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波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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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头山根据地。

周卫国示意队员们稍安勿躁,但保持警惕。他盯着“高棉国的幽灵”几个字,若有所思。作为一个军人,他对“狠”字并不陌生,战场上对敌人必须狠。但这个“盘点”似乎指向的是另一种层面的“狠”,一种足以改变历史的“狠”。他想知道,这个“波波”究竟做了什么,能被冠以如此评价。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光幕上的画面再次变化,开始缓缓展开关于“波波”——高棉国幽灵的故事。

画面流动,首先出现的是一些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和人物影像,伴随着低沉的旁白声音,同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波尔布特,原名沙洛特·绍,并非出身赤贫。他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出生于高棉国磅同省的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其父是当地拥有数十公顷土地的农场主。他的家庭与高棉国王室亦有联系,一位堂姐是国王的妃子,哥哥后来也在王宫任职。”

画面上展示了高棉国首都金边的街景,以及一些旧照片,显示出沙洛特·绍年轻时清秀的面容,穿着整洁的学生装。

“他早年在首都接受教育,后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获得奖学金,前往遥远的高卢鸡国首都巴黎留学,学习无线电工程。”

画面切换到繁华的巴黎街景,埃菲尔铁塔、塞纳河畔,与高棉国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年轻的亚洲面孔穿梭在异国的人群中。

独立团驻地。

李云龙撇撇嘴:“还他娘的是个富家子弟?去外国留过学?这能是狠人?怕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吧?”在他的观念里,狠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跟这种洋学生八竿子打不着。

赵刚则看得更加仔细,他注意到旁白强调的“相对富裕”和“与王室有联系”,这说明其并非底层人民。“他的出身和早期教育,与我们党内很多同志的经历截然不同。他后来思想激化,这个转变过程值得关注。”

上海明家。

明楼微微点头,对阿诚(已经迅速返回)说道:“看到了吗?优渥的家庭背景,王室关系,还有在高卢鸡国的留学经历。这些都为他提供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视野和资源。但恰恰是这种背景,加上在异国他乡接触到的新思想,往往更容易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

阿诚补充道:“是的,大哥。优越感与现实的落差,或者对底层苦难的间接认知,都可能成为思想转变的催化剂。尤其是巴黎,二战后的巴黎是各种思潮碰撞的中心,他接触到激进思想并不奇怪。”

天津站。

余则成默默地看着,心想:富家子弟,留学巴黎。这起点不算低。是什么让他走上了被称为“幽灵”的道路?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画面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光幕上的旁白继续,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然而,在巴黎,沙洛特·绍并未专注于学业。他接触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深受吸引。他加入了高卢鸡国共产党在高棉留学生中建立的秘密支部‘马克思主义小组’,阅读了大量革命理论著作,并积极参与左翼学生运动。”

画面上出现了一些泛黄的书籍封面,以及描绘学生集会、讨论的场景。年轻的沙洛特·绍眼神开始变得锐利,充满了某种狂热。

“在这里,他的思想迅速激化,开始形成自己独特的、融合了极端民族主义和僵化教条的理解。他对高棉国的现状深感不满,对高卢鸡国的殖民统治和国内的君主制充满憎恨,渴望以暴力手段彻底砸碎旧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

赵刚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极端民族主义”和“僵化教条”这两个词。作为一名坚定的、有深厚理论功底的共产主义者,他深知理论一旦脱离实际、走向极端和僵化,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马克思列宁主义是科学,是革命的指南,但绝不是僵化的教条,更不能和狭隘的民族主义混为一谈。这个‘波波’,从一开始似乎就走偏了方向。”他试图理解这种思想的源头,是个人经历的扭曲,还是对理论的误读?

李云龙听得云里雾里,不耐烦地说道:“什么鸡义狗义的,俺不懂!就知道一点,这小子在外国不好好念书,净琢磨些歪门邪道!我看啊,就是读死书读傻了吧?读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他拍了拍大腿,觉得这书生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明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思想的激化往往伴随着对现实的极端否定。他接触了革命理论,但似乎吸收的是其中最具破坏性的部分,并将其与个人的权力欲和民族情绪结合起来。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往往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阿诚低声道:“他选择的道路,与我们所追求的,恐怕是南辕北辙。”

画面再次切换,巴黎的繁华景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棉国熟悉的风土人情。

旁白响起:“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因学业荒废,沙洛特·绍的奖学金被取消,他不得不返回高棉国。”

画面上,回到故土的沙洛特·绍,褪去了些许青涩,眼神更加内敛,但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坚定的意志。

“回国后,他并没有立刻投身武装斗争。他先是隐藏了自己的政治倾向,凭借留学生的身份,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在首都一所私立学校担任历史和地理教师。”

画面定格在一张他站在讲台前的照片,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天津站。

余则成看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动。当过教师?这与他自己利用各种身份进行潜伏何其相似。他立刻对这个“波波”的潜伏能力和组织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利用合法的社会身份作为掩护,秘密发展组织,积蓄力量……这确实是地下工作的常用手段,但他似乎做得更彻底,更隐秘。”余则成开始对比自己和这个“波波”的工作方式,思考其成功的关键和潜在的风险。这种长时间的潜伏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伪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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