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节人生何处不相逢
由于是公司聚餐，公司订了一个大大的包厢，坐满了两桌人，期间詹小雅很殷勤的各种找话题向盛开敬酒，打听他的兴趣爱好。
朱欣莹朝詹小雅那边看了几眼，带着几分嘲笑的语气对祁妙说：“你瞧那个詹小雅阿谀谄媚的样，就像一只狐狸精”。
祁妙只顾着吃满桌的大鱼大虾，懒理别人的闲事，听朱欣莹这么一说，只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正对上盛开迷离的眼神，祁妙嘿嘿的冲他笑了笑，又继续吃东西。
李茉莉边吃菜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盛开不会喜欢小雅这种类型的，她喝了一口汤，又接着说，”祁妙，我倒觉得盛开晚上怎么老盯着你看？”
“对，对，我也有同感”。朱欣莹附和。
祁妙正吃的津津有味，突然听到他们两个这么调侃自己，差点被噎到，她忙喝了口酸奶换了口气说：“你还是别调侃我拉，你转头看看孔弛，今晚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此话一出，朱欣莹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李茉莉脸一红只好埋头吃东西。
祁妙吃饱饭，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的人影，“季悠泽，”她一呆，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等反应过来，眼前什么都没有。她再次揉了揉眼睛，睁开双眼还是没看见那道身影，不禁心里空拉拉的。
吃完饭，同事们又组织去KTV唱歌，祁妙却突然提不起半点兴趣，找了个理由推脱。正欲离开，盛开追了上来：“祁妙，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祁妙微微一笑说：“不麻烦盛导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正好散散步消消食。”然后转身离去。
盛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难道是我的热情吓到她了。”
祁妙延着回家的路慢悠悠的散着步，路过一个广场，广场的夜灯泛着橙黄的光，远处情侣相拥低语，几个小孩追着发光的泡泡嬉笑。路过喷泉时，她的脚步突然顿住————潮湿的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
同一时刻，从喷泉另一侧踱步而来的季悠泽也猛地停下脚步。朦胧的水雾中，两人的目光隔着飞溅的水花撞个正着，连喷泉溅起的水花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季悠泽！”祁妙眼睛一亮，惊喜漫上眉梢。
季悠泽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利落的短发下，一双眼眸深邃明亮，泛起细碎的光，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中更显轮廓立体。他朝着她走来，路灯下，祁妙穿着黄裙，她浑身透着干净气息，眉眼精致，像小鹿一样灵动。季悠泽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真没想到还能再碰到你，我以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你还好意思说！”祁妙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天天守着电话，就等着还你钱，不然总觉得心里悬着块石头。”
“哪有人追着还债的？”季悠泽轻笑，“别人躲都来不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仰起下巴，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两人添加好友后，她立刻转账，见对方迟迟不点收款，急得直跺脚：“快收啊！超时退回我可不认账！”
季悠泽依言点了确认，随手将手机塞回裤兜。祁妙晃着手腕上的手环，上面的小星星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对了，这手环在哪儿买的？效果好得出奇。”
季悠泽眸光微闪，语气淡然：“海岛小店淘的，便宜货。”
“可我逛遍了岛上所有店，都没见过同款……”她狐疑地盯着他。
“可能断货了吧。”两个人像好久不见老朋友一样又聊了一会，知道了彼此的在这个城市的基本情况。季悠泽抬手看表，路灯在表盘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祁妙指了指前方亮着暖光的公寓楼说：“不用啦，我马上就到。”季悠泽对她挥了挥手说：“哦，好，拜拜”。
祁妙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问：“季悠泽，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完，不等对方回话，祁妙脚步欢快的离去。”
季悠泽看着她活泼、欢快的背影，胸腔里仿佛有束阳光倾洒进来，连带着一整天的疲惫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02.挑衅
摄影棚内灯光刺目，丁柔心烦意乱地瘫坐在化妆台前，任由造型师大卫摆弄头发和妆容。大卫敏锐察觉到她的低落，手中的化妆刷顿了顿，关切问道：“亲爱的，你今天是怎么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啊？”
丁柔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想起季悠泽，眼眶微微发酸：“大卫，你说我哪里不好？”
大卫用刷子蘸取腮红，在她脸颊轻轻扫过，望着镜中那张本就白皙无暇、此刻又透出淡淡红晕的脸，由衷赞叹：“你长得漂亮，气质出众，性格又温柔，简直无可挑剔，怎么会有不好的地方？”
丁柔垂眸苦笑，声音发颤：“我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完美，悠泽为什么不喜欢我？”
大卫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工具：“你这么优秀，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折磨自己。”
这话似乎给了丁柔力量，她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对，我丁柔凭什么要在爱情里受这份委屈。”
见她终于振作，大卫松了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没反锁，进来吧。”丁柔应道。
祁妙推门而入，礼貌提醒：“丁小姐，广告马上就要开拍了，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丁柔透过镜子打量祁妙，不禁愣住——女孩穿着浅绿色简约连衣裙，扎着朝气蓬勃的丸子头，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明明只是个普通职员，却莫名让她心中涌起既妒忌又欣赏的复杂情绪。
