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蜷缩在垃圾山的阴影里，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十七岁的少年瘦得能看见肋骨，破旧的T恤上沾满了油渍和泥土。他屏住呼吸，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笑声。那小杂种跑哪儿去了？
肯定在垃圾场里，继续找！程岩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又是那群富家子弟，他们开着悬浮车来贫民窟找乐子，而他成了今天的猎物。
半小时前，他们在放学路上堵住了他，用激光笔在他手臂上烫出一个个红点，像对待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找到你了！程岩猛地抬头，看见李**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
李**身后站着三个跟班，全都穿着昂贵的私立学校制服，手腕上的智能表足够买下程岩家那间破铁皮屋。
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踢开一个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垃圾场格外刺耳，
上次你爸偷我们家的清洁机器人，还没赔钱呢。程岩的胃部一阵绞痛。
父亲上周确实带回一个坏掉的清洁机器人，说是垃圾场捡的，修好后能帮妈妈打扫卫生。
但在这个世界，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更别说碰富人的东西。
我爸爸没偷，程岩站起来，声音比他想象的要稳，
那是被丢弃的废品。
李**大笑起来，他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
听听，贫民窟的老鼠还会狡辩。
他向前一步，程岩闻到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
在我们那儿，这叫盗窃。在你们这儿，叫什么？生存？
程岩后退时踩到一个塑料袋，滑倒在地。垃圾山的腐臭味瞬间包围了他，但比这更让他恶心的是李**眼中的轻蔑。
十七年来，这种眼神他见过太多次——在学校的老师眼里，在商场保安眼里，甚至在发放救济粮的政府官员眼里。
今天给你个教训，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
知道这是什么吗？神经刺激弹，不会要命，但能让你疼得想死。程岩瞳孔收缩。
他听说过这种武器，专门用来对付抗议的穷人，不会留下永久性伤害，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求你了...程岩的声音颤抖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求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李**的笑容扩大了：晚了。金属球被抛向空中，程岩本能地闭上眼睛。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李**的咒骂。
操！什么鬼东西？程岩睁开眼，看见金属球悬浮在他面前半米处，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包裹着。
它颤抖着，然后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垃圾堆深处。
所有人都愣住了。你做了什么？李**的脸色变了，
你他妈用了什么设备？程岩茫然地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右手腕内侧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抽象的闪电，泛着微弱的蓝光。
装神弄鬼！李**失去了耐心，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电击棍，
按住他！两个跟班冲上来抓住程岩的手臂，第三个掏出手机准备录像。程岩挣扎着，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手腕处蔓延至全身。
符号的蓝光变得明亮，几乎刺痛他的眼睛。放开我！
程岩自己都没意识到喊出了声。接下来的一切像慢镜头——抓住他的两个少年突然飞了出去，撞在五米外的垃圾堆上；李**的电击棍冒出火花，从他手中脱落；准备录像的手机屏幕炸裂，玻璃碎片划伤了持有者的脸。寂静。
程岩站在原地，呼吸急促。他低头看手腕，那个符号正在慢慢消失，但一种奇异的力量感留在了体内。他能感觉到——不，是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轻易折断李**的脖子，就像折断一根树枝那么简单。恐惧第一次出现在李**眼中。
你...你是什么东西？程岩没有回答。他向前迈了一步，仅仅一步，李**就踉跄后退，绊倒在地。
别过来！富家少爷的声音尖利得不自然，我爸是李成勋！你敢碰我——程岩蹲下身，与李**平视。他闻到一股尿骚味，发现对方的裤裆湿了一片。
滚。程岩只说了一个字。李**和他的跟班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悬浮车引擎的轰鸣声很快消失在贫民窟狭窄的巷道中。
程岩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从未感到如此...强大。贫民窟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垃圾堆里觅食，在富人经过时低头，在被欺负时忍气吞声。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手腕上的符号完全消失了，但程岩能感觉到它还在那里，潜伏在皮肤之下，等待被唤醒。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被压扁的金属盒上——那是刚才蓝色光晕出现的地方。程岩走过去，拨开垃圾。
金属盒已经变形，但还能看出原本的形状。他用力掰开锈蚀的盖子，里面是一个奇怪的吊坠，形状像一滴泪珠，材质既不是金属也不是石头，摸上去有生命般的温度。
