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世界。
龙虎山脚下。
光幕之上，关于张灵玉过往的剖析终于缓缓落下帷幕。
那刺眼的【水脏雷】三个字，依旧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张灵玉本人，在经历了最初的僵硬和痛苦之后，
此刻反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长长地，几乎是有些虚脱地吐出了一口气。
旁边的张楚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瞅着他，欲言又止。
那眼神里，有同情，有惊讶，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
张灵玉注意到了这目光，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他猛地瞪了张楚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张楚岚立刻讪讪地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
张灵玉这才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一点自己那早已碎了一地的形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平稳，但仔细听，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咳，总之吧！”
他努力挺直了脊梁，目光飘忽，不太敢直视天幕。
“事情……嗯，大概就是这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天幕的那个解读……怎么说呢……”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显得不那么狼狈。
“可能……稍微带了点悲情滤镜。”
“对，就是滤镜！”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强调了一下。
“我本人，其实……”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有说服力的措辞。
“其实适应得，还挺好的。”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假。
他连忙补充道，试图增加可信度。
“水脏雷嘛，挺好用的，真的！”
他甚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着虚空比划了一下。
“威力大，效果强，谁用谁知道！”
“推荐大家……”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顿住，表情更加尴尬。
“呃……算了，你们也学不了。”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算什么？强行挽尊失败现场？
...
斗罗大陆世界。
武魂殿深处，那座辉煌而冰冷的殿堂内。
千仞雪静静看着光幕。
当看到张灵玉因为失去童子身，无法再修行纯阳的阳五雷，
转而修炼至阴至秽的水脏雷，并因此陷入长久的自我厌恶时。
她那双宛如金色琉璃般高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对于那份纯粹、完美、不容玷污的执念。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最纯粹的东西，或者说，追求过极致的纯粹。
所以在失去，或者说被迫沾染上“污秽”时，
那种痛苦和不甘，才会那般刻骨铭心吧。
就像她自己，为了那个计划，不得不以另一种身份潜伏，隐藏起原本的光芒。
那种对“真实自我”被掩盖的压抑，
与张灵玉对“污秽之雷”的排斥，或许在某个层面，有着共通之处。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只是那眼神，比之前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深邃。
......
凡人修仙传世界。
某个灵气氤氲的洞府内。
韩立面色平静地看着天幕上的一切。
从张灵玉施展水脏雷的霸道，到面对夏禾时的挣扎，再到揭示过往真相后的自我厌弃。
他的眼神没有太多波澜，如同古井无波。
心中却在默默分析。
‘道心有瑕，执念过深，此乃修行大忌。’
他暗忖。
‘为了所谓的纯阳之身，为了所谓的正统雷法，竟能让心境扭曲至此。’
‘可见其根基虽好，心性锤炼却远远不足。’
‘至于那情劫……更是修行路上的一大难关。’
‘一旦渡不过，轻则修为停滞，重则滋生心魔，毁人道基。’
他微微摇头。
这诸天光幕，倒是展现了不少前车之鉴。
对此，他不做评价，只将此景默默记下，引以为戒。
修仙之路，步步荆棘，唯有道心坚定，谨慎前行，方能走得更远。
......
哪吒之魔童降世世界。
陈塘关总兵府。
李靖眉头紧锁，看着光幕中张灵玉那痛苦挣扎，自我厌弃的模样。
尤其是听到旁白解释，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失去了所谓的“童子身”，无法修行纯阳雷法时。
他不自觉地发出低哼。
“哼。”
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
“修行之人，不潜心参悟大道，磨砺己身，提升实力。”
他沉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竟为区区童子之身这种虚名皮相之事，如此耿耿于怀，甚至动摇道心根本？”
在他看来，力量就是力量，
无论其来源是阳刚还是阴柔，能斩妖除魔，守护一方，便是正道。
过分纠结于形式，甚至因此产生心魔，实在是本末倒置。
“未免……太过着相了。”
李靖最终评价道，微微摇头，显然对张灵玉这种心境颇不赞同。
......
也就在这时，天幕之上光影再次变幻。
张灵玉施展水脏雷时，那漆黑雷霆霸道绝伦、腐蚀万物的画面。
他面对刮骨刀夏禾时，那眼神中爱恨交织、纠缠挣扎的痛苦。
以及得知失去童子身真相后，修炼水脏雷时那深深的自我厌恶与排斥。
一幕幕，如同电影回放，快速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张灵玉那张清冷、孤傲，却又隐藏着无尽痛苦与矛盾的脸上。
一行金色大字缓缓浮现，宣告着一个段落的结束：
【一人之下·张灵玉篇盘点结束。】
......
这行字的出现，仿佛一个信号。
不仅仅是在一人之下的世界。
诸天万界之中。
无数自诩不凡的大能巨擘，威震一方的星域霸主，天资绝世的宗门骄子，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在经历了张灵玉这场从高光到破防，底裤都快被扒干净的“盘点”之后。
此刻，许多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捏了一把冷汗。
后背，甚至有些发凉！
这【诸天光幕】，简直是太邪门了！
太不做人了！
盘点高光时刻还好，虽然也有些羞耻，但至少脸上有光。
可这“破防预警”之后，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大型社死现场全球直播啊！
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谁还没点喝醉了尿裤子，或者被某个对头打得屁滚尿流，
又或者年少轻狂时说过什么蠢话做过什么蠢事的尴尬糗事？
要是也被这光幕给抖搂出来……
嘶——！
不少大佬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道心不稳！
以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
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至少……不能留下太容易被这破光幕抓住的把柄！
......
一人之下世界。
龙虎山脚下。
“呼——”
看到【盘点结束】四个大字，张灵玉长长地，几乎是瘫软般地吐出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总算是……结束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罗天大醮决赛，身心俱疲。
他下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旁边还在那儿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露出猥琐笑容的张楚岚。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报复意味的弧度。
‘下一次……’
‘能不能盘点盘点这个不摇碧莲？’
‘我倒要看看，这货的黑历史，能有多精彩！’
......
完美世界。
石村。
村头的大柳树下。
小不点石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小脸蛋上满是后怕。
“还好，还好！”
他心有余悸地想，大眼睛眨巴眨巴。
看着天幕上张灵玉那大型社死现场，小不点暗自庆幸。
“喝兽奶虽然也很丢人，被全宇宙看到我吨吨吨喝奶的样子肯定会社死……”
“但总比小时候哭鼻子尿裤子，还有出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被村里阿叔嘲笑要好一点点……吧？”
他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比较着哪个更丢人。
好像都挺丢人的。
“呜……”
小不点皱起了小脸。
“希望下一个千万别是我啊！”
“大柳树保佑！”
他双手合十，对着旁边神圣的大柳树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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