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是我太过于放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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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音,今天朝臣们又提起了扩充后宫之事……”秦惠帝嬴稷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起来,仿佛不敢直视曲轻音的眼睛。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曲轻音的手背,似乎想要借此获取一些勇气,随即带着几分心虚,继续说道:“朕……答应了!”话语落下,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有殿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曲轻音尽管已经提前从翠儿那里知道了此事,但此时听闻秦惠帝亲口承认,还是感觉心口一阵发闷,仿若有一块千钧巨石重重地压在心头。藏在袖中的手蓦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挣扎。然而,面上的她却依旧平静如水,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轻声问道:“陛下可还记得成亲之时许下的承诺?那海誓山盟,陛下莫非都已忘却?”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秦惠帝的内心深处。

登基三年,被满朝文武阿谀奉承惯了的嬴稷,眉头瞬间紧皱,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悦。他微微松开曲轻音的手,挺直了腰杆,沉声道:“朕当然记得,扩充后宫只是安抚朝臣的权宜之计,朕的心自始至终只有阿音你一个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来安抚曲轻音,也试图说服自己。

曲轻音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如蝴蝶的翅膀,掩去了眼中那无法言说的伤心。她的神色漠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轻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臣妾不过区区皇后,岂敢违抗圣意?”未等随行太监安禄怒目圆睁地喊出“大胆”二字,她便又继续说道:“扩充后宫在即,臣妾身体未愈,精神憔悴,不宜侍奉,恭送陛下!”曲轻音淡漠地说完后,敷衍地行了个礼,那行礼的动作生硬而仓促,便转身示意他们离开。她的背影,透着无尽的决绝,像是在向这段曾经的感情告别。

“大胆!”随行太监安禄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尖利刺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然而嬴稷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愤怒,时而犹豫,他的内心在帝王的威严与对曲轻音的感情之间不断拉扯。终究,他还是没有治皇后的罪,只是长叹一口气,无奈道:“阿音,你越来越任性了!”说完,他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那明黄色的龙袍在风中飘动,渐渐消失在曲轻音的视线中。

曲轻音看着秦惠帝嬴稷离开的背影,直到那龙袍的颜色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伸出袖中的左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抠破,鲜血渗出,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她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眼神空洞而茫然。

“娘娘?您……”宫女翠兰小心翼翼地凑近,声音中满是担忧。她从小就侍奉在曲轻音身边,看着自家娘娘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如今这般被宫廷生活折磨得满心伤痕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再次面对时,还是这么的……”曲轻音轻勾唇角,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淡漠。“锥心刺骨!”最后半句,她留在了心中,未曾宣之于口。因为骄傲,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哪怕是最亲近的翠兰。

自那天的不欢而散后,成亲七载的秦惠帝嬴稷与皇后曲轻音开始了分居生活。曾经,他们在宫廷的花园中漫步,互诉衷肠,浓情蜜意仿佛还在昨日;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疏离。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凤元殿,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选秀入宫在礼部尚书李慎的精心操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慎,这位在朝堂上以严谨著称的老臣,对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细致入微,力求尽善尽美。从各地挑选上来的秀女们,怀揣着对宫廷生活的憧憬与忐忑,踏入了这座充满神秘与威严的宫殿。

秦惠帝嬴稷几次前往凤元殿,试图安抚曲轻音。他站在凤元殿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着对曲轻音的思念,又有着身为帝王的骄傲。然而,每次都被曲轻音毫不留情、态度坚决地赶了出来。她的话语冰冷,眼神中透着陌生的疏离,让秦惠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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