祁妙上前准备搀扶，手腕上的手环突然从袖中滑落。丁柔目光触及那手环，脸色骤变，猛地抓住祁妙的手腕：“这手环你哪里来的？”
祁妙被抓得生疼，惊呼出声：“请您放开我！”
一旁的大卫也吓了一跳，连忙劝阻：“亲爱的，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丁柔松开手，双臂抱胸，语气冰冷而强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手环到底哪里来的？”
祁妙揉着发红的手腕，虽不满她的傲慢，却碍于身份，仍平静答道：“这个手环是我朋友送的。”
丁柔眼神瞬间凌厉，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几乎要触到祁妙手腕，强压着怒气追问：“什么朋友？
大卫慌忙挡在两人中间：“亲爱的，你不是说这次回国就是要打响知名度吗？广告拍摄耽误不得啊！”
祁妙并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本来这是她私人问题，她可以选择无权奉告：“丁小姐，这是我的私事不便相告，请你移步摄影棚，谢谢。”
丁柔盯着祁妙手腕上的手环，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压迫感的弧度：“祁小姐，等拍摄结束，我想我们有必要聊聊这手环的来历——。”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踩着恨天高，走出化妆室，留下一串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
祁妙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捏紧腕间的防晕车手环。她实在想不通，这个普通的手环为何会激起丁柔如此强烈的反应。
当她走出化妆间，意外看见丁柔正和盛开相谈甚欢，笑容甜美得像换了个人。进入摄影棚后，丁柔更是瞬间切换状态，镜头前的她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超模气场。
补妆间隙，祁妙和盛开一起查看拍摄样片。看着屏幕里完美的画面，祁妙忍不住赞叹：“她真的是天生的模特。”
“整的。”盛开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祁妙猛地转头，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盛开指尖摩挲着相机背带，嘴角扯出抹意味不明的笑：“高中同学，要不是她主动打招呼，我都认不出这张脸。”
祁妙最初的惊愕很快化作轻描淡写：“微调很正常，谁不想更美一点？”她突然踮脚凑近，发梢几乎要蹭到盛开脸颊：“快给我参谋参谋，等我发财了也去改造改造？”
盛开调焦的手猛地僵住，抬眼撞进那双盛着碎星的眸子。少女睫毛轻颤如蝶翼，梨涡里藏着若有似无的清甜，扎起的丸子头随着动作轻晃，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周身蒸腾着未经雕琢的鲜活气息。他喉结滚动两下，直到祁妙红着脸后退，才慌乱移开视线：“你别折腾，这样就很好。”
收工时分，丁柔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摇曳而来，红唇弯出标准的商业微笑：“盛开，能借你的助理用用吗？”
盛开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喉间发出疑惑的轻哼。丁柔妆容精致的脸瞬间凝住，指尖无意识绞着真丝裙摆，转瞬又扬起挑衅的笑：“瞧你紧张的，不过是换礼服需要搭把手——我那助理笨手笨脚，总把珠链缠成一团。”
祁妙自然知道丁柔找自己何事，正好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手环反应如此之大，便微笑着对盛开说：“盛开，既然丁小姐找我有事，我去去也无妨！”
两人来到化妆室，丁柔忽然换上柔和的笑容：“先前是我太冲动，向你道个歉。”说着拿起桌上印着品牌LOGO的包装袋，递到祁妙面前，“这是我代言的高端化妆品，国内还没上市，送给你做赔礼。”
祁妙怔了怔，轻轻摇头婉拒：“谢谢，礼物就不必了。丁小姐如果有想问的，直说就好。”
丁柔看着她干脆的态度，眼中闪过意外，随后语气变得冷冽：“你果然痛快。我就直说了——你认识季悠泽吗？”
祁妙听到这个名字，呼吸一滞，强装镇定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丁柔扬起下巴，目光紧盯着祁妙的反应，“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手环送给你？”
丁柔的话如淬了冰的细针，精准刺进祁妙伪装的镇定里。她垂眸看着腕间泛着冷光的手环，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动的阴影，喉间泛起苦涩。不过瞬息，她已扬起脸，语调平静得如同拂过湖面的风：“不过是几面之缘。那天我晕车难受，季先生顺手送了这个。“
丁柔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深意：“我们家悠泽就是热心，天生见不得人吃苦。不过有些人别太天真，错把施舍当真心，最后陷进单相思，平白耽误了自己可就不好了。你一个女孩子，随身戴着别人的男朋友送的东西，总归是不太好。”说着，她假装低下头，不经意地抠了扣指甲，话中有话，“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祁妙感觉心脏猛地缩紧，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但她很快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挑衅的笑：“丁小姐这么兴师动众，是对自己没信心？这手环是季先生亲手送的，要是想收回，也该他本人开口。“
丁柔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寒冰般刺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归还？“
祁妙挺直腰板，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我说得很清楚，季先生亲自来要，我自然归还。还有，在教训别人之前，麻烦先记住别人的名字——我叫祁妙，双耳祁，美妙的妙。“
话音落下，祁妙转身便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决绝。丁柔盯着她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猛地一掌拍在化妆台上，震得瓶瓶罐罐都跟着晃了晃。
这时大卫推门而入，看着丁柔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何必跟个小助理置气？“
丁柔抓起手边的粉饼重重砸回桌上，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她手上戴的那只手环...是悠泽大学时亲手设计的，全球就那一只！“
