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的准备,让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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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前往提亚大陆,是上次大战结束之后第一次正式的访问,这的确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时机,我相信他们等待着一天也很久很久了,只不过没人愿意第一个提出来。”主席说话的时候背对着众人。

主席的两只手在摆弄着什么,有倒水的声音传来,等他转过什么来时,手中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你能想象吧,光是安排这其中的各种细节就足以要了我的老命,几天以来我的睡眠时间加起来甚至没超过十个小时,每天演绎睁开就像接着做噩梦一样。”

苏士奕这才发现主席手中拿着的是一只盛满了酒的杯子,每一次摇晃都冒起一股白沫,看得他直咽口水。

”我没听说过他们也对斗剑感兴趣,至少不会像我们这么狂热。”他对着主席说道,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

“哈哈,绝对比你想象得要夸张,他们比我们还要痴迷于这项运动,绝对不骗你,他们整天谈论的就是斗剑,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你随便走近大街上的一间酒馆,里面的人肯定在聊大赛的最新排名。”

主席从橱窗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酒瓶,用了好大力将上面的木头塞子拔了下来。“这将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值得称颂的外交成就,等着上报纸吧,年轻人!”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席的胳膊十分有力,着突如其来的一击令他险些没站稳,双手却不自觉地已经伸了出去,他在幻想主席请他喝酒。

苏士奕盯着酒瓶。“这我倒是真不了解,”他说话的时候磕磕绊绊,中间还咽了一口唾沫,“我猜他们是在上次大战中受了刺激吧。”

“你参加过战斗?我还以为像你这么年轻的——”

“只是作为后备军,具体就是承担一些搬运的工作,可有可无罢了。”

主席并没有过多询问,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就已经斟满了两杯酒,酒的颜色很纯,微黄,看上去就像两块小铜镜一样。

他看着酒杯在主席的手里摇晃着被递到他面前,那种液体对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又清澈又丰满又莹润。他在心里暗示自己,就像一个即将上考场的考生一样,我会接过来,但我绝对不喝。

总而言之呢,其实这里面的各种关系我也说不好,这里头牵扯到许多人、许多事,数都数不清,”主席抿了一口酒,那种优雅的姿态是普通人模仿不来的。

“如果侥幸成功的话,也许这个词汇不太恰当,谁知道呢?历史也许会记载我们两个的名字,只不过是否被当成好人就无法确定了。”

“所以我的工作仅仅是——”苏士奕手指颤抖,已经很难稳定地握住酒杯光滑的表面,“斗剑而已,是比赛还是单纯的表演,就像糊弄幼儿园的小孩那样,尽可能用漂亮的招式,但没多少杀伤力。”

那杯酒在他的手里还是没能撑过一分钟,在他的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有一多半禁了他的肚子,他将酒杯送到嘴边的时候,自然得就像是在刮胡子一样。

主席十分缓慢地转过身来,让自己的眼睛正好背对着刺眼的阳光,从苏士奕的角度看去,像是有一件金甲披在主席身上。

“你想错了,”主席轻轻拍了拍自己脸上的灰尘,也许是上面的螨虫在光线的照射下开始殊死一搏,瘙痒感顺着皮肤一直传到耳朵后面,“你一定要清楚这件事的根本逻辑,各大学院都想要再打一仗。”

“那恐怕要死很多人,”苏士奕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说不出多么高深的话,只能看清这最简单最纯粹的一点——打仗就会死人。

“他们就这么毫不顾忌地把我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推上风口浪尖。”主席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也许真如他们所说,提亚大陆已经破败不堪,只需轻轻一推就会倒在我们面前。”

“说不定的确如此。”

“你还能再说出一些无用到极点的话吗?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上过战场,见识过提亚人,你知道他们什么样。”

“恐怕我的确发表不出更有价值的意见,那段时间,我只是在城墙下面修修补补,任何一个士兵都能随意指挥我干活,不过更多时间只是躺在树梢下面,消磨着时间。”

“当然,我们也并非没有帮手,总有人和我们有相同的想法,我可不愿意相信世界上除了我们两个全是嗜血好战的亡命徒。”

“提亚人也快走投无路,很快就要乱作一团,在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前,我相信你能替我想出办法。”主席把酒瓶上的塞子按了回去,他的声音变得富有磁性。

苏士奕摸了摸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我感觉自己不太想再上一次战场。”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苏士奕绷紧了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主席显然在等他发表意见。

“是因为不久前和提亚人的小规模冲突吗?说实话,商会真是犯了个低级错误,他们应该把那些货物拱手让出的。”

“也算是吧,十分接近了,”主席轻轻顿了顿语气,“当然了,那件事情的影响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完全显示出来,直到这一次边境市场关闭,他们没跟你说吗?”

“这种事从来没人通知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你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金色雪莲连续三届的冠军,竟然这样称呼自己?”

“连房租都快负担不起的穷小子,不应该这样称呼自己吗?”苏士奕戏谑地笑了起来,他的牙齿有些漏风,身体跟着笑声颤抖起来,但随即感觉有些羞愧——即便这里没人有兴趣看他的笑话。

“如果你把一个大陆所有人的活路全都给堵上,会发生什么?”主席的眉头紧皱,很快又突然舒展,他的眼睛直勾勾看向苏士奕。

“什么?”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过去也许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没人有机会知道,也许我们之间有一部分人会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再令人开心的事了——僵持了几百年的敌人,毫无征兆的失去所有力气,僵硬地倒在地上,饿死在街头,你觉得怎么样?”

“很明显,这……”苏士奕不自觉地将手摸摸向身后,他后腿的脚步十分笨拙,他记得自己进门的时候看到有张桌子摆在那里,但现在没有任何触感从他的指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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