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雏田!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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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旋转,天旋地转,光怪陆离。那些原本清晰的人影和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扭曲变形。耳边传来的各种声音——惊呼声、议论声、老师和同伴焦急的呼唤声——也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缥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若非夕日红一直紧紧地搀扶着她,她恐怕早已瘫软在地。她觉得好累,好冷,好无助。

“平行世界……魅魔……日向雏田……”这几个词,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刻刀,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地切割着,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懦弱的日向家女孩。她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够变得更强一些,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能够……能够离那个耀眼的身影更近一些。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以这样一种……这样一种让她颜面尽失、无地自容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与“魅魔”这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羞耻的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她心中肆虐奔腾,冲击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彻底吞噬。

她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在因为这极致的羞窘和恐惧而剧烈地战栗着。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让她在盛夏的广场上,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尽管她知道这毫无用处,她依然能“看”到那块该死的屏幕,依然能“看”到自己那刺眼的名字。但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这个残酷的世界隔离开来。

然而,黑暗中,那些嘲讽的、怜悯的、好奇的目光,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刺人。

绝望,如同无底的深渊,在她的脚下悄然张开了巨口。

那种极致的羞耻感,如同无形的巨锤,一记接着一记,狠狠地砸在日向雏田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让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从身体里剥离了出去,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不受控制的躯壳。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晃起来,起初只是细微的颤抖,但很快,那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狂风暴雨中一株无助的小草,随时都有可能被连根拔起。她努力地想要站稳,想要控制住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体,但四肢百骸却像是灌满了水银,沉重而无力,根本不听使唤。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前那块巨大的黑色屏幕,以及屏幕上那四个金光闪闪、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名字,都开始扭曲、变形,化作一团团晃动的光影。周围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人影,此刻也变得朦胧起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她甚至分不清谁是谁,只能感觉到无数道模糊的视线依旧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耳边,传来了同伴们焦急而担忧的呼喊声。

“雏田!你怎么了?!”犬冢牙那略带粗犷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急切,他似乎想冲过来,但某种无形的力量阻碍了他。赤丸也在他脚边发出不安的“呜呜”声。

“雏田,坚持住!不要被影响!”油女志乃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他特有的冷静,但仔细听,也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关切。他的虫子或许也在躁动不安,试图传递给他一些信息,但此刻,这些都无济于事。

夕日红,作为他们的指导上忍,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她就在雏田不远处,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弟子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无力感。她想立刻上前扶住雏田,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内向而善良的学生,但那股强制所有人注视屏幕的诡异力量,同样也束缚着她,让她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雏田在痛苦中挣扎。她紧咬着下唇,心中充满了对这未知力量的愤怒和对弟子的担忧。

“红……红老师……”雏田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她想回应同伴们的关心,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但她发现,自己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干涩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舌头也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眼前的景象开始更加剧烈地扭曲、变形,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在她眼前交织、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她感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欲呕的感觉涌上喉咙。

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像是一盏油灯里的残油,正在一点一点地被耗尽。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最后一丝清明吞噬。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就此沉沦下去。

或许,晕过去也好,至少就不用再面对这令人窒息的羞辱,不用再承受这些如同刀割般的目光了。

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一旦倒下,就意味着彻底的认输,意味着她将以更加不堪的姿态,被钉在这耻辱柱上。

雏田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血色的惨白,如同上好的宣纸,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干裂起皮,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她自己咬出来的细小血痕。

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黏腻地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发冷。身体内部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手脚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依旧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已经有些麻木的疼痛感,是她此刻唯一能用来刺激自己、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明的方法。她试图集中精神,想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和令人绝望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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