大卫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满心的疲惫与无奈：“亲爱的，你也清楚，季悠泽心里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再这么耗下去，只是浪费你的时间和感情。那个大官身份地位都不低，又真心实意地追求你，他才是更适合你的人。”
丁柔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洇湿了精致的裙摆：“你以为我不想放下吗？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彻底陷进去了。这么多年，我拒绝了所有暧昧和示好，满心满眼只有他。要我现在放弃，怎么可能啊……”
大卫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他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递给她，“擦擦眼泪，别把妆弄花了。”
下班后，祁妙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脑海里响起了丁柔的话：“我们家悠泽就是热心，天生见不得人吃苦。不过有些人别太天真，错把施舍当真心，最后陷进单相思，平白耽误了自己可就不好了。”。丁柔那刺耳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她心里。“原来他有女朋友……”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腕上的手环，这是季悠泽送的，如今却成了让她无比纠结的存在。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环，内心天人交战。过了好一会儿，她咬咬牙，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手微微颤抖着给季悠泽发起语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揪紧，声音也不自觉有些慌乱：“你现在有空出来吗？”
“有事吗？”季悠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熟悉又让她感到陌生。
“出来再说，还是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喷水池旁。”祁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好，你等我。”季悠泽挂完语音，把面前还剩一半的饭菜推到一旁，对正在吃饭的大官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大官见状，满脸疑惑，很少见季悠泽这么着急的样子，忙在后面追问：“喂，你去哪？”可季悠泽出门太过匆忙，根本顾不上回应他。
十五分钟后，季悠泽骑着共享单车赶到广场。他停好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喷水池旁的祁妙，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
祁妙远远看见季悠泽骑着单车穿梭在人群中，尽管只是简单的代步工具，却丝毫掩盖不了他周身矜贵的气质，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如鹤立鸡群般夺目。她暗中咬了咬舌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待季悠泽在面前刹住车，便没好气地扯下手环，直接丢进他掌心：“喏，还给你。”
季悠泽盯着掌心的手环，满脸困惑：“专门喊我来，就为还这个？”
祁妙别开脸，语气发涩：“不然呢？不想被你女朋友安个‘红豆相思’的罪名。”
他皱眉轻笑：“什么时候我多了个女朋友？这剧本你写的？”
“少装糊涂！”祁妙攥紧衣角，声音带刺，“你的那位丁小姐都跟我说了，让我别把你的热心当回事。”
季悠泽脸色骤冷，低声吐出：“你说的是丁柔？”
季悠泽念出“丁柔”名字的刹那，祁妙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酸涩在胸腔翻涌，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丁柔那些带着炫耀意味的话并非虚言。如果再任由自己和季悠泽这样相处下去，只怕真的会陷入更深的感情漩涡。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镇定道：“既然都说清楚了，手环也还你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也没必要再见面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季悠泽快步上前拦住她，额角还带着骑车赶来的薄汗，“我不知道丁柔跟你说了什么，但有件事必须说清楚——她不是我女朋友。“
祁妙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雾：“真的？“
“骗你做什么？“季悠泽无奈地摊开手，掏出手机解锁通讯录，“不信你现在打电话问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的瞬间，他忽然愣住。这种自证清白的事，从前他向来不屑一顾，此刻却生怕眼前人误会分毫。
祁妙慌乱地连连摆手，耳尖泛红：“不用不用！我信你！“她突然破颜为笑：“我就说嘛，丁柔固然高贵美丽，可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跟你的做事风格一点都不配。”
季悠泽见她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就笑开颜，不禁感叹女人的脾气真是琢磨不透。但转念一想定是丁柔看到她手腕上戴的手环为难她了，真诚的说：“若是我朋友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又没错，为什么要替她向我道歉？“祁妙的目光从他脸上飞快掠过，最终落在他攥着手环的指节上，耳尖泛起薄红。她扬起下巴，伸手去够：既然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把手环还给我。“指尖擦过他掌心时，带着少女特有的温度。
季悠泽实在跟不上这个女孩的节奏无奈的笑了笑说：“还给你可以，不过你要请我吃饭，我为了出来见你，还饿着肚子呢。”
祁妙大方的回：“请就请，可你得先告诉我这条手环到底是哪里来的？万一哪天又莫名跑出来一个女生说是她的，我也知道该怎么回啊？”
季悠泽深叹一口气：“你可真一点亏都不吃啊，这条手环是我大学时期上实验课自己做的，上面的几颗星星里面分别放了几种防过敏、镇定安神的香料。
“啊？原来是你自己做的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祁妙满眼崇拜的看着他，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烁。
季悠泽看她满眼崇拜的目光，反而腼腆起来，他轻咳了一声：“你不用这么崇拜我，说吧，请我吃什么.”
