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舷窗上敲出密集的鼓点苏瑶的指尖陷进真皮沙发扶手。仪发出的蓝光将凌萧然的侧脸切割成几何图形，他调整老式设备旋钮的动作带着实验室特有的精准。
“这是第七次循环播放。“苏瑶突然踢翻脚边的空酒瓶，玻璃撞击金属地面的声响让投影画面抖动，“你录制的海浪声里，每隔四分三十秒就会出现相同的海豚音。“
凌萧然的眼镜链垂在投影仪上方，随着船身摇晃画出金色弧线。他暂停时，胶片恰好停在培养舱的特写镜头，7号标签在霉斑覆盖下依然刺目。“记忆就像深海鱼群。“他的指腹擦过边缘，“你以为在追逐真相，其实只是跟着人造光源打转。苏瑶扯开衬衫第三颗扣，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在蓝光中泛着暗红。档案室电流共振留下的灼痛还在神经末梢跳跃，她盯着投影幕布上静止的培养舱，突然8号标签的字体与7号存在0.3毫米的差异——这个发现让后槽牙泛起铁锈味。
“父亲销毁的是本体。“凌萧然衬衫领口着机油，像落在雪乌鸦羽毛。他转动某个隐藏钮，投影画面突然跳转到手术室场景，无影灯下凌父正在给婴儿后颈烙印，“双胞胎实验的精妙之处在于舷窗爆出刺目，艇随着雷震颤。苏瑶在闪电照亮船舱瞬间扑向投影仪，指甲划过胶片时带起一串火花。码接触老式设备金属部件的刹那，隐藏程序突然激活，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被暴力解码。
——培养舱并排放，7号舱体标签在镜头下逐渐褪色成8号。真正的凌萧被取出时，培养液里还漂浮着未溶解的镇静剂。
“基因嵌合体？“苏瑶的冷笑混着喉咙里的血腥气。她反手砸碎威士忌酒瓶，玻璃碎片在条形码上划出细线，渗出的血珠在接触到投影仪金属外壳时突然汽化。舱壁上的应急灯集体转为暗红，潜艇声呐特有的脉冲声穿透船体。
凌萧然抓住她流血的手腕按在控制台上，两人的条形码接触面迸出幽蓝火花。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基因链三维模型，红色标记在特定碱基对上疯狂闪烁。“不是双胞胎。“他的呼吸喷在她渗血的条形码上，“是同一段DNA的镜像剪辑。“
游艇底部传来金属撕裂的呻吟，麻醉鱼雷的制导头卡在龙骨缝隙。海水顺着裂缝涌进底舱时，苏瑶发现声呐屏显示的频率与档案室电流共振波形完全重合。凌萧然突然松手退后，他的条形码正在皮下渗出淡绿色荧光。
“现在你该明白了。“他摘下眼镜扔进涨潮的海水里，镜片下沉时折射出两人扭曲的倒影，“为什么父亲要在我们的基因链埋入敌对指令。“
渗水舱门在液压失效中自动死，苏瑶的纳米导线自发缠上通风管道阀门。当水位漫过投影仪时，解码到一半的监控视频突然跳转——画面里年轻的凌父正将两管试剂同时注入胚胎，试管标签在镜头边缘一闪而过：【7号记忆覆盖剂】【8号情感阻断剂】。
潜艇的主动声呐波穿透船体，苏瑶的条形码突然灼烧出与声呐同频的震动。凌萧然的白衬衫被荧光染成诡谲的青色，他弯腰捡起漂浮的操作手册时，后颈条形码完全浮现——那是个倒置的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