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浑源领主啊！
跳出宇宙樊笼，掌控一方源世界。
念动间创造万物。
理论上拥有无尽寿命的存在！
放眼整个浩瀚的浑源空间。
也算是一方强者！
怎么可能……
只是一个地位稍高的园丁？！
甚至……只是等待被收割的肥壮牲畜？！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
脑海中回荡的，却是浑源空间中那一幕幕无法解释的诡异景象！
那如同灭世海啸般。
周期性席卷一切的恐怖能量潮汐！
每一次爆发，都伴随着无数世界的毁灭和生命的凋零！
即便是强大的浑源领主。
也只能勉强自保，甚至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其中！
以前，他只当这是浑源空间本身蕴含的自然伟力，是残酷的法则体现。
可现在看来……
那会不会……
根本就是牧场主在进行……
定期的清扫？！
清理掉那些长势不好或者数量过多的牲畜？！
还有那些强大无比，却浑浑噩噩。
只知吞噬与毁灭的世界级浑源生命！
它们如同没有灵魂的巨兽。
在浑源空间中肆虐，最终又往往在能量潮汐中莫名消亡，仿佛……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被设定好的工具或者催化剂？
用来维持牧场的某种生态平衡？
越想！
雪鹰的心就越沉！
越想！
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就越是刺骨！
他猛地回忆起自己成就浑源领主的整个过程！
从界心大陆的挣扎，到跳出宇宙后的探索……
似乎……
总有那么一些恰到好处的指引！
总有那么一些看似考验实则引导的机缘！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天赋、毅力和智慧，加上一点点运气。
难道……
那背后，一直都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冷漠地注视着自己？
引导着自己……
走上这条……
早已被设定好的，园丁或者牲畜的道路？！
甚至……
妻子余靖秋的灵魂真灵泯灭与复活……
那场让他痛彻心扉，却也最终促使他实力大增。
甚至领悟了虚界道，最终跳出宇宙的劫难与机缘……
会不会……
也是那播种者或者牧场主……
精心安排的一场……
催熟？！
“噗——！”
想到这里，饶是以雪鹰那早已坚韧无比的道心，也再也无法承受这般恐怖的猜测！
心神剧震之下，一口逆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衣！
也染红了他眼中那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雪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迷茫。
他一直以来的信念，便是守护！
守护家人！守护家乡宇宙！守护那些弱小的生命！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可现在……
如果连自己本身，都只是被圈养的存在！
如果连自己所处的这片看似无垠的浑源空间，都只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那他的守护……
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力量……
又能真正守护得了什么？！
或许……
当那所谓的潮汐再次降临！
当那所谓的牧场主开始清扫时！
自己……
连同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都将如同尘埃般，被轻易抹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那颗追求极致力量，守护一切的坚定道心，在这一刻……
布满了裂痕！
摇摇欲坠！
……
雪鹰领主位面。
源世界之内。
余靖秋、东伯玉、东伯青石、东伯烈……
所有雪鹰的亲友，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失控的混乱气息，以及那股……令人心悸的绝望！
他们看着光幕上的文字，看着雪鹰痛苦的模样，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那股世界虚假、命运被操控的恐怖氛围，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父亲！”
“雪鹰！”
“哥！”
担忧的呼喊声响起，却无法传递到雪鹰那几乎封闭的心灵之中。
他们的幸福家园，他们的安宁生活……
难道……
真的只是……
建立在一个巨大谎言之上的……
空中楼阁？！
……
诸天万界。
死寂。
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盘点，只是让他们对自身的命运感到绝望。
那么这一次！
连修行这根贯穿了无数世界的、唯一的、可以依靠自身努力去改变命运的稻草……
似乎……
都被彻底否定了！
修行到尽头又如何？
跳出宇宙又如何？
成就浑源领主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被圈养？
还不是一样是牲畜？！
那……
还修行个什么劲？！
还努力个什么劲？！
还挣扎个什么劲？！
一种名为虚无主义的可怕思想。
如同最强的瘟疫，瞬间感染了几乎所有的生灵！
无数正在闭关苦修的修士。
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空洞！
无数正在生死搏杀。
争夺资源的强者。
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脸上露出了荒谬的自嘲！
无数正在传道受业。
激励后辈的宗门长老，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鼓励的话语！
整个多元宇宙的精气神，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干了！
只剩下……
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和……
一颗颗彻底失去了方向与动力的……
枯寂的心！
……
完美世界。