祁妙收起崇拜的目光，想了想说：“我请你吃混沌吧，天桥的对面有一条小吃街，里面有一家的老板做的混沌可好吃啦。”
“馄饨？“季悠泽眸光微动，记忆里突然漫出厨房飘来的白雾。小时候妈妈总在灶台前忙碌，瓷勺碰撞碗沿的叮当声，混着葱花香气，是最温暖的童年印记。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就吃馄饨。“
暮色里，季悠泽跟着祁妙穿过霓虹闪烁的天桥。小吃街扑面而来的热浪裹着孜然香、辣椒油香，烧烤架的火星噼啪炸开，关东煮的汤锅咕嘟作响，麻辣汤的香气勾得人直咽口水。人潮如织的街巷里，食客们端着碗挤在摊位前大快朵颐，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碰杯声，将烟火气搅得愈发浓烈。
祁妙在蒸腾的热气里突然停住，拽着他往一家挂着“老周家馄饨”灯笼的铺子钻：“就这家！保证你吃一次想十次！”
店里的装修很简单，门口立着招牌，店外摆的餐桌只剩下一张空桌，季悠泽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喧闹的环境，让他不太习惯，祁妙察觉到他的不自在说：“虽然这里比不上高档餐厅，但是味道可是一绝的。这时老板娘拿着菜单走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哟，姑娘，好久没见你光顾啦，这次还是来碗混沌吗？”
祁妙回道：“对，阿姨，你先让厨房帮我做两份混沌，然后再把你的菜牌拿来看看，我们再点点别的。”
“好嘞，”老板娘大声地对正在忙碌的老板吆喝着，“老周，先做两碗馄饨，”然后把二位带到离路边很近的一张空桌上，招呼道：“二位，这边坐。”待两人坐了下来，老板娘把菜牌递给他们。
“姑娘，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老板娘趁祁妙点菜期间和她唠家常。
祁妙回：“最近工作忙。”
老板娘看着祁妙身旁的季悠泽，见他五官俊朗、气宇轩昂，便打趣道：“是忙着谈恋爱吧？”
祁妙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与季悠泽对视一眼，赶忙解释：“老板娘，您误会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老板娘却笑着说：“阿姨懂，所有的恋人都是从朋友开始的。”
祁妙还想继续解释，季悠泽却拦住她：“算了，老板娘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祁妙本担心季悠泽会多想，没想到他反而安慰自己，这让她对季悠泽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她指着菜牌上的菜品，问季悠泽：“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季悠泽随意扫了一眼菜牌上的菜名，说：“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
“那我就不客气啦。”祁妙对着菜牌点了几份店里的招牌菜，又要了两瓶冰啤酒，然后将菜牌递给老板娘，说道：“老板，就这些了！”
“好嘞。”老板娘接过菜牌，转身就把单子拿进了厨房。
夏夜的风轻柔地吹拂着，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很快，老板娘笑意盈盈，将两杯晶莹透亮的酸梅汤和两瓶泛着冷光的啤酒轻轻搁在桌上：“这酸梅汤是我们自己熬制的，送你们尝尝！“话音未落，老板已利落地拧开啤酒瓶盖，泡沫溢出的滋滋声混着夜市的喧嚣，在空气里漾开。
“谢谢！“祁妙和季悠泽异口同声地说道，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轻松的氛围。老板娘爽朗的笑声随着转身的动作渐渐远去。季悠泽和祁妙同时伸手去拿啤酒，两只修长的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两人对视，同时愣住，祁妙害羞地把手缩了回去。
季悠泽拿起啤酒，若无其事地先给祁妙面前的空杯倒上，又给自己倒上，说道：“女孩子还是少喝酒。”
祁妙端起杯子，轻尝一口，回应道：“你可真有点大男子主义，难道只有你们男人能喝酒？”
季悠泽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思索片刻，重新组织语言，“我是怕你喝多了.....被我瞧见了，你明天肯定得懊恼。“
祁妙指尖叩了叩杯沿，酸梅汤泛起细碎涟漪：“季先生，这是盼着我出丑？“她歪头轻笑，眼尾弯成月牙，“放心，我知道我的酒量的。“
季悠泽喉间溢出低笑，目光扫过油腻的塑料桌布与蒸腾的食物热气。他还是头一回在这种小吃摊吃饭，多少有些不自在。祁妙见状，打趣道：“喂，你是不是吃不惯这种大排档呀？你放心，虽然这只是一家小排摊，但这家的食物非常干净卫生。”
季悠泽淡淡一笑，没有否认：“我以前吃饭和生活作息都很规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确实有点不适应。”
这话一出，祁妙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富家少爷伪装成平民体验生活的画面，她不禁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吧？”
“啊？”季悠泽愣了两秒，随即拿起桌上的啤酒，轻抿一口，说道：“我看你是肥皂剧看多了。”
正说着，老板娘端上两碗馄饨。祁妙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赞叹道：“哇，这汤太鲜美了，你快尝尝。”说完，又舀了一口汤。
季悠泽见她吃得香，也拿起勺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季悠泽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不一会儿，蒜蓉小龙虾、水煮毛豆、红烧茄子陆续上桌，考虑到季悠泽的口味，祁妙点的都是不辣的菜。
小龙虾一端上桌，祁妙赶忙戴上手套去拿，刚碰到小龙虾，手就缩了回来，“哇，好烫。”
季悠泽笑了笑，夹起一个小龙虾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刚出锅的，凉一会再吃。”
祁妙撇了撇嘴，只好先吃其他菜。
过了几分钟，季悠泽说：“小龙虾可以吃了。”
祁妙一听，赶忙放下筷子，戴好手套准备剥虾。季悠泽见她剥虾的动作实在不熟练，把虾掰成两半，只吃虾尾，虾头扔在一边，忍不住说：“你这样剥虾，虾肉不完整，还容易伤手。”
祁妙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季悠泽，问：“不然怎么剥呀？”
季悠泽没接话，只是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只虾。他先轻轻拧下虾头，顺势扯出虾线，接着捏住虾身两侧，将虾壳从腹部轻轻撕开，完整的虾肉很快就脱离了外壳。动作行云流水间，剥好的虾肉已经稳稳落在祁妙碗里。
