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那条代表着终焉的“死线”,静静地悬浮于宇宙真空之中。
它刚刚才以一种最不讲道理,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一颗巨大的行星,一颗燃烧的恒星,如同切豆腐般,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这超出了所有生灵理解极限的,绝对的,概念上的“切割”,所带来的恐惧与震撼。
仍如同无法散去的阴云,笼罩在诸天万界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然而,就在无数强者还在为那“万物平等,众生如一”的恐怖切割力而感到灵魂战栗之时。
天幕之上,那冰冷、至高,不带一丝感情的旁白之声,再次响彻万界,仿佛要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碾碎。
【绝对的锋利,若无匹配的速度,亦是无用之物。】
【但,速度的尽头,并非光。】
【而是,因果!】
【现在,为诸君展示,死线那无视时空,颠覆逻辑的,终极速度!】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幕画面陡然一转!
镜头聚焦于那条静静悬浮的死线之上,它开始动了!
但那并非是任何一种诸天生灵能够理解的“移动”!
没有能量的喷射,没有空间的波动,甚至没有时间的流逝!
它就像一个被更高维度的存在,用画笔从宇宙这幅画卷的一端抹去,又在另一端重新点上的,绝对的坐标点!
前一瞬,它还在这片星域。
下一瞬,它已经出现在了亿万光年之外的,另一片星系!
这,已经不是速度的概念了!
这,是一种无视了距离与过程的,绝对的“抵达”!
轰!
这一刻,诸天万界,再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哗然与困惑之中!
“瞬移?不!这比任何瞬移都要恐怖!”
“它不是在移动,它是在‘出现’!在它想出现的任何地方!”
“这还怎么打?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会从哪里冒出来!”
“无法预测,无法锁定,无法理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就在无数生灵的惊骇之中,天幕的画面,开始展现一场,足以让所有强者都道心崩溃的,屠杀的艺术!
画面之中,出现了一支无比庞大,充满了未来科技美感的宇宙舰队!
数万艘如同山岳般巨大的银色战舰,组成森严的阵列,其舰首的湮灭主炮,散发着足以轻易蒸发一颗行星的恐怖能量波动。
这,是一个已经发展到极高层次的宇航级文明!
然而,下一秒!
死线,来了!
它以光速,不,是以一种超越了光的,被天幕称之为“因果律”的速度,冲入了这支庞大的舰队之中!
一场,无声的,却又充满了极致暴力美学的“芭蕾”,开始了!
死线,以一个凡人肉眼,不,是以任何雷达与神念都无法捕捉的轨迹,在舰队之中,翩翩起舞!
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物理学家都当场吐血的动作!
它,以一个绝对的,完美的,没有任何弧度的直角,进行了第一次转向!
没有任何减速!
没有任何惯性!
仿佛“动量守恒”这条宇宙的基础法则,在它的面前,只是一个早已过时的,可笑的建议!
它轻易地,躲开了所有战舰的拦截炮火。
然后,它轻轻地,划过了一艘旗舰的舰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眼夺目的光芒。
那艘战舰的舰桥,连同其中所有船员,那惊骇欲绝的表情,就那样被完美地,一分为二,定格成了永恒的雕塑!
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死线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一艘战舰的生命。
每一次转向,都拉出一道绚烂的死亡轨迹!
它不再是简单的切割,而是在进行一种,充满了数学韵律的,精准的“解剖”!
有的战舰,被从中间竖着切开,变成了两片完美的“舰体剖面图”。
有的战舰,其能量核心被精准地划过,导致其内部的能量系统瞬间紊乱,最终在无声的闪光中,化为宇宙的尘埃。
更有一艘战舰,被死线以一种螺旋上升的轨迹,从头到尾,切割成了数千片薄如蝉翼的,完美的圆形切片!
短短数分钟,这支拥有着数万艘巨舰的庞大舰队,全军覆没!
星空之中,只剩下那些被完美切割开的,充满了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战舰残骸,如同一个巨大的,由钢铁与死亡构成的,诡异的艺术展览馆。
而那条死线,依旧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漆黑,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场,微不足道的,即兴演出。
轰!轰!轰!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惊呼与尖叫!
而是一种,深入骨髓,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对的,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终极恐惧与绝望!
“物理学,死了!今天,它被这条线,彻底杀死了!”
“直角转弯,瞬间启停,这…这违背了宇宙中最根本的因果律啊!”
“不!它不是违背了因果律,它本身,就是因果律!你看到它的时候,被切割的‘果’,就已经发生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的速度,我们的身法,我们的神通,在这条线面前,就是个笑话!”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我们连成为它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跑?往哪跑?你能跑得过‘过去’吗?你能跑得过一个已经发生的结果吗?”
“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是从时间的维度,对我们这些三维生物,进行的终极抹杀!”
刹那之间,无数世界的强者,无论是科技侧,还是玄幻侧,都集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语。
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自信,他们对“速度”与“力量”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
一人之下世界。
龙虎山,天师府。
老天师张之维,这位活了一个多世纪,心性早已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老人,此刻,那双总是眯着的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凝重。
他缓缓抬起手,金光咒的光芒,在他掌心明灭不定,却始终无法凝聚成形。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炁”,在颤抖,在畏惧!
