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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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

响亮的一声,纾离晃了晃脑袋,但睁不开眼。

他大张着嘴,不敢看那个逐渐占据视野的邪恶黑影,只听见对方的笑声。

看着纾离双目通红,对手也不敢乱来,而是保持在两米之外,他半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捏着平放在大腿上的剑。

“小子,看看你现在无能为力的样子,是不是头晕目眩,两条腿怎么还止不住得扑腾,看着你的胸膛逐渐起伏加快,我就越是能感觉到胜利在向我招手,认输吧,我知道你也想!”

纾离死死瞪大眼睛,不想搭理这个家伙,然而,对手的警惕性早已远超先前,即便过去很久,他依然没有贸然出击,只是远远看着,时不时嘲讽上几句令人听了血脉狂怒的话。

“来啊!”

纾离无力地将剑拿在手中,支撑着坐了起来,一双眯缝着的眼里满是疲惫,这般虚弱的模样,最能引得敌人攻击。

对手果然晃了晃手中的剑,就正对着纾离晃悠悠的脑袋挥了过去。

两人的剑碰到一起。

纾离大叫一声,对手却依然在暗暗用力。

他的双手被按得贴近胸膛,胳膊被压得通红,原本就疼,这会被压得不断发麻,如同针扎一般。

“就这点能耐吗?”纾离不断喘着粗气。

“你不也差不多吗!还敢出此狂言,撑不了多久了吧,待会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就看看谁笑到最后!”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纾离感觉今天的自己力气格外的大。

纾离用剑顶着对方,看着他的眉头皱紧,还有那张涨红了的脸,手中的力气不知不觉中又大了些,用力压住对方的剑柄。

上半身被挤到擂台边缘,纾离只能后仰着靠在栏杠上。

这样一来,双手抓住剑柄就有些难,整个身体就像是矮了不少。如此以来,整个胳膊肘就跟有什么东西在向后拉着。

“还要再坚持下去吗!“

纾离猛吸了一口气,对手却在这时突然向后退,同时猛地用力,把纾离死死按在栏杆中间,按住他的胳膊再一次发力。

激烈的碰撞声,听得纾离眼皮都有些打架了,偏偏,这个姿势最费力,对手也相比之前的更难对付,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是如何作为失败者走下擂台。不过瞬间,脚趾间仿佛有一股气流窜至全身,到双臂的位置,最后在双剑碰撞中越来越明显。

“现在认输的话,我还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

对手依然喋喋不休。

纾离却突然疯狂地推搡着手中的剑,一把将他推开,一滴滴汗水低落在肩膀,两人同时向着后面倒去。

双剑再度碰撞,更像是纾离在疯狂地砸,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开膛破肚。

“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怎么样?”

纾离也开始碎嘴起来,这一记挥砍太沉重了,激烈的碰撞过后,总是容易使人迷迷糊糊。

在纾离的双手不断变换着拿剑的姿势时,对手也尝试站起来,最后无助地被按倒在地,长久地喘息,呻吟……

获胜的欲望极强地抓住了纾离的心撺掇着他不断压榨自己的极限,看着对手逐渐面露难色,纾离不禁笑了起来。

“现在该轮到我给你一个体面的退场了,但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休想赢……”

纾离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噙满了泪水,然而,这会儿他只想早早获胜回去睡觉,偏偏,对方胳膊还在绷紧。

俩人打得这般难舍难分,而周围,却早已经换了一队又一队。

苏士奕自从拿下那一名毫无实力的对手之后,虽然也逐渐面露疲惫,但那也只是表面。

之前的几次对决,他总是力求快速,只需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好,现在倒好,裁判有意针对,他不得不面对越来越强的对手,疲惫……当然也越来越明显。

他向裁判抗议,但那人只是板着个脸,说一切按照安排,只有听从的份。

一想到这一切只是自己太过显眼而招来的,苏士奕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若是就此变得公正,心里还能好上些许。

偏偏,他没获得裁判的半点偏袒,反而招来更进一步的针对,就连判罚也向着对方,他还毫无征兆地被扣了一分,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对苏士奕来说,真是无可奈何,恼得心里一阵无名火。

诸般事情加在一起,苏士奕每过一关就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他的心情逐渐低落,面对裁判的脸色也就各种不友善。

裁判本就对他十分嫉妒,在又一次的对战结束后,他便在名单上翻了好久,就像一个挑剔的食客在翻看菜单一样,等再一次喊道苏士奕的名字,他更是没了半点尊重,相反的,各种冷嘲之类的话被他低声说了出来,就因为这样,苏士奕气性一来,便在那名裁判上前拉开两人并判罚他犯规时,苏士奕不小心击中了裁判。

这一次过后,苏士奕便被裁判撵了下去吹凉风,他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起来,到最后,更是想明白,自己头几局的做法,的确有些欠妥。

回忆起来,自己更不应该发挥出全力。

所以,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补救呢?

存了心的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留意其他人的打法,这一不小心,便看到了纾离。

明明很久之前他就已经上场,这会儿台上怎么还是这两个人?

想到这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苏士奕觉得,自己也可以将对局节奏放慢一点。

他按耐住兴奋,悄然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名裁判也无法因为这么一点小过失去就判他出局,这会他正飞快地翻着名单。

纾离将泪水和疲倦一股脑压制在眼皮后面,他踉跄着将脚步往后挪了一下。

最终,是那名对手先哭了起来,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人群的欢呼声逐渐隐入了模糊的背影,纾离的手传来一阵疼痛,他的指尖被挤破,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鲜红的学,但他却毫不在意,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直到太阳开始触碰地平线,在所有人关切的目光下,裁判敲响了手中的锣,预示着两人的比赛超过限定时间。

裁判翻了好几分钟手上的小本本,他自言自语地做着加法,直到太阳有一般都沉入地面,他宣布了纾离获胜。

两人悬着的心落下来的那一刻,没有人张口说话,直到无声的风将对手的背影吹散,纾离才拖着一张脆弱的脸从擂台上走了下来。

太阳的光芒很快被黑夜完全取代,高台上又一次响起了锣声,象征着一天的对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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