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世
第二十九世的尘世之旅已然落幕,天蓬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之上,满心疲惫地朝着那阴森幽暗的阎王殿走去。殿内弥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每一丝空气里都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他的脸上,痛苦与不甘交织纵横,那神情,恰似被命运的巨手无情玩弄后的绝望,又像一头在浓稠黑暗中迷失方向,四处碰壁的困兽,孤独又无助。
阎王高坐在巍峨的殿上,冷峻的面容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中更添几分威严,仿若一尊不可撼动的神像。他看着天蓬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低沉的声音仿若洪钟般在殿内回荡:“天蓬,这一世你为何依旧如此?历经了这么多世的情劫,难道还未参透其中的玄机?”
天蓬缓缓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悲愤的火焰,大声吼道:“阎王大人,这情劫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每一世,我都拼尽全力,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可为何依然无法摆脱这痛苦的轮回!每一世都爱而不得,每一次真心的付出都换来满心的伤痕。每一世都在无尽的煎熬中度过,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回荡在空旷的阎王殿,撞出悲凉的回响。
阎王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此乃你的宿命,这世间无人能替你承受。唯有咬牙坚持,坚守住自己的本心,用心去领悟这情劫背后的深意,方能获得解脱。”那叹息声里,似有怜悯,又似有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在那挂满红线的宫殿之中,月老神情绝望而落寞。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神奇的笔,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每落下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正为天蓬书写着第三十世的情劫,每一笔都带着无尽的沉重与无奈。他的嘴里喃喃自语道:“天蓬啊天蓬,这一次,又该给你安排怎样的命运?我已经绞尽脑汁,翻遍了所有姻缘簿,却始终无法为你寻得一条通向幸福的情路。难道你真的注定要在这无尽的情劫中徘徊,永无解脱之日?”
月老的目光中充满了忧虑和迷茫,他望着眼前那本写满天蓬情劫的簿册,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而此刻的天蓬,依旧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之中,对未来即将到来的情劫,满心都是恐惧和迷茫,不知下一世又将面临怎样的虐恋与伤痛。
在南宋时期,越州山阴有一户声名显赫的唐姓大户人家。唐家府邸气势恢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尽显奢华,在当地颇具威望。家中有一小女,名为唐婉。这唐婉自小就灵气逼人,眼神中透着聪慧与灵动。
唐婉的聪慧自幼便展露无遗,三岁时,她坐在书房中,小手翻着书卷,便能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诵读诗词,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回荡。五岁时,她初次接触乐曲,便被那美妙的旋律深深吸引,一根简单的竹笛,在她手中便能吹出悠扬动听的曲调。等到八九岁,她在琴棋书画方面已样样精通。抚琴时,指尖轻舞,琴音如潺潺流水;下棋时,落子如飞,思维敏捷;作画时,笔墨灵动,山水花鸟跃然纸上;书法更是笔锋婉转,颇具大家风范。如此才情出众的才女,挑选夫婿的标准自然是非同一般的苛刻。
那夫婿,即便不是当世名震天下、才华横溢到让众人敬仰的大才子,也应当是个风度翩翩、气质风雅,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雅士之风的佳公子。要寻得这般如意郎君,谈何容易,可幸运的是,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叫陆游。
陆游与唐婉乃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他们一同在庭院中嬉戏玩耍,春日里追逐蝴蝶,夏日里在溪边嬉水,秋日里赏菊吟诗,冬日里踏雪寻梅。公元1144年,正值青春年华的二十岁的陆游,身着红袍,满心欢喜地迎娶了娇俏可人的十五岁的唐婉。婚礼当日,陆家张灯结彩,宾客满堂,热闹非凡。陆游看着凤冠霞帔的唐婉,眼中满是爱意与幸福。
陆游雅量高致,才华横溢,笔下的诗词豪迈奔放又不失细腻情感。唐婉才貌双绝,温婉动人,不仅才情出众,长相更是倾国倾城,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气质。两人情投意合,相处起来犹如天衣无缝般契合。他们常常在庭院中对诗作画,或在书房里共品诗书,日子过得甜蜜而温馨。
然而,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唐婉的惊世才华让陆游深深着迷,他沉醉于与唐婉的浓情蜜意之中,时常与唐婉一同吟诗作对,忘了时间,忘了外界的一切。渐渐地,他对仕途功名的进取之心受到了影响,不再像从前那般刻苦钻研经史子集,为科举考试做准备。
在陆母唐氏眼中,儿子的不思进取都是唐婉的过错。她认为女子应以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为重,唐婉的才情反而耽误了儿子的前程。而且,唐婉入陆家多年一直未曾生育,在那个重视子嗣传承的时代,这更令陆母无法忍受。她多次对儿子旁敲侧击,见陆游不为所动,便态度坚决地责令陆游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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