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不急不缓地说道:“侯局长,你也不是第一天来京州,不会不知道给大风厂断贷的正是京州城市发展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吧?”
侯亮平说道:“孙区长,多谢指教!我才到汉东正式工作,还真没开始调查。这位欧阳菁是谁?难道她是挟私怨滥用职权故意设的绊子?”
“她为什么这样做,在你没调查前并不重要。可她一旦要是出了事,达康书记能全身而退?京州人谁不知道,这位欧阳副行长才是京州城市发展银行的实际操纵者,正行长早被架空不管事了。”
侯亮平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孙区长,这位欧阳女士莫非有达康书记有关联?”
孙连城笑了笑道:“侯局,我知道你是育良书记的得意弟子,可你也不能只关注育良书记,对达康书记了解这么少,恐怕你在京州办案难以展开。京州夸奖达康书记的老百姓很多,一是因为达康书记做事有魄,替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二是达康书记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回家,所以有许多人都不知道,欧阳菁女士是咱们这位达康书记的夫人。”
侯亮平吃了一惊,眉头一锁道:“看来这张纸条真是有心人而为!让我查京州城市发展银行,势必会查到欧阳菁头上。要是欧阳菁真的出什么问题,那可等于给达康书记抹了一坨屎。”
他追问孙连城是不是掌握了欧阳菁的违法线索,孙连城呵呵一乐道:“侯局,你是新来的反贪局长,就算你不知情,难道你前任陈海还不了解吗?连反贪局都没介入,我一个宇宙区长还操哪门子闲心?”
这老狐狸太狡滑了!侯亮平沉下了脸准备告辞。
孙连城嘿嘿一声道:“侯局,你不是已经把纸条的内容告诉我了吗?你要是还不相信我,您请自便。”
侯亮平回转了身子道:“好,我倒要洗耳恭听,请孙区长告诉我,到底是谁写了这纸条。”
孙区长一板一眼地分析,写纸条这人,首先要是与达康书记有矛盾的人。而且这人肯定是京州本地人,不然他不会这么了解京州,也不可能想借助北京的力量来整达康书记。
侯亮平讥讽道:“孙区长,你不是号称宇宙区长吗?我看你刚才说的你都符合。”
孙连城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符合,可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也没时间去办,这个已经和你说过了。达康书记处分我,虽然有一言堂之嫌,而且跳过了组织程序,但也是因为我孙连城的懒政不作为引起的,这点我认了,并不责怪达康书记。”
“哈哈,孙区长果然是高人。一方面体现出了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的高风亮节,二来也不忘损一把达康书记的不民主。”
“侯局,我哪敢啊!嘿嘿。只是你不知道,在京州对达康书记有意见的人多着了,只是这些人敢怒不敢说。这纸条的事,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有胆识之人,他很有可能这样干。”
“谁?”
“刚被免职的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的分局长程度,他现在是汉东省公安厅的办公室主任。”
孙连城简单地讲了一下,侯亮平唔了一声道:“如此看来,程度对欲置他于死地的达康书记确实是恨之入骨,极有可能报复。哈哈,只是我那师兄也真够绝的,他干嘛把一个犯错的地方警员拉到自己身边?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达康书记作对吗?”
孙连城心中一阵冷笑:“祈同伟和你都是汉大帮的,祈同伟帮育良书记对付达康书记,难道你侯亮平心中会没数?”
他赶紧列举了自己的充足理由,因为程度任光明分局的局长时,曾经违法办过几次案。这此事达康书记曾多次告诫过他,不要对嫌疑人诱供或逼供。写小纸条这种把戏,他程度可不是第一次犯。
侯亮平思考了一下让孙区长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毕竟这只是孙区长的推测,他侯亮平自然会去调查并搜集相关证据。
孙连城补了一刀:“侯局,祈厅长不是你老同学吗?我觉得你到了汉东应该去拜访一下。悄无声息间,查一查这几天程度有没有离开汉东,他又到了哪?这对你侯局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侯亮平沉默了好一会道:“沙书记的眼光不会错,小艾的感觉也不会错!孙区长,我侯亮平来汉东工作,还希望得到你的大力支持。”
“侯局客气了,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刚才你说起纸条之事,让我心中的一个疑团解开了。”
“啊?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孙区长多多指教。”
“侯局,从京州传出来的纸条不止一张,在我们本地还有另一张。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两张红条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两张纸条的内容还不尽相同。”
侯亮平再怎么追问,孙连城就是不肯说出来,只是推脱说另一张纸条与侯亮平要查的案应该没什么关系。
陪侯亮平出了少年宫,孙连城立即驱车赶往了宏光民工子弟学校。
出乎他的意料,郑胜利正在和王校长吵架。
见到孙连城到来,郑胜利居然立即闭上了嘴。
孙连城笑了笑道:“你们有事继续!郑胜利,张宝宝在不在?”
郑胜利正在吵架,却因为孙连城的到来他不得不闭上了嘴。见孙连城问到了张宝宝,他赶紧一指自己的办公室,把孙连城打发走了继续和王校长吵了起来。
孙连城品着张宝宝冲的咖啡,他不紧不慢地道:“张宝宝,胜利是和王校长分赃不均才吵起来的吧?”
孙连城哪知道?他只是随口唬了一下张宝宝,没想到张宝宝脸色陡变。
张宝宝紧张地道:“孙区长,他俩确实是在为钱吵,可那不是什么分赃啊!王校长太黑了,他让胜利给他招生,每人收了两百,却只分给有胜利每人五十。”
“张宝宝,王校长没做错啊!办学各种开销大,或许他拿的一百五还不及胜利的五十纯利多呢!”
张宝宝一听这话,顿时就来气了,她大吼一声道:“孙区长,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胜利才不会和他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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