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中,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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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林小雨站在希望中学的校门前,紧张地握着行李箱的把手。身旁的父母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似乎还在纠结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到了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母亲叮嘱道,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

“知道了,妈妈。“林小雨点点头。

“学习要用功,别辜负这个机会。“父亲补充道,“周末按时回家。“

“嗯,我会的。“

短暂的告别后,父母离开了,留下林小雨一个人面对这所陌生的学校。她深吸一口气,推着行李箱走进校门。希望中学比她想象中更大,干净整洁的校园里,高大的教学楼排列有序,绿树成荫,花坛里盛开着各色鲜花。即使是暑期,校园里也有不少提前报到的新生和他们的家长。

报到处设在学校大厅,林小雨排队领取了宿舍钥匙和各种入学材料。

“林小雨?“工作人员核对着名单,“你是特招生,分配在2班,宿舍在4号楼312室。“

“谢谢老师。“林小雨接过钥匙,心里默念着宿舍号码。

正当她拖着行李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雨!“

林小雨转身,看到张小雨和她的父母正向自己走来,脸上满是笑容。

“太好了,你已经到了!“张小雨兴奋地说,“我们刚刚报到完,你在哪个班?哪个宿舍?“

“2班,4号楼312室。“

“哎呀,我在1班,宿舍在4号楼409。不过没关系,我们在同一栋楼,而且你也有我电话,有什么事随时联系!“张小雨热情地说。

两家一起来到宿舍楼,帮助女孩们整理床铺和物品。林小雨的宿舍是四人间,干净明亮,每个人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虽然空间不大,但设施齐全,窗外还能看到校园的绿树和远处的操场。

张小雨的父母帮林小雨一起整理完宿舍后,与张小雨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走前,张妈妈特意嘱咐林小雨:“有什么困难就给我们打电话,别客气。“林小雨感激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宿舍里,林小雨是第一个到的。她选了靠窗的下铺,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坐在床边,感受着这个将成为她未来三年第二个家的地方。这里没有父母的冷漠,没有弟弟的特权,也没有那些无尽的家务。第一次,她感到了一种奇妙的轻松和自由。

正当她沉浸在这种新奇的感觉中时,宿舍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扎着高马尾、眼睛大而明亮的女孩冲了进来。

“哇,终于到了!累死我了!“女孩放下行李,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注意到了林小雨,“嗨,你好!我是陈小晴,你的室友!“

“你好,我叫林小雨。“林小雨有些拘谨地回应。

“林小雨?名字真好听!“陈小晴笑着说,一边打量四周,“你是第一个到的?太好了,能帮我占个靠窗的位置吗?我喜欢看风景。“

“已经占了一个,还有一个给你。“林小雨指了指另一个靠窗的床位。

“太谢谢了!你真好!“陈小晴欢呼一声,毫不客气地把行李扔到床上,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她动作很快,说话更快,整理的过程中不停地和林小雨聊天,问这问那,从家乡到爱好,从偶像到梦想,仿佛要一次性了解所有信息。

林小雨有些招架不住这种热情,但又莫名感到亲切。陈小晴和张小雨有些相似,都是那种开朗外向的女孩,但陈小晴似乎更加活泼,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都市女孩的时尚感。

很快,另外两个室友也陆续到来。一个叫李梦,安静内敛,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文静;另一个叫孙佳,中等身材,说话温和但不失自信。四人简单认识后,陈小晴提议一起去食堂吃晚饭,然后逛逛校园,熟悉环境。

走在校园里,林小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人用有色眼镜看她。她可以重新开始,做真实的自己。

晚上回到宿舍,四个女孩围坐在一起,聊起了各自的初中生活和来到希望中学的原因。李梦是因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就对她要求严格;孙佳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希望中学的理科教育闻名全省;陈小晴则是因为这里离市中心近,周末可以回家逛街购物。

“你呢,小雨?“陈小晴问道,“为什么选择希望中学?“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因为...我想有更好的未来。“

陈小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追问,只是笑着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希望中学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据说超级累的!“

第二天清晨,刺耳的铃声在六点准时响起。四个女孩匆匆洗漱、吃早餐,然后来到操场集合。整个高一年级的新生排成整齐的方阵,在阳光下等待着开学典礼的开始。

校长致辞后,各班主任上台点名、介绍班规。林小雨所在的2班班主任是一位中年男性,身材高大,表情严肃,名叫王志强。

“我是2班的班主任,教数学。“王老师的声音洪亮,在操场上回荡,“在希望中学,我们有三条铁律:一是纪律严明,不允许任何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二是学习刻苦,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三是团结互助,班级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份子。希望中学的毕业生遍布各大名校,这不是偶然,而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希望中学的一员,我希望看到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成长、进步。“

