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经终点的功德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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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船,亦是道祖鸿钧之手笔,以‘分宝岩’残余边角料,精心炼制的另一件歹毒法器——‘功德剥壳器’!”

“看其船底,看似空空如也,实则密密麻麻铭刻满了‘混沌分形纹’!”

“此纹路,与大道共鸣,玄奥莫测,其唯一功用,便是精准无误地剥离修行者身上那承载一切的‘功德载体’!”

“仔细看!当唐三藏踏上那无底船的瞬间,他那具行走了十万八千里的‘凡胎肉身’,悄无声息地坠入了凌云渡的浊浪之中!”

“那沉入水中的‘陈玄奘尸身’,并非凡俗眼中的‘蜕凡’幻象!”

“那,才是他十世苦修,凝聚而成的‘人道功德之核’!是蕴含了无量人皇气运的精华所在!”

“而那安然立于船头,一步步走向西岸灵山的‘金蝉子法身’,又是什么?”

“不过是天道早已准备好的一具‘功德傀儡’!一具被抽走了灵魂与人道本源,只剩下佛门印记者!”

“再看岸边那位‘接引佛祖’,面带慈悲,佛光普照,指引迷津!”

“那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她在此,并非简单的接引,而是执行着一项更为隐秘的任务!”

“看她手中那根九环锡杖,顶端的佛门舍利,此刻正大放异彩,却非祥瑞之光!”

“那舍利,已化作一个贪婪的漩涡,正疯狂吸摄着从水下那具‘人道功德核’中散逸出来的人皇气运!”

“此船‘无底’之设计,更是暗藏杀机,妙至毫巅!”

“它完美契合了紫霄宫中‘功德不驻于身’的天道铁律!”

“唐三藏每在这无底船上迈出一步,看似踏向彼岸,实则在他落脚之处,皆会留下一个凡眼不可见的‘人道功德印记’!”

“这些印记,如涓涓细流,不会汇入他那即将成就的‘佛陀金身’!”

“它们将尽数被导入灵山之巅,那深不可测的‘大乘佛法功德池’之中!”

“这十世积攒的人道功德,这无量的人皇气运,最终都将化为佛门东传,普度众生的‘法理根基’与‘资粮’!”

“取经人,取经人,你以为是为自己求取真经,普度众生?”

“天道与佛门,却是为了你这一身功德,做了这十世的局,只为这最后凌云渡上,一场彻底的‘功德剥夺’!”

“可悲,可叹!”

字幕隐去,诸天万界,无数观看着水镜的生灵,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画面中看似祥和的渡河成佛景象,此刻却比任何修罗战场都要来得恐怖,来得阴寒!

洪荒大世界,娲皇宫。

一声玉器碎裂的脆响划破了宫中的宁静,女娲娘娘猛地从云床站起,凤目圆睁,满是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鸿钧!观音!你们竟敢如此!”

“这种手段,比我当年抟土造人,从泥人身上分离‘功德灵光’时,还要狠毒百倍!”

“那沉入水中的陈玄奘尸体,分明就是他最本源的‘人道功德之核’啊!”

“这与我当年从初生人族身上剥离,用以稳固天道的那一缕缕‘先天功德’,何其相似!”

“天道啊天道,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根本不想要一个真正明悟了人间疾苦,发愿普度众生的取经人!”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被剥去了人道精华,被抽干了自身意志的‘功德傀儡’!一个任你摆布的棋子!”

封神大世界,碧游宫深处。

诛仙剑阵图无风自动,凌厉的剑气充斥着整座宫殿,通天教主脸色铁青,一掌拍碎了身前的玉案!

“好!好一个‘功德剥壳器’!好一个‘无底船’!”

“这手法,这阵仗,与我那‘诛仙剑阵’磨灭元神真灵,简直是同出一源,异曲同工之妙!”

“不!比我的诛仙阵更为阴险!我诛仙阵虽凶,尚有一线生机,破阵而出,或可重修!”

“这无底船,根本就是一座专门针对‘人道功德’的‘破体灭灵阵’!”

“它渡的哪里是什么凡胎俗骨,渡的根本就是‘人道’与‘天道’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想当年封神量劫,鸿钧那老匹夫,便是用计让我门下弟子入阵,破其道行,损其真灵,身死道消,魂上封神榜!”

“如今,他又用这般手段,让这唐三藏于凌云渡上,尽失其十世轮回积累的人道之根!”

“一样的剥皮抽骨,一样的釜底抽薪!”

“先是我截教万仙,如今又是这西行取经人!”

“在你们眼中,众生皆为刍狗,皆是你们攫取功德,稳固自身道统的工具罢了!”

西游大世界,凌云渡,无底船之上。

唐三藏身形微微晃动,脚下的船板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有冰冷的河水触感从脚底传来。

他低头,透过那“不存在”的船底,清晰地看见了下方汹涌的河水。

更看见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尸身”,正缓缓向着漆黑的水底沉沦。

那“尸身”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但眉心之处,一点殷红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尊贵的气息。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茫然与彻骨的寒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那前九世取经失败,九个骷髅头都沉在了那流沙河的河底,化为妖物项上之饰物。”

“我曾以为那是业力牵引,是魔障深重。”

“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前戏罢了!”

“这一世,这第十世的‘我’,这‘陈玄奘’,也终究要沉在这凌云渡之中,化为泡影!”

他死死盯着那沉沦的“尸身”,水镜中的字幕仿佛在他脑海中炸开。

“那水中的‘我’,眉心那点殷红,那是……‘人皇印记’!是承载了人道愿力的象征!”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头顶的毗卢帽,再向下,触碰着身上那件曾让他引以为傲的锦斓袈裟。

袈裟之下,眉心深处,那颗被观音亲手植入的“佛种”,此刻正疯狂地灼烧,滚烫无比,仿佛要破体而出,与岸上那“接引佛”手中的舍利遥相呼应!

“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金蝉子转世,不在乎什么取经求法,更不在乎什么慈悲宏愿!”

“他们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剥去了‘人皇’外皮,抽干了‘人道’内核的‘功德空壳’!”

“一个没有了自我,没有了过往,只剩下服从与被设定好的‘佛性’的傀儡!”

“这凌云渡,渡的不是我陈玄奘,渡的是我这十世的人道功德!”

“彼岸的灵山,那所谓的‘大雷音寺’,那所谓的‘旃檀功德佛’之位!”

“不过是为这具即将完成的‘功德傀儡’,准备好的一座华丽监牢!”

唐三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脚下河水的冰冷,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与愤怒。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金光万丈的西岸,眼中没有了往昔的虔诚与向往,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嘲讽。

“这西天,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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