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没再说什么，死人也听不到他的话。
反身飞回星球大气被破开一个巨洞的维星，飞入一片还算完好的城市废墟建筑群内。
在城市中，一片翻找。
找到了行星通讯塔楼，掀开大片挡路的碎石，进入其中，
向着在外进行星球殖民的维星人们，发出了一条这样的讯息。
“厌倦了杀戮的维星人们，你们自由了；
沉迷于杀戮与征服中的维星人们，你们也自由了。
请记住，你们从现在开始，已经变成了没有维星帝国支持的，星际暴徒，银河难民。
你们此后的行为，将自己一人买单，此前的行为也不会一笔勾销。
维星已处在全银河系的对立面，太久太久了。
征服，统治；杀戮，屠杀；这些的正当性与区别，我无法分清，只知道，统治银河后，我们的文明仍然不会走向共和。
我推翻了维星帝国，杀灭了维星上的所有人，包括大摄政王崔格。
此时此刻，维星上只有我一人。
我是龙武，一个普通的维星人，一个曾执行过千年杀戮的维星人，
与你们一样，在无数次非常相同的征服过程当中，
我怀疑过，疑问过，
扪心自问，我自己是否还要继续这样，残暴的举动，尽管已经无比适应，无比冷漠，几乎成为了一把屠刀。
一把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武器。
没准儿再下一次的殖民当中就会遇到比我更加强大的敌人，然后命丧他手。
死于侵略其他文明，死于统治银河的妄想中。
同胞们，维特鲁姆人们告诉我，
统治银河之后，我们该如何去做？
是固守银河，还是出发前往更加浩瀚的其他星海，统治宇宙？我们的孩子们，子嗣后代们又将该如何做？
我们的家人们难不成要与我们一同奔赴向深渊战场吗？
银河如此浩瀚，宇宙如此无限。
为什么？
不能去寻找自己的意义呢，统治银河真的是你们真实的人生梦想吗？
想想吧，儿时的教育，那维星帝国的残酷统治。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统治银河，统治宇宙，那宇宙之外呢，我们要一起去统治吗？
我龙武，毁灭了维星文明的罪人，在维特鲁姆母星上，等候着你们。
是逃向远方更深沉的星系，还是迎接你们命定中的死亡，全看你们一人做主。
请记住，当你们回到维星之时，便是决定好与我开战之日。龙武，完毕。”
无数的，沉默着听完这次跨星系传讯信息的维星人，眼神明灭不定，各不相同。
有些选择了拥抱新的生活，朝着远离维特鲁姆星的地方进发。
有些，则向着维特鲁姆星的方向飞去。
而更多的维特鲁姆人则是在文明的残骸中，在土著文明惊恐的眼神中，静默着，思考着。
而在维星上的龙武，他一手拍碎了所谓的维星大摄政王崔格的王座。
一屁股坐在了崩塌的王座的碎石堆上。
他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斩草除根。
他不是没给过维特鲁姆星人们，其他的别的选择，那些不会回到维星的人，都被他默认了。
默认了他们的选择，是被他龙武允许的，默认了他们活着的选择。
龙武从来没变，依然是个残暴之人。
他大可以选择更加温和的手法，以绝对的实力将崔格生生打死在维特鲁姆星人们面前。
相信以维特鲁姆星的弱肉强食的风格，会认可他这个新王。
但是，龙武早已摧毁惯了文明，哪怕是对于维特鲁姆星来说，他也是习惯于杀戮中解决问题。
现在的他只渴望早一点解决这些麻烦。
哪怕是他击败了崔格，成为了维特鲁姆星，维特鲁姆文明的新的大摄政王。
但想要一道命令下去，就停下对全银河系的侵略，那也并不现实；
保持原状？那这样的话，又与此前的崔格有何异？
一个早已把屠杀其他文明，刻进骨子里面的文明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这就是维星文明所想要的，一直以来的帝国政权教育，千年的屠杀。
早已把龙武的人格、思想，精神扭曲成了一个非人类的怪物。
他只有简单的思维模式。
难以解决的，需要漫长时间推动的，就用纯粹的暴力将他们全部灭杀即可。
反正银河系多的是人，多的是文明。
维特鲁姆星人们不一直都是这么宣扬的吗？
臣服的，就可以活，反抗的，就会死。
龙武现在做的这一切的行为与此前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不同。
哪怕出发点是为了结束自己的杀戮也是一样，他已经产生了思维惯性，路径依赖。
没有什么重大的打击，他是不会改变这种思维模式的，就如同维特鲁姆星文明来说。
要简简单单的去论一个对错，并不是龙武需要去做的。
事实上，刚刚的那篇长篇大论也不过是他有感而发而已。
其中到底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他也不怎么在意，全凭情绪说出的那么一段话。
唯一真实的就是，回到维特鲁姆星的维星人，会遭遇他最为恐怖的虐杀。
他将会向着他们发泄自己千年来被当做杀戮武器使用的愤怒。
“最后一次释放后，我将放下维特鲁姆星的旧身份……”
龙武在破碎的王座上静静坐立，口中轻语。
漆黑的铠甲，漆黑的披风，冷漠的面容，全然没有刚刚屠杀了一整颗维星人后，该有的情绪波动。
他，在杀戮一事上，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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