简短有力的讲话让林小雨印象深刻。和初中温和的李老师不同,王老师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学生的期望和尊重,这让林小雨感到安心。

军训持续了一周,烈日下的站军姿、齐步走、跑步,让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但林小雨却发现,这种身体上的疲惫远比不上心灵上的压抑。在这里,她不需要担心父母的冷漠,不需要忍受弟弟的特权,她只需要像其他同学一样,完成自己的任务,做好自己的事情。

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宿舍里的四个女孩都累得瘫在床上。

“我的天,终于结束了!“陈小晴夸张地喊道,“我的皮肤都黑了一圈!“

“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李梦推了推眼镜,“王老师看起来很严格,我听说他的数学课很难。“

“那我们更要互相帮助了,“孙佳说,“我数学还可以,如果你们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那语文可以请教小雨,“陈小晴看向林小雨,“她初中的作文可是拿过奖的呢!“

林小雨惊讶地看着陈小晴:“你怎么知道?“

“张小雨告诉我的啊,“陈小晴眨眨眼,“我和她是一个班的,她可是经常提起你。“

林小雨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暖暖的。即使在新环境中,也有人记得她的优点,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第一堂数学课上,王老师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严格。他直接从高中难度较高的函数概念讲起,丝毫不给学生适应的时间。课堂上他提问频繁,被点到名的同学必须立刻站起来回答,稍有犹豫或错误,就会被他严厉批评。

“林小雨,“王老师突然点名,“请你解释一下函数的定义。“

林小雨迅速站起来,清晰地回答了问题。她在初中时就预习过高中数学,对基本概念掌握得比较好。

王老师微微点头:“回答正确。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的声音能再大一些,自信一些。在我的课堂上,我需要的是有想法、有自信的学生,而不是只会低头做题的机器。“

林小雨有些惊讶,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是,老师。“

下课后,陈小晴凑了过来:“哇,你居然被王老师点名了还能正确回答,太厉害了!很多人都被他问倒了呢。“

“我只是提前看过一些内容...“林小雨谦虚地说。

“不愧是特招生!“陈小晴竖起大拇指,“对了,周末有什么安排?要回家吗?“

林小雨摇摇头:“第一周不用回去,下周才回。“实际上,她并不太想这么快就回到那个让她窒息的家。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陈小晴兴奋地说,“我知道市中心有个超棒的购物中心,里面的衣服特别好看。“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我...我没什么逛街的经验。“

“没关系啊,有我呢!“陈小晴自信满满地说,“我可是购物达人!而且...“她上下打量了林小雨一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可以帮你搭配一些更适合你的衣服。你长得很漂亮,只是穿着有点...嗯...朴素了。“

林小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最普通不过的T恤和牛仔裤,上面甚至还有些褪色。在家里,她从来没有机会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大多是母亲随便买的便宜货,或者是亲戚家淘汰下来的旧衣服。

“我...我没什么钱。“林小雨小声说。

“没关系,看看又不要钱!“陈小晴笑着说,“而且我有一些衣服可以借你试试,我们身高差不多。“

周六上午,陈小晴拉着林小雨来到了市中心的购物中心。这是林小雨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琳琅满目的商品,时尚的橱窗装饰,优雅的购物环境,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而兴奋。

“来,试试这件!“陈小晴从一家店铺的架子上取下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递给林小雨。

林小雨犹豫地接过,走进试衣间。当她换上这件裙子,站在镜子前时,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裙子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简洁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整个人看起来清新优雅。

“太适合你了!“陈小晴在试衣间外惊叹道,“快出来让我看看!“

林小雨羞涩地走出试衣间,陈小晴和导购都发出了赞叹声。

“这个颜色太衬你的气质了,“导购真诚地说,“很少有人能把这件裙子穿得这么好看。“

林小雨看了看价格牌,心里一惊——这件裙子的价格几乎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陈小晴看出了她的顾虑,低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先借你钱。“

“不,不用了。“林小雨摇摇头,“太贵了,我付不起。“

但陈小晴似乎有自己的主意。她拉着林小雨又去了几家店,最后在一家打折店里找到了几件价格合理又好看的衣服:一件浅粉色的针织衫,一条深蓝色的A字裙,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衫。

“这些加起来不到两百元,而且可以搭配出好几套不同的装扮。“陈小晴说,“质量也不错,我妈妈说买衣服要'少而精',不在乎数量,而在乎质量和搭配。“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挑选衣服,第一次考虑自己的喜好和风格,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美好。