上苍之上。
石昊默默地看着雪鹰那痛苦挣扎，最终陷入绝望的身影。
他那空洞麻木的眼神中，似乎……
极其极其极其轻微地……
波动了一下。
仿佛……
看到了一丝……
自己当年的影子？
不。
不对。
自己当年，虽然也曾绝望，也曾痛苦。
但从未……
像这般，彻底否定自身存在的意义。
他的道，是战！是杀！是守护！
哪怕敌人再强！
哪怕希望再渺茫！
他也会……
战至最后一息！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绝不会……
像这样，连挣扎都放弃！
“……可悲。”
石昊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知道是在说雪鹰，还是在说这操蛋的诸天，亦或是……
在说那个可能一直存在。
却从未被自己彻底根除的……
黑暗。
他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麻木。
依旧是麻木。
或许，只有酒精，才能让他暂时忘却这无尽轮回的痛苦吧。
……
遮天宇宙。
昆仑山。
“修行无用……世界虚假……”
叶凡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他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战意。
似乎也因为诸天弥漫的虚无气息。
而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影响。
但他很快便斩断了这丝影响！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
“就算世界是牢笼！就算前路是虚假！”
“我也要……以我手中之拳，打出一个真实！！！杀出一个未来！！！”
他的圣体本源在轰鸣！
战意再次沸腾！
管他什么牧场！
什么播种者！
敢挡在我的路上！
敢动我身边的人！
一拳！
打爆！！！
旁边的段德，早已被这虚无的氛围吓破了胆。
此刻正抱着黑皇的大腿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都完了，还是挖坟实在，至少挖出来的东西是真的……”
狠人大帝周身，那凝聚的杀意，越来越盛！
她似乎……
已经找到了某种……
突破口？！
……
凡人修仙传位面。
韩立默默地看着光幕，又默默地低头，研究着自己的小绿瓶。
修行无用？
世界虚假？
关我屁事！
反正老子能苟！
能跑！能活下去就行！
只要小命还在，就有机会！
嗯……这批新培育的噬金虫，好像又变强了不少……
再研究研究掌天瓶，看看能不能搞点更厉害的保命手段……
韩老魔的道心，早已在崩溃后。
以一种更加务实、更加苟的方式，重新凝聚了起来。
……
出租屋内。
“哈哈哈哈！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虚无！彻底的虚无！”
叶无双感受着后台那如同黑洞般深邃、粘稠。
充满了意义丧失、存在虚无的顶级负面情绪点，兴奋得浑身都在发光！
黑色的光！
他的灵魂，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
仿佛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升华！
或者说……
“堕落”！
他感觉自己对世界本源的理解，对创造与毁灭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叮！收到来自诸天万界（主体为雪鹰领主位面）的终极虚无、存在意义丧失、彻底放弃情绪！ NNNNNNNNNN点（系统提示：情绪类型极度特殊，转化效率超高！）】
【叮！宿主灵魂核心发生二次蜕变！初步凝聚‘虚无印记’！】
【叮！宿主【黑暗亲和】天赋与‘虚无印记’共鸣！衍生新特性【万物寂灭光环】（雏形）：被动散发微弱的虚无气息，潜移默化地削弱周围生灵的意志与存在感！】
【叮！宿主【命运扭曲（初级）】提升为【命运扭曲（中级）】！干扰、扭曲命运轨迹的成功率和效果提升（风险与消耗依旧巨大！）】
【叮！宿主【世界/空间本源】感悟大幅提升！初步掌握‘源界开辟/毁灭’（残缺）原理！】
【叮！宿主【万古黑手（投影降临·残缺）】能力增强！投影持续时间和稳定性提升！】
“虚无印记？！万物寂灭光环？！源界开辟毁灭？！”
叶无双看着这一连串闪瞎眼的系统提示，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这……这简直就是……
朝着灭世大魔王的道路，一路狂飙啊！
他甚至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愿意。
一个念头，就能让这栋出租楼，甚至这片街区。
所有生灵的存在感，都凭空减弱一分！
虽然微乎其微，但这可是被动光环啊！
“爽！太爽了！这种掌控一切，漠视一切的感觉！”
叶无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美妙的毒药！
“那么……该给这些可怜的‘牲畜’们……最后的审判了！”
他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戏谑！
光幕之上！
画面再次流转！
不再是浑源空间的诡异景象！
而是……
回到了东伯雪鹰那看似圆满的家乡源世界！
温暖的阳光！幸福的家人！繁荣的世界！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真实！
仿佛之前的揭露，都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
冰冷的旁白声，却如同死神的低语，无情地响起！
【美好的家园？幸福的生活？】
【不过是……牧场中，尚未到时候收割的……一片青草地罢了……】
【园丁啊园丁，你精心呵护的这一切……】
【是否想过……】
【当牧场主觉得草已足够肥美……】
【或者……】
【需要腾出地方，播撒新的种子时……】
【那所谓的潮汐，那所谓的清扫……】
【会何时……降临呢？】
【你……又能守护得了什么呢？】
话音刚落！
光幕的角落里！
那熟悉的！
如同梦魇般纠缠不休的！
冰冷小字！
第七次！
带着一种……
仿佛早已为这片牧场定下最终命运的……
绝对恶意！！！
无比清晰！
无比精准！
浮现！！！
【盘点对象：浑源播种者…状态：静待牧场丰收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