祁妙盯着碗里莹白的虾肉，又抬头看他，睫毛扑闪：“你好厉害。”季悠泽耳尖微微发红，装作不在意地继续剥下一只：“多练练就会了。”他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她，见她用筷子戳虾肉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小时候我家每次吃虾，我爸都会帮我妈剥虾。”祁妙托着下巴，目光落在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上，声音不自觉放轻，“所以我小时候就想，以后一定要嫁给愿意为我剥虾的人。”
季悠泽捏着虾钳的手指骤然收紧，悬在半空的虾肉还滴着红油。他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喉结滚动着挤出一句：“你这择偶标准也太简单了。”说罢将虾肉放进自己碗里，瓷勺与碗沿磕碰出细碎声响。
祁妙用筷子戳开虾肉，腮帮子微微鼓起：“儿时戏言罢了。”她搅动着碗里的汤汁，“剥一次虾容易，剥一辈子可没那么简单。”话音落下时，餐厅里邻桌的碰杯声突然清晰起来，在两人之间划出微妙的沉默。
季悠泽盯着她无意识鼓腮的模样，喉间溢出声极轻的笑。他抽出张纸巾，指节叩了叩桌面，纸巾精准停在她手边：“嘴角沾到汤汁了。”
祁妙慌忙接过纸巾擦拭，越擦越慌乱，反而把酱汁蹭到了脸颊。她手忙脚乱地想要补救，却又在下巴处留下新的痕迹。季悠泽看着她涨红的脸，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抽出新纸巾悬在她面前：“擦偏了。”
祁妙仰起头，任由他的指尖带着纸巾擦过脸颊，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扫到她的鼻尖。季悠泽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锁骨位置。祁妙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直到纸巾擦过下巴时才后知后觉地往后缩。
“谢、谢谢。”她抓过纸巾攥在手里，低头猛喝酸梅汤，冰凉的液体却压不住发烫的耳根。季悠泽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祁妙盯着玻璃杯里晃动的冰块，强装镇定地开口：“这里的酸梅汤不错。”
季悠泽端起自己的杯子，轻抿一口，目光温柔地看向她：“确实不错。”玻璃杯相触的清脆声响里，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暧昧。祁妙又低头喝了口酸梅汤，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却比不上此刻心里泛起的阵阵涟漪。
祁妙慌忙接过纸巾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季悠泽无奈地轻笑，抽出新纸巾，在她反应过来前，轻轻擦去她脸颊边的酱汁：“笨手笨脚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瞬间僵住，祁妙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埋头扒拉米饭，余光却偷偷打量季悠泽的反应，只见他又默默拿起一只虾，剥虾的动作比刚才慢了许多。
到了买单的时候，老板娘举着微信二维码牌笑得眉眼弯弯：“一共232元！”
祁妙刚点开手机付款界面，季悠泽的手机已经“滴”地一声完成转账。她急得直瞪眼：“说好了我请客的！”
老板娘看着季悠泽利落地收起手机，笑着竖起大拇指：“哎哟，现在像小伙子这么绅士的可不多啦！”
季悠泽笑着摆摆手：“老板娘谬赞了，哪能让女生请客。””他瞥见祁妙还鼓着腮帮子，唇角忍不住又弯了弯。
祁妙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季先生，你可真够大男子主义的。”
老板娘被逗得直乐，边收拾桌上的空盘边笑道：“姑娘，有人宠着多好！”祁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嘟囔着转身往店外走，夏夜的风裹着蝉鸣吹来，悄悄卷走了她发烫的耳尖。
两人吃饱喝足，沿着天桥散步，往江边走去。路灯将影子拉得老长。夏日微风轻拂，令人心旷神怡。
季悠泽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啦，我家就在前面小区，走几分钟就到。你住哪儿？”
季悠泽说：“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这几天先住酒店。”
祁妙想着他是外乡人，对城市不熟，便热心说：“我对这城市熟，有空帮你留意房源。”
季悠泽没拒绝，感激地看向她：“那就有劳祁大小姐啦。”
祁妙抬头看天，只见一弯明月，不禁感叹：“城市空气污染太严重，星星都看不见了。”
季悠泽听后突然定住。祁妙忙问：“怎么了？”
季悠泽恍然大悟，兴奋地说：“我们在给环保公司做宣传视频，方案总被否，你这话给了我灵感，祁妙，谢谢你。”
祁妙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能帮到他，心情大好：“对呀，就像我们那晚看的星星、萤火虫。可以用漫画形式画出来，你再制作视频。”
“漫画？”季悠泽面露难色，“我懂点漫画，但不专业，得想想有没有会画漫画的朋友……”
祁妙拍拍胸脯，眼睛亮晶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季悠泽惊喜：“你会画漫画？”
“嗯。”祁妙坚定回答。
月光下，两人对视，眼中似有星光闪烁。等季悠泽回到酒店的时候，丁柔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季悠泽的单车停在门口，她欣喜地迎上去：“悠泽，你去哪了？”
季悠泽停好单车，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答：“出去走走。”
丁柔看到季悠泽对她突然冷淡的态度，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去见祁妙了？”
季悠泽背后一僵，缓缓转身开口：“丁柔，无论我去见谁，都没有必要一一向你汇报，你以后不要再把无辜的人牵扯其中，也不用再冒充我的女朋友。”
丁柔一听，大惊失色地退后了一步：“是不是祁妙跟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悠泽，你别被她单纯的外表给骗了。”
季悠泽闻言面色一沉：“她什么也没说，你能不能不要随意揣测别人？”