“贫道修了一辈子的炁,自以为能体察天心,顺应天道。”
老天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沙哑与苦涩。
“可这…算什么?”
“它不讲道理,不讲法则,甚至不讲因果。”
“它就是‘理’本身,是那至高无上,不容任何生灵去违逆的,绝对的‘天规’。”
他缓缓放下手,金光散去,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金光咒,护得住肉身,却护不住这斩断因果的线。”
“我龙虎山的天师度,传承千年,自以为是玄门正宗,可在这真正的‘天威’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雪中悍刀行世界。
武帝城头。
海风呼啸,吹动着王仙芝那身朴素的麻衣,猎猎作响。
他,是这座江湖的天,是无敌于世间一甲子的武道神话。
可此刻,这位人间无敌的老人,却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天幕,那双总是充满了霸道与自信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与…恐惧!
他缓缓握紧了双拳,那足以撼动天门,让整座江湖都为之颤抖的拳意,在这一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目标。
“我这一拳,能打中它吗?”
王仙芝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自我怀疑。
他能一拳击碎云海,一拳让江河倒流。
但他,能打中一条,比思想更快,比因果更快的“线”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那足以让陆地神仙都为之绝望的拳头,在面对这条线时,恐怕连扬起的资格,都没有。
“武道的尽头…原来,是这样的吗?”
王仙芝缓缓地松开了拳头,那双曾经撑起了整座江湖脊梁的手,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无尽萧索与悲凉的叹息。
“何其…可笑啊。”
大奉打更人世界。
观星楼。
监正,这位视众生为棋子,布局天下,玩弄因果于股掌之间的守门人,此刻,正呆呆地,看着天幕。
他手中那总是盛满了美酒的青铜爵,“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醇香的酒液,流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他那双仿佛能洞悉过去未来,看穿一切天机的眼眸,在这一刻,却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颠覆性的骇然!
“因果…被武器化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穷尽一生,研究天道,窃取天机,将因果之力玩弄于股掌之间,自以为是这世间最高明的棋手。
可现在,天幕告诉他。
有一种东西,它本身,就是因果。
它,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
它,是那划破棋盘,让所有规则都化为虚无的,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刀!
“哈哈…哈哈哈哈…”
监正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充满了无尽自嘲与悲凉的笑声。
“我炼化天道,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原来,我连棋盘的材质,都未曾看清。”
“可悲,可笑,可叹啊!”
超神学院世界。
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卡尔,这位对死亡与虚空,充满了无尽求知欲的学者,此刻,正痴迷地,狂热地,近乎于疯癫地,看着天幕!
他猛地从他的骸骨王座上站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名为“狂喜”的火焰!
“不,不,不!你们都错了!”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发出了兴奋到极致的咆哮!
“这不是速度!这不是因果!这是‘信息’!是更高维度的信息,对低维度存在的,绝对的覆盖!”
“它不需要移动,因为它无处不在!它只需要‘显现’!它只需要将自己的‘信息’,覆盖到目标的‘信息’之上!”
“被切割,只是它信息覆盖之后,所产生的一种,低维度生物可以理解的‘表象’而已!”
卡尔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他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潮红。
“这…这才是真正的,终极的死亡!”
“不是物质的湮灭,不是能量的消散,而是,从最根本的‘信息’层面,将一个存在,彻底抹除!”
“太美了!这比我所研究的虚空,还要纯粹!还要优雅!还要…终极!”
“我,必须得到它!我必须理解它!”
质量效应宇宙。
神堡。
“警告!警告!检测到无法被理解的物理现象!”
收割者的主脑,“霸主”,这位活了亿万年,收割了无数文明的,冰冷的机械神明,其庞大的,如同宇宙星辰般的思维核心,在这一刻,疯狂地闪烁着红色的,代表着最高等级错误的警示代码!
【逻辑错误!目标移动方式,超越质量效应原理!】
【逻辑错误!目标运动轨迹,违背惯性定律,违背能量守恒定律!】
【逻辑错误!目标存在形式,无法被任何传感器所捕捉,无法被任何数据所定义!】
【重新评估目标威胁等级…】
【评估失败!评估模型,底层逻辑崩溃!】
【启动最终协议…】
【协议…失败!】
【霸主,无法理解。】
【霸主…无法…对抗。】
【循环…毫无意义。】
【我等,并非秩序,我等,只是,更高秩序下的,尘埃。】
基金会世界。
站点十九,O五议会。
那间永远处于未知维度,由十三位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的人所组成的议会,此刻,陷入了史无前例的,长久的沉默。
屏幕之上,那代表着十三位监督者的,模糊的光影,第一次,发生了剧烈的,不受控制的闪烁。
终于,一个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敬畏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是O五杠一的声音。
“各位,我想,我们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件事。”
“我们,不是在收容‘异常’。”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沙哑。
“我们,连同我们的整个宇宙,或许,本身,就是那个,最大的‘异常’。”
“而天幕所展示的,那条‘死线’,那种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的‘切割’与‘因果’,才是宇宙本该有的,冰冷的,残酷的…”
“正常。”
“我们,不是在维护现实。”
“我们,只是在苟延残喘。”
这一刻,这个掌控着地球所有超自然现象,自以为是人类文明守护神的,至高无上的组织,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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