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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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时,苏明朗才叹声说道:“浅儿,浩儿,我们宰相府出了这等事,五皇子直到昨日才送了些东西过来,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浅儿啊,但愿是为父想多了,可你也要做好准备。五皇子这般作为,怕是宫里的意思。可明白?”

苏浅浅垂着眉,眼帘掩盖了内心的情绪,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父亲,女儿省得。这不,正做着应对呢。”依苏浅浅的本意,她不想父亲重伤的时候还说这些糟心的事。

可她知道,薛姨娘和薛太后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因而提前和父亲提上一嘴,如果以后有需要,也好打下掩护。

苏明朗心里一阵紧缩,女儿小小年纪却要承受没有嫡母保护和来自皇宫的双重压力。这么些年朝廷里的摸爬滚打,苏明朗能不明白皇家这般作为意味着什么吗?可事已至此,哀叹是没有用的。

“父亲,您觉着皇上是何意?”没有开口的苏允浩突然问了句。

苏明朗意味不明的瞥了眼嫡长子,像是在聊今日是晴天那般自然。可内心里的波动自有自己知晓。

“还能是何意?如果为父失势,对他有利。”

苏允浩倒抽口冷气。

难道马车之事背后的黑手,有皇宫的影子?阿姐嫁入五皇子府悬了。

不过也好,嫁入皇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未必是阿姐的福地。他脑中自动恶补了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不想让人美心善,又如此聪慧的阿姐受得委屈。

“阿姐,”

“呦,今儿个真是巧了,浅儿和浩儿都在呢。”

听到这声音,苏允浩咽下想说的话,只觉得恶心。

“见过薛姨娘。”苏浅浅福身盈盈一拜。抬头的那一瞬,对浩弟使着眼色。

苏允浩无奈,只得拱手唤了声。

薛姨娘一甩手里的帕子,嗲声嗲气地说着:“自家人无需多礼。浅儿,听说你昨日提了几个丫鬟,今儿又支起了小厨房,这反应够快的啊。”

苏允浩瞪着眼,刚想反驳,被苏浅浅眼神制止了。

这个时候,便宜爹如果不给自己撑腰,更待何时。

果然,苏明朗面色不悦,口气也是略显气愤,“婉如,你怎么能这么说?如今浅儿做的并没有出格。

何况她的生母已逝,这些应当早该享受的东西,你作为姨娘不帮着她张罗也就罢了,不应该还来说三道四。”

便宜老爹给力,终于霸气了一回。

“老爷,妾身并没有说什么啊。何况浅儿自己很有主张,哪轮到妾身为她着想。”薛婉如的口气也没有多好。老爷明着帮小贱人不说,还这般挤兑我,怎么也不能忍了。

“好了。你这个做长辈的,怎么着也不会和她一个小辈计较的。”

父亲的强势维护倒是让苏浅浅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位一味的和稀泥的宰相父亲吗?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应当是母亲的逝世警醒了父亲大人,一味的忍让并不能唤来真正的和平。事情总归向好的方面发展,那就还有希望。

“多谢父亲,多谢薛姨娘的体谅。浅云阁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浅儿这就告退。”

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苏浅浅礼数周全的退了出来。

苏允浩跟在她的身后。

“阿姐,五皇子那事儿你别太介意。”苏允浩终于和阿姐说了出来,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苏浅浅站定,静静地看着已经长成的浩弟,甚是欣慰。

“浩弟,阿姐省的。现在阿姐心里最为重要的是,你和父亲的安危,以及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阿姐知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浩弟,如果你真的在乎阿姐,那就不要被其他琐事干扰。等母亲的事情一了,你就专心的准备科考,其他事情有阿姐呢。可好?”

苏允浩望着身着浅青色襦裙的长姐,站在树影下有斑驳的阳光漏过缝隙照在苏浅浅还有些稚嫩的俏脸上,有阿姐在他的心瞬间便沉静不少。

“阿姐,浩弟知晓。浩弟一定努力考取功名,做阿姐的后盾。”

苏浅浅眼睛有些模糊了。

是啊,母亲已然不在,他们姐弟俩也是在瞬间长大。

“好的,阿姐等着。”

宰相大人的马车惊马,夫人去世的消息还是没能隐瞒多久,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了。街头巷尾最热的话题便是,宰相大人为此成了残疾。

芸烟听到了府中下人们的议论,才知外面就宰相府的话题,已经热议了好几日。

“芸烟,随他们去吧。一人一张嘴,堵是堵不住的。有人等不及了。”苏浅浅低头在给浩弟的新衣上绣着云纹图案,口气淡淡并不太在意。

“大小姐,谁这么恶毒?这般埋汰老爷,对他们有何好处。”芸烟想想就生气。府上遭此变故,没有招来同情不说,还要落井下石,怎么能忍?

“芸烟,绝大部分人是人云也云,不要太在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呢,你如果生气,就着了他们的道了。”苏浅浅看得明白。

过不了几日,估计薛姨娘就会出招了。

罢了,做好接招的准备便是。

“大小姐说的是。芸香也这般说的,你们想到一块了。”想到芸香说这话时的口气和表情,与大小姐如出一辙,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这样的高兴?芸香身子好的差不到了吧。”苏浅浅抬眸剜了眼芸烟,不知她为何笑得这般灿烂。

“几乎好了,今晚她值夜。”芸染说着走到了小姐身边,把一件薄的织锦给她披上,“大小姐身子刚好些,注意别累着。”

“无妨。赶上几针,给浩弟带上。”

苏允浩的这件衣裳,大小姐不让她们插手,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的,到底是姐弟情深。不然,以大小姐现在的身子,阿染是不会同意她这般费心的。

“大小姐,还有件事。齐嬷嬷说京兆府给出了大夫人的死因,宫里的意思是入土为安。”芸染怕大小姐不开心,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她的脸色,“齐嬷嬷说宫里没有一定要求怎样,外祖家里还没有主张,我们府里还是可以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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