丁柔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责怪自己，眼眶竟直接红了：“悠泽，你和她才见过几面，你就这样袒护她，我不过是去拍广告的时候，看到她手上戴着你大学时期亲手定制的防晕车手环，我记得当时我找你要了好久，你就是不给我，你还说你是为了纪念你妈妈做的，可是你却把你视为得意之作送给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人。”
季悠泽见她红了的眼眶，知道自己说话重了点，带着几分歉意语气也柔和了些：“你不晕车，戴这手环也没用。”
丁柔眼里噙着眼泪冷笑一声：“呵，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热心。”
这时大官出来做和事佬劝解道：“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为了这件小事伤了和气。”
季悠泽看见大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慰下丁柔，然后又懒洋洋地说：“很晚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晚上祁妙拿着笔，在纸上构思出那天的满天星和萤火虫，第二天把她画好的漫画发在季悠泽的微信上。季悠泽看到祁妙发的一张张的漫画图，几笔画勾勒似云锦，点墨绘出心中情，惟妙惟肖的意境，让他仿佛回到了那天在天台上和祁妙一起看星星的夜晚，嘴角竟不由自主的上扬。祁妙将季悠泽对房屋的要求逐条报给中介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海岛露台那晚璀璨的星空突然闪现在脑海，她鬼使神差补了句：“最好带露天阳台。”挂断电话后，她对着窗外的阳光发了会儿呆。
这天，祁妙和盛开结束外景拍摄，拖着设备来到附近的餐厅。刚卸下疲惫，瘫坐在卡座上大快朵颐完，祁妙放下筷子准备起身，不经意间瞥见斜对面卡座的一幕——何佳倩的前男友江浩正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两人头挨着头，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祁妙气得拍桌，餐具跟着震得叮当响。盛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呛了口饮料，顺着她目光望去，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祁妙猛地起身，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在卡座前站定，故意清了清嗓子：“江学长，真是巧啊。”江浩抬头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旁的女孩眨着大眼睛，声音娇柔：“阿浩，这位姐姐是谁呀？”
江浩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以前的学妹。”“只是学妹？”祁妙双臂抱胸，眼神犀利，“我还是你前女友佳倩的好姐妹！”女孩愣了愣，随后小鸟依人地靠在江浩肩头：“我和阿浩在一起三个月了，他早就和前任没关系啦。”
“三个月？”祁妙心头一震，想起佳倩哭诉说上周才分手的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揪住江浩的衣领：“江浩，你对得起佳倩吗？脚踏两条船，你还要脸吗？”
“你放开！”江浩挣扎着，女孩也跟着跳起来，拍着桌子尖叫：“你这人怎么回事？”餐厅里其他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盛开见状不妙，赶忙冲过来拉开祁妙：“冷静点，这里是公共场合！”
祁妙环视四周，松开了手。江浩整理着皱巴巴的衣领，对女孩说：“小萌，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处理一下。”又转头看向祁妙：“我们出去聊聊。”祁妙冷哼一声，率先转身大步往餐厅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餐厅外的梧桐树下，盛开倚着墙默默看着。祁妙双臂抱在胸前，仰起头，目光里满是不屑：“江浩，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浩扯了扯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祁妙，咱们大学关系也不错，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和佳倩就是和平分手，不信你去问她。”
“和平分手？”祁妙上前一步，眼里冒着火，“上个月你俩还去临市玩了两天！到现在还不承认出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江浩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别太过分！没错，我和小萌三个月前就在一起了！可佳倩就没责任？每次约她，不是忙就是出差，我生日她都不在！视频时她身边一堆帅哥围着，换你是我，心里怎么想？”
“所以这就是你劈腿的借口？”祁妙气得浑身发抖。
“这不算劈腿！我和佳倩的感情，早在年前就淡了……”江浩还想辩解。
祁妙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不爱了就直说，何必找这么多借口？一边和小萌谈恋爱，一边还和佳倩说甜言蜜语。佳倩上个月还说，忙完要好好补偿你，要和你出去玩！江浩，我以前敬重你是学长，现在才发现，你这种渣男，根本配不上佳倩！”话落，她转身就走只留下江浩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不远处的盛开见祁妙转身离开，慢悠悠踱步到江浩跟前，状似惋惜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兄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话音未落，江浩攥紧的拳头“咯嘣”作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盛开花哨的衬衫下摆几乎要被拽进掌心。
“喂！你算哪根葱！”江浩怒目圆睁，却见盛开轻飘飘侧身躲过，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追向祁妙。
“行啊，女侠风范十足！”盛开追上祁妙时还喘着气，眼底却笑意盈盈。
祁妙气鼓鼓地踢开脚边石子：“少贫嘴！佳倩为这渣男流了多少眼泪，我不替她出气，还算什么姐妹？”她睫毛上还沾着没消散的怒意，像只炸毛的小猫。
盛开突然收了笑，神色郑重起来：“换我也忍不了这种人。你放心，以后我要是谈恋爱，绝对把女朋友宠成公主，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盯着祁妙泛红的耳尖，语气认真得过分。
祁妙被这话惊得停下脚步，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她率先破功，“噗嗤”笑出声：“我放不放心有什么用，得你未来女朋友信才行。”
