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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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商晓就起床了。无他,这盐帮少主的病不能拖了。

果然,商晓刚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轻,紧凑而规律,听得出来是练家子的步子。不等人叫门,商晓就打开了房门,是言三。

言一和言三,是去接她的人中领头的人,相处两天,倒也算是生人中的熟人。言三比言一相对细心点。

“神医,准备好了吗?可否先给少主看看,稍后用膳。”言三小心翼翼的问,一脸希翼。

“叫我商大夫就好,带路吧”。商晓对言三点点头,拿着随身的药箱走了出去。

“我来吧。”言三礼貌的接过药箱,转过身在前面带路。走过九曲长廊,路过一片花园。走了一刻钟,在一个二进的雅致院落停下,言三拍了拍门,立刻有人打开门,看到言三,点点头,让他们进去。商晓跟在后面没有出声,一直走到屋门外,言三叫了声“二哥”。

屋门打开,言三对商晓做了手势“请。”

商晓微微垂眸,随着屋门打开,里面的气味传来,看来,里面的少帮主是中毒了。轻抿了唇,商晓进去,室内光线明亮。跟着言三口中的二哥也就是言二进去,沿右手方向向内进去。几米外只见安赫峰正直立在床头,床上躺了一个人,听见动静安赫峰对商晓说了声“有劳了。”拱手抱拳一礼。商晓忙侧身避过又回了一礼,在床边站定。

人是昏迷的,身材修长,雅白色的锦袍稍显凌乱,看胸口有微微起伏。商晓只看了一眼就转移了目光,寻找中毒的痕迹,无他,盐帮的少帮主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从脸上是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商晓稍作打量,就在床边放置的软凳上坐下,准备把脉。言二上前帮忙把胳膊放好。

衣服之下的胳膊只见皮肤青白,肌肤却有些许细腻。

商晓手指搭上病人脉搏,片刻后问道“可是已经服用了大还丹?”

“是。”听了商晓问话,言二和安赫峰对视了一下。恭敬的回答,态度居然比刚进门还要好。

太厉害了,仅仅把脉就知道主子服用了什么,这神医谷的人果然厉害!言二和安赫峰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由身形放松,稍稍激动。

商晓示意言二换另外一只胳膊,继续细细把脉。室内一片安静。言二感觉这次有点久,刚刚激动的心又慢慢冷了下来。

“不会和其他的神医谷的人说的一样吧,少主该不是没救了。。。”言二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少主刚刚中毒的时候,就已经让出身神医谷的三位御医治疗了,得到的回复是神医谷谷主亲自出马,尚有一线生机。于是,给主子服用了神医赠与的大还丹,吊着命,一边请了神医前来,只是神医没来,来了神医的得意弟子。言二思绪翻腾,只一会儿的功夫,内心七上八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把腿撩开。”商晓吩咐。言二照做,把病人裤腿往上撩开,只见病人的两条小腿肿胀不堪,外皮黑紫,黑色而胀粗的筋附着在表皮,好像要冲破皮肤,很是狰狞。

商晓拿眼扫过,并不见伤口。仿佛知道商晓所想,安赫峰出声道“伤口在右上臂。”

“是的,主子把毒逼到腿上,不让毒素蔓延至全身。”言二接着说并且上前翻动病人胳膊,把伤口露出来。

只见伤口处呈现溃疡,看的出有两个很细且深的口子,周围是淡淡的粉,可见伤口已经经过处理,没有毒了。

“商大夫,怎样,我儿的毒可是有解。”安赫峰期盼的问道。

“有点复杂。”商晓稍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给你儿子下毒的是南疆豢养的毒蛇炎王”。

“阎王”!

“阎王”!

“阎王”!安赫峰,言二,言三同时惊呼。

“是炎王,蛇体通身发红,二尺长,因被它咬中后中毒之人全身如烈火焚烧得名炎王。当然,也可以说是阎王,因为被它咬伤后基本无解,寻常解毒丹药不起作用,说是阎王也不为过。因为被咬之人往往会活活承受烈火般的炙烤,如自焚般痛死。”商晓解说道。

“不过,有点奇怪。”商晓眉眼微挑,往下说“炎王是南疆供奉的守卫神,品种因为颇具灵性而又稀少,轻易不离开本地,怎么会伤了你家少主。”

可以说炎王是不被轻易拿出来伤人的,它是南疆的底线,南疆的头领从不轻易示人。炎王也不会随便攻击人,因为炎王从出生就被珍稀药材喂养,灵性至极,南疆的炎王最多不超过三条。因繁育艰难,豢养成功的炎王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动用炎王的情况,应该是比较大的事件,例如,触及南疆的怒火之类。可是也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异常啊!

这盐帮看来也不普通啊,看着带着假面皮的盐帮少主,商晓心里想,之前想不透的地方也释然了,她只是个看病的。

看商晓解说的如此详尽,本来绝望的安赫峰三人又抱了希望,至少,商晓比宫中的御医要知晓的多。

“那可有法子?”言二问道,安赫峰和言三也望着商晓。

“以我的法子倒是可治,五层把握。只是病人需要能够忍耐痛苦,”商晓说道“如果,撑不过,那就没有办法,你们可能保证病人撑得住?”

“五成!”众人异口同声的道,一瞬间,众人心思更是百转千回。宽敞的房间内彼此的心跳声仿佛可以听见,大家互相对视。

五成的把握啊,比之前的御医预料的一线生机多了不少。赢面大多了。

“敢问商大夫,那痛苦是怎样的,我们该准备什么?”安赫峰回神过来忙问。

“我需要有温泉的地方,哦,还要有冰床。”商晓思索着“简单来说就是需要有足够暖和足够冰的两种地方。痛苦嘛,只要有这两种地方,就可以缓解。”

“冰,暖?”言二,言三,安赫峰陷入了沉思。

“有的,离此处二十里地的青龙山,里面山谷中有处温泉,泉水自山底流出,常年温暖。”安赫峰一挑眉毛说道“至于冰,谷口外有条小溪,那水温倒是沁凉的,不知可行,商大夫?”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这样,我现在开药方,安帮主安排人抓药,一边安排人把少帮主送过去,我会先给他封闭筋脉,不让毒扩散。”商晓当机立断。

“好,全按商大夫的。只是不知商大夫,这五成把握?”安赫峰问道。

“至少是五成了,我师傅来也是如此。”商晓垂下眼睑,淡然回答。师傅来了,也是这样,炎王的毒素,即入体,便无解。哪怕第一时间吸毒,若不是她有蛇王,也是无解。有了蛇王,还要看天意,一线生机,自是如此。商晓没有多语,只是站起身来走到桌旁,就着已经摆好的纸笔,开号药方,递给言二。

又走到床边,拿出银针,在少帮主的全身主要穴位进行扎针,封闭毒液。众人只见商晓银针翻舞,如行云流水般,刹那间收针。众人才回过神,赶紧散去,各自安排下去。只是大家心里稍稍安定,刚刚商晓的一番针法下来,不仅仅封闭了毒素,也让他们见识了她高超的水平,神医的得意弟子,岂是浪得虚名之辈,看那手速,恐怕现今宫中的三名出自神医谷的御医是不能比的。

及至午时,一切安排妥当,商晓也到了青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