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钦倚在一颗大树旁默默思考着张思道逃走前所说的话。
“天师道莫非真是三清门带头灭门的?”
徐常钦虽接受了师长多年的教诲,却还是没忍住在心中提出了这个疑问。
片刻后,徐常钦摇了摇头,多年的认知并没有办法被三言两语所影响,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所坚信的真相。
段开阳睁开眼睛,见徐常钦倚在树旁缓缓坐起问道:“阁下是?”
段开阳其实早已醒了过来,本想帮助徐常钦制服张思道。可转念一想,此时赶往京都的也只有京考考生了,不如就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再渔翁得利。
但这二人明显都是天命之子,以自己当前的实力无论是谁败了自己都不可能渔翁得利,只得继续装晕。
“在下徐常钦,是三清门亲传弟子,前来参加京考的。”徐常钦拱了拱手。
“原来是三清门的亲传弟子啊,久仰久仰!在下段开阳,也是来参加京考的。常钦兄,是否看到了一个紫衣道士啊?”俗话说得好,做戏做全套,更何况这徐常钦似乎挺老实的,段开阳干脆直接装到底。
“那紫衣道士已经逃了,段公子不必担心。”一提起张思道,徐常钦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那可真是多谢了,若非常钦兄,我可就参加不了京考了。常钦兄.....”段开阳顿了顿,随即说道:“常钦兄,接下来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赴汤蹈火,以报恩情啊!”
徐常钦摆了摆手道:“这就不必了,行侠仗义乃吾辈己任。不过......”徐常钦也顿了顿。
段开阳见徐常钦满脸为难,大抵猜到了些:“常钦兄,可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但说无妨!”
徐常钦这才放下心,叹了口气道:“我看段公子孤身一人至京城,而我从未离开过门派,对这京城不甚了解。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往京考,途中也好做个伴,如何?”
段开阳笑道:“常钦兄,求之不得啊!”
本来段开阳打算主动抱住徐常钦这条大腿,见徐常钦主动提出结伴,段开阳一阵狂喜。
这下既不丢面子,还能抱上一条大腿,一举两得。
日由东出,露化水汽,天地朦胧。
二人原地休整,待日出后城门开启才进入京都内。
此时是卯时,街边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大多是准备前往集市。
二人行至一间名为快捷的客栈时,段开阳问道:“常钦兄,就这间客栈吧。”
“嗯。”
进入客栈,一小二笑着凑上来道:“二位客官可是住店?”
段开阳点头道:“正是,准备一间房,住半个月。”
“住店一日200文,若是二位住半个月的话,四两就够了。”那小二搓了搓手,将手伸向段开阳。
段开阳取出四两银子放在小二手上,小二咬了口银子确认真假后便领着二人进房。
房间并不算大,但房内设施倒是齐全。
段开阳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碗茶,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段公子,是我。”门外传来徐常钦的声音。
段开阳走向前去将门打开,徐常钦进房二人入座。
“常钦兄,请。”段开阳倒了杯茶。
“多谢。”徐常钦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段公子,这件客栈内的京考考生恐怕不下五人。我们需要小心些。”
若是平日,徐常钦定然不会如此谨慎,哪怕是十个人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甚至镇压几人。可如今,他仍处在六甲秘祝的虚弱期中,自身实力十不存一只得谨慎。
“刚进城时,我便发现我们被不少人盯上了,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在他们探知出我们实力前大可不必担心。”段开阳并不是特别担心,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也是,不过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徐常钦点点头提醒道。
“多谢常钦兄提醒,关于此事我们确实需要......”还未等段开阳说完,又是一阵敲门声。
徐常钦将门打开,门外竟是一名身着白纱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女子。
徐常钦问道:“姑娘找哪位?”