盛开挠了挠头，露出招牌犬系笑容：“那必须的！毕竟我可是‘行走的安全感’本安。”他夸张地甩了甩头发，逗得祁妙又好气又好笑，方才的怒火也散了大半。
两人刚走到车旁，祁妙的手机便响起，房产中介小陈的声音从听筒里急切传来：“祁小姐！您找的带露台的房子有了！地段特别好，就在您公寓隔壁小区，就隔一站路的距离！房东听说您在找房，特意空出了房源！”
挂断电话，祁妙攥着手机转向盛开，眼底满是歉意：“抱歉啊，我约了人看房……”
“你要搬家？”盛开挑眉。
“不是我，帮朋友找的。他刚来S市，人生地不熟。”祁妙边解释边张望路口，空荡荡的街道连辆出租车影子都没有。
盛开拉开车门，朝她扬了扬下巴：“上来吧，这地段打车得等半小时。”他后视镜里映出祁妙犹豫的神情，补了句，“顺路。”
发动机启动的嗡鸣声中，盛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男朋友？”
“当然不是！”祁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认。这话像是颗定心丸，盛开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指腹轻轻叩击方向盘。
车子在售楼部门口停下，祁妙解开安全带，杏眼亮晶晶的：“谢啦！改天请你喝奶茶！”说完便推开车门下了车，身影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
顶楼的防盗门推开时，祁妙被扑面而来的花香勾住脚步。露天阳台上，藤蔓沿着铁艺栏杆蜿蜒生长，陶盆里的蓝雪花开得正盛，阳光穿过垂落的绿植叶片，在原木地板上洒下斑驳光影。
“这套房子的房东是位老艺术家，去温哥华陪女儿待产了。”小陈擦着额头的汗，“之前多少人出双倍租金都没租成，祁小姐老太太办画展的时候，祁小姐帮了她不少忙，前两天，老太太听说祁妙再找房子，便将这套房子破例租给她了。
此刻，在中介小陈介绍完情况后，季悠泽的目光越过阳台围栏，投向正在那里四处转悠、仔细打量的祁妙。心中对她热心帮忙的举动，欣赏又多了几分。看着她满脸惊喜、对这房子颇为喜爱的模样，季悠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季悠泽目光含笑，调侃道：“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祁妙指尖轻触木质围栏，随手拈起花盆里的小花凑到鼻尖：“晚上在这儿看夜景不知道多惬意，我都想和你换房间住了。”
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极了盛夏的向日葵，季悠泽心头微动，别开脸哼笑：“美得你。”
业务员小陈见状忙接话：“祁小姐果然懂浪漫！季先生，您看您女朋友这么喜欢，早点签合同就能早点入住，晚上坐在秋千上看夜景，多浪漫啊！”
话音刚落，祁妙脸颊腾地烧起来，季悠泽握拳轻咳两声，耳尖泛红：“小陈，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啊？”小陈睁大眼睛，吐了吐舌头，“抱歉抱歉，我看您二位一个闹、一个笑，还以为是小情侣呢！”
祁妙心口发烫，说不清是尴尬还是窃喜。她偷偷瞥向季悠泽，正巧撞进他幽深的目光，慌忙移开视线。而小陈盯着两人若有似无的暧昧，暗自憋笑。
签完合同交完定金，季悠泽刚要开口请客，祁妙突然看表惊呼：“不行，我下午得回公司！”
他双手插兜，笑意温柔：“这人情报住了，改日再请。”
“我要吃某餐厅米其林大厨做的！”祁妙歪头眨眼，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俏皮的影子。
“成！”季悠泽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里藏着纵容，“到时候随便点，管够。”
季悠泽抬头望着铅灰色的云层，神色微紧：“要下雨了，得快点走。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了。没几分钟，细密的雨丝已簌簌落下。
“快跑！别等全身淋透了！”他大步往前，突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乱了节奏。回头望去，祁妙被雨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颊，睫毛上缀着晶莹水珠，整个人氤氲在雨雾里，竟像幅朦胧的水墨画。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他鬼使神差地折回去，一把牵住她冰凉的手。
两人在雨中狂奔，祁妙突然故意踩进水洼，泥水溅在季悠泽笔挺的冰丝裤上。他非但不恼，反而笑着报复：“祁妙，你可别后悔！”说着也重重踩进积水，溅起的水花惹得她惊呼着躲进他怀里。街道上，两个湿透的身影追逐笑闹，连撑伞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微笑。
到了公司楼下，两个人全身都有些湿透，还好雨下的不算大，也不算太糟糕。季悠泽问：“你在这栋大楼上班？”
祁妙点了点头反问：“你呢？”
季悠泽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大楼。
祁妙再次惊叹两人妙不可言的缘分。
祁妙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广告制作公司。”
“广……广告公司？”祁妙竟一时怔住，“这样说来他们两家公司是竟争对手的关系.“天哪，如果被我们总监知道了，我给对手的公司出漫画图，会不会S了我啊。“
“怎么了？”季悠泽看她在发愣，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回公司了。”
推开公司玻璃门时，同事们的哄笑扑面而来。祁妙狼狈地揪着滴水的衣角，却见盛开举着吹风机快步走来：“快去吹干，别着凉了。”她低头应了声谢，脚步朝休息室走去了。
02节浪漫助攻
祁妙来公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就像办公室里最亮眼的小太阳，每天都充满活力，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甜。平日里她和同事们相处融洽，无论是女同事还是男同事，都能与她打成一片。在这个温暖的集体中，有个叫古驰的成员，一直默默暗恋着业务部的李茉莉。
这天，祁妙经过孔驰的工位时，不经意间瞥见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怎样跟女孩子告白成功率更高”的搜索词条。祁妙瞬间来了兴致，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凑过去，调侃道：“哟，古驰，这是有情况呀？”古驰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慌张，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
