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死了。
死的时候，皮，肉，骨分离，整副骨头上不挂丝肉。
但是面容却又是完整的，能让人一眼便知道他是谁。
冯月华说，当时有才便是像挂货物一般挂在冯府的大门前。
皮和骨，一左一右地挂着。
她以为冯秦也出事了，这些天一直有让人暗足寻他，可惜冯秦像是凭消失了一般。
有才是冯秦年小时从外面捡回来的，两人说是主仆，但是情分却不是一般人能比。
所以有才死后，冯月华让人把他打尸体停灵在郊外的别桩。
只待七天过后，寻处风水不错的地方葬了。
如今冯秦回来了，这事自然是交给他自行处理。
有才死时面容扭曲，似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冯秦看到他的尸身时，面容上已经布满尸斑，若不是灵堂气温足够低，想来这会已经开始腐化。
即便是这样，那味道还是一言难尽。
被剥下的皮，上面还带着片片已经凝固的血迹。
冯秦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把有才所有的遗骸放在一旁，冯秦想到林颜挂在口旁的那句话。
尸体是不会对人说谎的。
有才的尸身，如冯月华所说般，头部是完整的，脖子开始往下，只剩下骨，一丝肉不挂。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越看越是触目惊心，骨头上密密麻麻的噬咬印子。
有才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冯秦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有才的嘴。
一阵恶臭传来，冯秦还是忍不别过头干呕了几下。
舌头被咬碎在口中。
想来在痛苦到极致时，有才是恨不得咬舌自尽。
冯秦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合上有才的棺椁。
正想离开时，脚步一顿，叹息一声，“林姑娘。”
林颜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诧异了一瞬，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冯少爷。”她轻颌首。
面上有些不自在，自己这种做法，应该属于私闯民宅吧！
特别是在这封建的时代……
但是因为查安婉儿，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若是最后查不出真相，实在是不甘心。
“冯少爷，我没有恶意。”林颜面色比上次在安府别庄时见面里，要苍白了许多。
冯秦轻点了下头，两人之间并没有交集，想到宴晚的话，他侧了下头道：“听说林姑娘已经跟安国公府定下婚事？”
林颜两颊带上些红润，轻点了点头，脚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相处之后才发现，安容是个极好的人。
温柔，细致，长相清秀，比她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奶油小鲜肉好看多了。
最重要的是，应下婚事，她便不用离开锦京。
毕竟嫁入安国公府，怎么算都是她高攀了，不是吗？
“请贴在大婚前会差人送到府上，冯少爷可要赏脸上门喝杯喜酒。”林颜有犹豫过，是否要给冯秦下帖子。
毕竟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婚事出了意外，整个锦京都知道。
“这是自然。”冯秦心不在焉地应了下。
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
林颜意识到冯秦不打算计较她没得到允许来验尸的举动后，暗松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有才的尸身她已经查看过。
有不小收获，不打算再留。
有才死的事情，锦京知道的人不多。
毕竟长公主府的人做事，手脚是出了名的干净。
若不是她偶然听到了一些议论，恐怕也不会知道。
她能听到一些议论，也不过是因为有才死得太惨。
而冯月华一直有差人暗中寻冯秦。
她才知道，那天在醉梦里还活生生的主仆两人，一死一失踪。
顿了顿，她道：“骨头上的痕迹……”
“我知道，是老鼠。”冯秦打断她。
“你知道？”林颜蹙眉，她会知道，是因为上辈子见过类似的。
可冯秦一个纨绔是什么怎么知道的？
冯秦轻应了声，“人是很复杂的，好不好不能只看表面。”
牛头不对马嘴，林颜无语了下，直接转身离开。
冯秦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没说的是，老鼠是杂食动物，又尤其的胆小，一般情况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除非…有人长期训养他们，并且是用生肉喂食。
时间一长，这些老鼠便会习惯以生肉为食。
冯秦被陈旭带人按着收拾了一遍，便被扔到了小祠堂。
冯月华早早地在这里候着。
看到他过来时，直接扔到他一本约莫拳头高的书。
“家法，抄一百遍。”在这段时间内，冯月华早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一百遍！
冯秦接过书的手，想把手中的烫手山芋扔了。
冯月华冷淡地睨了一眼，缓缓开口道：“安国公府的银财……”
“我抄，不就是一百遍么？”冯秦咬了咬牙。
谁让在这锦京一手遮天的人不是自己。
安国公府的银财情况，再没有人比冯月华查得更清楚。
是的，他怀疑安国公府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风光。
他曾跟有才了解过，安国公的喜好。
安国公喜好家镜较好的女子，府中的妻妾，家里都颇富有。
其中已去的安国公夫人，更是出自阳城庆家。
庆家是阳城首富，庆家人更是像天生便点亮了赚银子的技能般。
冯秦在锦京都看到过好几次庆家的商号，让人奇怪的是，庆家人在锦京行走，从来不喜欢和安国公府扯上关系。
若是在妄墟界，这是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天下用药皆出自医仙谷的情况下，庆家做的还是卖龙虎药的生意。
据说他们商行里的龙虎药，各种效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
所以庆家，因为卖龙虎药而赚得盆满钵满。
醉梦楼这种花楼自然也是他们的大客户之一。
凌清清那一番话，真假掺半，他不敢全信，却也不敢不信。
他走在锦京的大街小巷时，也看到过安国公家的铺子。
比起庆家的商号前的车水马龙，安国公家的胭脂铺，衣料铺，或是金银铺，酒楼之类，客人都少得可怜。
这么些乐于助人子都不像是能赚大钱的样子。
可安国公府，却过得比别的国公府都要奢侈。
冯秦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
安国公…是个吃软饭的！！！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