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烧肉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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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是魏征!

这位以刚直不阿、敢于犯颜直谏而著称的谏议大夫,此刻脸上却并没有如同僚们那般的惊恐或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异常严肃和认真的表情?

他来到大殿中央,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深深一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像往常一样,痛斥天幕妖言惑众,或者劝谏陛下息怒之时,魏征却开口了,而且说出了一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陛下!”魏征的声音洪亮而严肃,在大殿内回荡,“天幕所言,固然荒诞不经,近乎儿戏!然,臣以为,纵使此言虚妄,亦可见……食欲之害也!”

哈?!

所有大臣都惊呆了!连李世民也愣住了!

魏征……魏征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相信了那天幕的鬼话?!还是……他想借题发挥?!

只听魏征继续说道,语气铿锵有力:

“《礼记》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口腹之欲,乃人之天性。然,为君者,当万民表率,更应节制自身欲望,岂能因口腹之私,而动干戈,伤和气?”

“天幕虽以红烧肉为引,极尽荒诞之能事,然其警示之意,或可深思!陛下试想,若非为红烧肉,而是为美女?为珍宝?为权位?因一时之欲念,而起纷争,甚至酿成大祸,此等教训,史书中难道还少吗?!”

“故臣以为,陛下不必过于介怀天幕之污蔑。当以此为鉴,更加注重修身养性,节制欲望,屏退谗言(暗指可能挑拨兄弟关系的小人),以仁德治天下,以宽厚待宗亲。如此,纵有万般谣言,亦不能损陛下圣明于分毫!”

魏征这番话,简直是……神来之笔!

他巧妙地避开了“红烧肉”这个令人尴尬的具体细节,将其上升到了“节制欲望”、“修身养性”的道德高度。既批评了(天幕所描绘的)那种因“口腹之私”而引发争端的行为,又不动声色地劝谏了皇帝要注重德行,甚至还隐晦地为玄武门之变提供了一个“警示后人”的意义!

这番“直谏”,听起来似乎是在附和天幕的“警示”,实则是在维护皇帝的根本利益和形象!

果然不愧是魏征!连怼人都怼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有水平!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钦佩和……如释重负。

他们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魏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圣明,当以此为鉴!”

随即又转向御座,劝慰道:“陛下息怒,此等市井谰言,荒诞不经,何足挂齿。陛下当年为国除害,拨乱反正,乃是顺天应人之举,天下共知,岂是区区一碗红烧肉所能污蔑?陛下不必将此等妖言放在心上。”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反应过来,连忙附和:

“是啊陛下!魏大人和房相杜相所言极是!”

“天幕妖言,不足为信!”

“陛下雄才伟略,岂是口腹之欲所能动摇!”

一时间,殿内充满了“陛下圣明”、“妖言不足信”、“当引以为戒”的声音。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当然,也有一些武将,性格比较直率,比如尉迟恭(敬德),早就憋不住了。他听到魏征那番话,虽然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对着天幕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在胡吣!等俺老黑抓到你,非把你剁了做成红烧肉不可!”

李世民听着群臣的劝谏和表忠心,尤其是魏征那番“歪理正说”,心中的怒火和羞愤,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总算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众卿之意,朕已知晓。”他缓缓说道,“此事,朕自有计较。退朝吧。”

“臣等告退!”群臣如蒙大赦,纷纷行礼退下。

空旷的大殿再次安静下来。李世民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虽然理智告诉他,魏征说得有道理,不应该被天幕的荒诞言论所影响。

但……一想到“红烧肉可汗”这个可能出现的绰号,他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这该死的天幕!真是……后患无穷!

长安城的百姓们,这一次是真的彻底懵圈了。

如果说朱元璋的“卖勾子”,让他们震惊于底层的心酸和皇权的祛魅;秦始皇的“找外星人”,让他们惊叹于古人的“想象力”和工程的浩大;汉武帝的“藏雕”,让他们津津乐道于皇家八卦和怪癖……

那么,这一次唐太宗的“红烧肉政变”,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一段沉重、血腥历史的认知,将其变成了一场……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美食争夺战?!

“我的老天爷啊!我没听错吧?玄武门打起来……是因为……一碗红烧肉?!”一个刚听完说书先生“最新评话”的老大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拐杖都差点掉地上。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年轻后生,绘声绘色地说道,“天上神仙放的影儿!说啊,那秦王殿下,最爱吃御膳房做的红烧肉!结果啊,他大哥太子殿下,眼馋,就把最后一份给抢了!秦王殿下一气之下,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哎呦喂!这……这也太……”老大爷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那……那可是亲兄弟啊!为了一碗肉……”

“嗨!您不懂了吧!”后生一脸“我懂得多”的表情,“那可是御膳房秘制的‘销魂红烧肉’!十二个时辰炖出来的!入口即化!换了是我,我也得跟他拼命!”

这番对话,迅速在人群中引发了热议。

“怪不得!怪不得秦王殿下后来当了皇帝,那么能征善战!原来是为了抢肉吃,从小练出来的本事啊!”

“是啊是啊!听说当年打突厥的时候,就是靠着对红烧肉的执念,才打赢的!”(谣言开始升级)

“那咱们以后也得多吃红烧肉!吃了就能像太宗皇帝一样厉害!说不定……还能当皇帝呢!”一个憨厚的农夫,摸着脑袋,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你想得美!你以为你是秦王啊?”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就这样,“红烧肉”这个原本普通的食物,突然被赋予了各种神奇的、与皇权、武力、甚至命运相关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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