部门里的人都知道古驰对李茉莉有好感，每次只要有文件需要送往业务部，大家都会默契地找古驰去送。祁妙见古驰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追问道：“是不是暗恋茉莉呀？”古驰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我想跟她告白，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真怕被拒绝。”祁妙挑眉一拍他肩膀：“放一百个心！她准答应！”
“你怎么知道？”孔驰猛地抬头。
祁妙狡黠一笑：“每次和你说话，李茉莉脸红得像番茄，眼神都不敢对上三秒——这还不明显？”见古驰呆愣的模样，她双手叉腰：“策划交给我！成功了，请我喝某某品牌的网红奶茶。”
孔驰眼睛发亮，连声道：“行！十份都行！”两人脑袋凑在一块儿，细碎的讨论起来，窗外的阳光也跟着雀跃。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祁妙打好饭，坐在李茉莉的旁边说：“晚上陪我逛街呗！最近发现好多新款衣服，还有超棒的饰品店，就差你这个时尚达人给我参谋啦！”李茉莉欣然答应。
到了约定的晚上，祁妙和李茉莉并肩穿梭在繁华的商业街。霓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们逛遍了喜欢的店铺，试穿新衣服，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最后，两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沉甸甸的袋子里装满了今天的战利品。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广场的喷泉旁，彩色的水柱随着音乐高低起伏，在灯光的映照下如梦如幻。祁妙突然停下脚步，一拍脑袋，满脸懊恼地说：“糟了！我把刚买的发卡落在最后那家店里了，店员说要打烊收拾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快去快回！”说着，她把手里的购物袋一股脑塞到李茉莉怀里，不等对方回应，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李茉莉抱着一堆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就看到孔驰手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的西装笔挺，额前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期待。看到李茉莉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朝她走来。
李茉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染上两抹红晕，眼中满是惊讶与羞涩。而此时，躲在远处柱子后面的祁妙正探出脑袋，双十合十，心里默默期待着这场精心策划的告白能有个圆满的结局。这时，季悠泽正巧路过这里，远远看见祁妙灵动的身影，她穿着橘色的群子，脸上洋溢着比霓虹灯更耀眼的雀跃，像个等待拆礼物的小女孩。他好奇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在看什么呢？”祁妙回头看见是他，眼睛亮晶晶的，立刻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嘘！有好戏看！”说罢，她兴奋地拽了拽季悠泽的袖口。
季悠泽被祁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他顺从地躲在树后，和祁妙一起注视着不远处的古驰。只见孔驰站在李茉莉面前站定。他红着脸将玫瑰花递过去，声音发颤：“茉莉，第一次在茶水间看你教实习生，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每次送文件，你笑着说‘辛苦’，我就盼着能常见到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当他说出告白的话语时，祁妙激动得捂住了嘴，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芒。心里暗暗的给他打气：“答应他，快答应他。”看到李茉莉点头的瞬间，祁妙像只欢快的小鸟，原地蹦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季悠泽不自觉地注视着身旁的祁妙，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那开心的模样仿佛是自己得到了幸福。察觉到他的目光，祁妙转头对他调皮地眨眨眼，季悠泽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烫，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温暖。
两人沿着铺满月光的小径漫步，祁妙兴致勃勃地分享着策划告白的趣事。季悠泽被逗的忍俊不禁，目光温柔的看向她：“真羡慕你，每天都过的这么开心。”祁妙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跳的转身，笑意盈盈的说：“人生不过三万多天，开心一天是一天。”发间淡淡的薰衣草香随着晚风飘来，萦绕在季悠泽的鼻尖。季悠泽望着她灵动的侧脸，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或许这就是心动最美好的模样吧。祁妙突然刹住蹦跳的脚步，歪着脑袋眨眨眼：“话说你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来偶遇我的吧。“季悠泽被她直白的调侃弄得耳尖发烫，轻咳一声说：“吃完饭消食，路过。“
“原来你也喜欢散步！”祁妙眼睛一亮，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说：“太巧了！我超爱晚上压马路！以后只要有空，我们就在这儿碰头怎么样？吹吹风、聊聊天，说不定还能撞见下一场浪漫现场！”她伸出小指在空中晃了晃，嘴角的梨涡盛满期待。季悠泽望着她眼底闪烁的期待，喉结轻轻滚动可一下，微微点头：“好，一言为定。”祁妙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欢快的说：“那说定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并肩缓缓散步。月光温柔的倾洒而下，在石板路上勾勒出两道交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