当他的手指碰到吊坠的瞬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系统激活】
【宿主身份确认：程岩，17岁，新京市第七区居民】
【绝对力量系统启动中...】
程岩差点把吊坠扔出去。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像有人在他头骨内侧说话。什么...什么东西？他声音发颤。
【初级能力解锁：力量增幅（当前等级1）】
【经验值：0/100】
【警告：过度使用将导致身体负荷，请谨慎操作】
程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听说过系统——那是富人区流传的都市传说，极少数人会在青春期觉醒特殊能力，被称为天赋者。但他们通常来自有权势的家族，有专门的训练和资源。贫民窟的孩子？从来没人听说过。这...这是真的吗？程岩攥紧吊坠，感受到它传来的脉动，像第二颗心脏。
【系统提示：初次使用指南】
【1.能力随情绪波动增强】
【2.击败对手可获得经验值】
【3.经验值满后将解锁新能力】程岩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然后他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自己面前浮现的半透明界面，上面显示着他的名字和一个进度条，后面跟着等级1的字样。远处传来警笛声，程岩下意识把吊坠塞进衣领，贴着皮肤的地方立刻传来一阵舒适的温热。他最后看了一眼李**他们逃跑的方向，转身钻进垃圾场更深处的小路。
回家的路上，程岩的心跳一直没平静下来。
经过中央广场时，巨大的全息屏幕正在播放新闻：...李成勋议员今日提出新法案，要求加强对第七区的治安管理，并限制非必要人员进出...屏幕上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正是李**的父亲。程岩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第七区是这座城市最贫穷的区域，被高墙和电子围栏围住，美其名曰特别经济开发区，实则是穷人的集中营。程岩的父母都在富人的工厂工作，每天工作14小时，却连基本医疗都负担不起。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程岩看到了自己家的铁皮屋。与其他拥挤的棚户不同，它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空地上——这是父亲当年参与建造隔离墙得到的奖励。
小岩？是你吗？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我。程岩调整了一下表情，推开门。
母亲正在修补一件旧衣服，抬头对他笑了笑：怎么这么晚？学校有事？
程岩犹豫了一下，没提李**的事：嗯，课后辅导。
他注意到母亲的手指上有新的伤口，肯定是工厂机器又出故障了。
在这个世界，穷人的安全从来不是富人的考虑。
饿了吧？我给你热饭。母亲起身，动作有些迟缓。
她才四十出头，看起来却像六十岁的人。不用，我自己来。
程岩拦住她，走向角落的小厨房。冰箱是老式机械的，经常罢工。今天运气不错，还能用。
他拿出昨晚的剩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妈，爸今天几点回来？
母亲的表情黯淡了一下：又加班。工厂接了新订单，所有人三班倒。
程岩握紧了拳头，感受到吊坠在胸口发烫。他知道那些新订单是什么——富人区即将举行的年度庆典需要的装饰品和烟花。
而像他父亲这样的工人，将为此连续工作一个月，换来勉强糊口的工资。
晚饭后，程岩回到自己用木板隔出的小空间。
他掏出吊坠，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观察。它现在呈现出深蓝色，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你到底是什么？他轻声问。
【系统提示：能量补充中...】
【当前能量：23%】
【建议：日光照射可加速充能】
程岩皱眉。这玩意儿还需要充电？
他把它放在窗台上，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照在吊坠上，确实能看到颜色变亮了一些。躺在床上，程岩盯着天花板，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
最让他震惊的不是突然获得的能力，而是李**脸上的恐惧。
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第一次用看人的眼神看他，而不是看一只蝼蚁。
一个想法在程岩心中萌芽：如果他能掌握这种力量...如果他能变得更强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
【潜能激发准备中...】
程岩猛地坐起来。系统能读取他的想法？这太诡异了。
但另一方面，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他能控制这种力量...他下床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富人区的灯光。
那些高耸的塔楼像利剑刺向夜空，楼顶的停机坪上停着私人飞行器。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出生就被排除在外的世界。
但今晚，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程岩握紧吊坠，感受着它在掌心脉动。明天，他想，明天他要测试这个系统的极限。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不是幻觉...那么，也许穷孩子也能有翻身的一天。
月光下，程岩手腕上的符号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
这一次，它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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