一人世界
徐四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精准的闷棍，敲在了张楚岚刚刚鼓起的嚣张气焰上。
“噗——”
张楚岚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
他猛地转头，怒视徐四，脸颊涨红。
“四哥！！”
他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咱、咱们能不能不提这茬了？！”
“陈年旧事！纯属意外！”
“再说了！那能叫遛鸟吗？！那叫、那叫……行为艺术！”
张楚岚试图狡辩，但底气明显不足。
徐四只是咧嘴一笑，吐了个烟圈，眼神里的戏谑更浓了。
“行，行为艺术。”
他点了点头，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那你准备让诸天万界，欣赏你哪门子的行为艺术？”
“是罗天大醮上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坚韧’？”
“还是被宝宝‘阿威十八式’伺候得嗷嗷叫的‘舒爽’？”
徐四每说一句，张楚岚的脸就黑一分。
旁边的冯宝宝闻言，歪了歪头，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纯粹的……疑惑？
她好像在认真思考，张楚岚哪种“行为艺术”更具观赏性。
“呃……”
张楚岚彻底蔫了。
他耷拉着脑袋，缩回椅子里，感觉自己刚才那点豪情壮志，都被徐四这几句话给戳成了筛子。
“行行行，我不行，我上不了榜，行了吧？”
他自暴自弃地摆了摆手。
“我就是个小垃圾，我就是个凑数的，我……”
他正碎碎念着，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办公室里，那原本清晰地映照着光头强普通伐木工形象的“天道光幕”，画面陡然一变！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光幕上的画面，不再是那个略显憨厚的光头佬全身像。
而是……特写！
一个巨大的特写镜头，聚焦在了光头强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电锯上！
电锯的锯齿，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紧接着，镜头猛地拉远，又切换！
画面中，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充满了生机与自然的伟力。
然而，下一秒！
刺耳的电锯轰鸣声，穿透光幕，仿佛直接响彻在众人耳边！
只见画面中，那个“憨厚”的光头强，脸上带着一种……与其外表极不相符的，近乎狂热的执着！
他挥舞着电锯，朝着一棵棵参天大树，疯狂地切割而去！
木屑纷飞！
断裂的声响，令人心悸！
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许还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伐木工有些……敬业过头？或者说，破坏欲强了点？
但！
关键在于！
随着光头强的动作，光幕之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金色的，带着某种“天道威严”的大字！
【狗熊岭珍稀保护树种——美人松！】
【木质坚硬，纹理美观，价值连城，严禁砍伐！】
【无视规则，屡教不改，长期、大规模、持续性盗伐华夏级保护资源！】
【严重破坏当地生态平衡，威胁濒危物种生存环境，造成不可估量的经济与环境损失！】
轰！！！
这几行字，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在了所有关注着光幕的生灵心头！
一人之下世界。
哪都通快递，华北大区办公室。
原本还在跟徐四斗嘴，并且成功被打击到自闭的张楚岚，在看到光幕上浮现出的那几行金色大字，特别是“美人松”、“价值连城”、“严禁砍伐”、“盗伐国家级保护资源”这几个关键词后……
他先是微微一愣。
眼睛，下意识地眨了眨。
似乎没看清？
他又凑近了点，再次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当他彻底理解了那几行字的含义之后……
“……”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楚岚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椅子上。
他的嘴巴，无意识地，一点点张大……
张大……
再张大……
大到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极致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惊骇！！！
仿佛看到了什么颠覆三观，震碎认知的恐怖事物！
“我……我艹？！”
一声带着破音的，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的惊呼，猛地从张楚岚喉咙里爆发出来！
“美、美人松？！”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那玩意儿不是……不是重点保护的吗？！”
“砍一棵都得进去唱铁窗泪吧？！”
张楚岚猛地扭头，看向同样微微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的徐四。
“四哥！这、这玩意儿……”
他指着光幕，舌头都有些打结。
“这光头强……他、他砍的是这玩意儿？！”
“而且还是……长期、大规模、持续性？！”
“卧槽！卧槽！卧槽！！！”
张楚岚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之前还在嘲笑光头强看着憨厚，不像黑社会，上榜太水！
结果呢？！
结果人家不玩虚的！
人家直接玩把大的！
这特么哪里是伐木工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行走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底线的亡命之徒啊！
砍普通树，那是工作，顶多算个破坏环境。
可砍这玩意儿……
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啊！
这就好比，你以为对方只是个街头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结果人家背地里在搞军火走私！
这冲击力！
太大了！
“难怪……难怪他能排第一……”
张楚岚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这、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
“砍了这么多……还没被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难道……”
“他背后……有人？！”
“有天大的靠山罩着他？！”
张楚岚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能长期、大规模地盗伐这种级别的保护资源，还没出事……
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超乎想象！
这一刻，他对那个看似普通的伐木工，再也没有半分轻视。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牛逼……”
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
“这位强哥……是真牛逼……”
旁边的徐四，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眼神也变得深邃了些许。
“有点意思了……”
他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个‘黑社会’的定义，看来，还真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
“无视规则，攫取利益……嗯，也算是一种‘道’上的行为了。”
冯宝宝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瓜子？
咔嚓，咔嚓。
清脆的嗑瓜子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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