回到宿舍,陈小晴又拿出自己的化妆品,教林小雨简单的基础护肤和淡妆。

“你的皮肤很好,不需要太多修饰,“陈小晴一边给林小雨涂抹隔离霜,一边说,“只需要一点点隔离和腮红,再加上唇膏,就能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有精神。“

林小雨坐在镜子前,看着陈小晴熟练地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好了,看看吧!“陈小晴终于完成了她的“作品“,兴奋地让林小雨照镜子。

镜中的女孩让林小雨惊讶不已。淡淡的妆容让她的五官更加精致,脸颊上的一抹淡粉为她增添了一丝活力,嘴唇上的唇膏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明艳。这还是她吗?那个在家里总是低着头、默默无闻的林小雨?

“太美了!“孙佳和李梦也凑过来看,由衷地赞叹道。

“换上新买的衣服试试!“陈小晴催促道。

林小雨换上了那件浅粉色的针织衫和深蓝色的A字裙,再配上陈小晴借给她的一条简单的银色项链。当她再次站在镜前时,镜中的女孩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穿着过时衣服、蜷缩在角落的女孩,而是一个清新优雅、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少女。

“这才是真正的你!“陈小晴拍手叫好,“林小雨,你本来就很漂亮,只是以前没有好好展示出来而已。“

林小雨感到一阵热流涌上眼眶。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被人这样称赞过外表,在家里,她的价值似乎只在于做家务和照顾弟弟;在学校,她的存在感也仅限于学习成绩。而现在,有人告诉她,她是漂亮的,她值得被欣赏。

“谢谢你,小晴。“林小雨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

“别哭啊,妆会花的!“陈小晴笑着说,递给她一张纸巾,“这有什么好谢的?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只是帮你发现了本来就存在的美,又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

第二天是周日,陈小晴提议四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坐坐。林小雨穿着新买的衣服,化着淡淡的妆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他人目光关注的感觉。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有些男生甚至明目张胆地转头。

“看到没?大家都被你迷住了!“陈小晴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才是真正的林小雨,闪闪发光的林小雨!“

林小雨感到一阵羞涩,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原来,她也可以被他人欣赏,也可以成为目光的焦点。这种感觉太新奇了,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阴影中的植物,突然被搬到了阳光下,开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色彩。

咖啡馆里,四个女孩分享着各自的梦想和计划。李梦想进入清华大学的物理系;孙佳的目标是北京大学医学院;陈小晴则想学习服装设计,成为一名时装设计师。

“你呢,小雨?“孙佳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小雨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在过去的生活中,她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应付学业和家务,很少有机会想象自己真正想要的未来。

“我...我不太确定,“她诚实地说,“但我想写作,也许可以成为一名作家,或者是记者?我喜欢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太棒了!“陈小晴兴奋地说,“希望中学的中文系很强,王老师虽然是数学老师,但他鼓励学生全面发展。听说学校有个文学社,你可以考虑加入。“

林小雨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期待。是的,她终于可以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规划自己的人生,而不仅仅是被家庭的期望所束缚。

第二周的课程正式开始了,林小雨穿着新衣服,化着淡妆,走进教室。同学们惊讶的目光让她既紧张又有些小得意。她不再是那个容易被忽视的女孩,而是一个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少女。

课堂上,当王老师再次点她回答问题时,她站得更直了,声音也更加响亮。

“很好,“王老师评价道,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许,“不仅回答准确,而且态度也有所改变。这才是希望中学学生应有的风貌。“

林小雨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来,当她开始相信自己,展现自己的光芒时,世界也会以不同的方式回应她。

这一周的周末,林小雨必须回家。当她背着书包站在家门前时,心情复杂而纠结。仅仅两周的时间,她已经爱上了校园的自由和宿舍的温暖,不愿意回到这个充满压抑的家。

深吸一口气,她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母亲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小雨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陈小晴帮她搭配的衣服,脸上也化着淡妆。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头,而是直视着母亲的眼睛:“我长大了,妈妈。高中生活很好,我交到了新朋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没有往日的怯懦和退缩。这个站在门口的女孩,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林小雨,而是一个开始寻找自我、勇敢表达的新林小雨。

高中,确实是一个新的战场。但在这个战场上,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有朋友,有老师,有一个全新的自己。无论前方有什么挑战,她都会勇敢面对,因为她已经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感受到了被尊重和欣赏的喜悦。这些,都是她不愿意再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