“段开阳。”这女子的声音有些冷漠,让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正是在下,姑娘有何贵干?”段开阳走向那女子问道。
“玉简。”说完那女子便向客栈外走去。
“常钦兄,在下有些私事要处理,待在下回来后再继续商量。”段开阳说完后急忙追上女子。
“你是谁?”段开阳问道。
“跟我来你自然会知道。”那女子说着便带着段开阳进入一条小巷内,并将窥探者甩掉。
没多久,二人就到了小巷尽头——一扇古朴木门。
女子推开木门,段开阳紧随其后。
两排檀木柜排列在房间两端,柜中摆放着不少珍奇乐器,甚至还能看到前朝遗失的乐谱。
而在房间尽头是一块檀木桌,制造桌子的檀木虽为下品,但这檀木上的纹路却蕴藏着某种奇异规律。
女子坐在檀木桌靠墙那端道:“这是听风阁,而我是阁主向晚,找你的并非是我。”
“这竟是听风阁!那找我的又是谁?”段开阳十分震惊,江湖中一直流传着听风阁的传说。
据说这世上的消息没有一件是听风阁不知道的。有人曾说过,那听风阁阁主乃是一绝世美男,可谁能想到这听风阁的阁主竟是一位女子。
“等等便知。”向晚给段开阳倒了杯香茗。
“哐叽!”
木门被大力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大声响。
段开阳二人应声望去,只见一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老头走进屋内。
“都跟你说过了,开我这门小心点!这门很贵的好吗!”向晚大声咒骂着。
“一扇破门而已,这种门我随随便便能给你找一百多扇。”那老头挠挠头随口说道。
“你再说一次!”向晚冲向老头,一掌拍去。
霎时间,掌风呼啸,木柜上不少乐谱被掌风带动哗哗作响。
“丫头,你这掌心发黑怕是中了剧毒啊,让我帮帮你!”老头只是将手抬起,五指竟直接握进了向晚五指间。
二人五指相握,段开阳不禁想起一句话:老牛吃嫩草。
向晚俏脸微红骂道:“松开!困兽之你为老不尊!小心我告诉师傅!”
“嘿嘿,小丫头,老头子我可是在为你疗伤啊!你告诉你师傅也没用!诶嘿嘿嘿”
困兽之掌中爆发无穷吸力,真气由向晚掌心吸入困狩体内,向晚暗道不好,体内真气汇集丹田化为一道屏障阻止真气流失。
“丫头,以你的修为,还是从了我吧!”困兽之运气真气,掌中吸力增强,向晚丹田内的真气屏障竟直接碎裂。丹田内真气在吸力下,尽数吸入了困狩体内。
“你......为老不尊!”向晚被困兽之调戏的红起了脸,甩开困兽之强行支撑着身体回到位置上。
“哎呀,丫头啊,你还是太嫩了,要是有人像刚刚老头我这样对你,你这处子之身怕是不保喽!”困兽之极其自然的坐在了段开阳身边。
“废话!这天底下除了各大门派掌门也就你的实力比肩四大宗师了!”向晚瞪了眼困兽之没好气道。
“也许我比四大宗师还强呢?”困狩嘿嘿一笑,向晚当他在开玩笑欲抬手打去,困狩急忙用双手挡着。
“哎呀,别生气了。这样吧!这单结束了我多给你点,咋样?”困兽之笑嘻嘻的,脸上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有些猥琐。
“这还差不多。”向晚给困兽之倒了杯香茗,算是原谅了他。
“你就是段开阳吧?叫我困兽之就好。”困兽之转过头盯着段开阳问道。
“正是,前辈您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呢?”段开阳站起身来拱手问道。
“我与段玄星的关系啊,你就把他当成我的恩人吧。总之,我是来报恩的。”困兽之笑道。
“那这玉简?”段开阳将玉简掏出。
“看好了。”困兽之在头发中随意抓着,似乎在找寻什么,随后他从乱糟糟的头发中取出一枚被头发捆绑着的玉简。
这玉简与段开阳掌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困兽之接过玉简,并将两枚玉简握在手中。
真气在困兽之掌中流窜,同时冲击着两枚玉简。
片刻后,玉简在真气的冲击下竟合为一体。
“好了。”困兽之变戏法般将合二为一的玉简递给段开阳。
段开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傻傻接过了玉简,段开阳只觉大脑一阵刺痛,刚刚似乎有什么从玉简进入了脑海中。
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引流技法”四字。
随之迎来的是极其强烈的剧痛,段开阳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