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节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周一,盛开带着小团队踏上飞往H市的航班。这次名为出差的行程,实则是他精心准备的惊喜——白天虽有工作业务,但更多时间都留给了吃喝玩乐。一路上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盛开对祁妙更是照顾有加,递水、调座位,事事周全。她笑着接受这份关怀,热闹表象下,心底却始终萦绕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空落。
季悠泽盯着沉寂两天的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摩挲,心中空落落的。明明是自己为了那些隐秘的苦衷推开她,如今对方音讯全无,他才惊觉那份牵挂早已根深蒂固。鬼使神差地点开祁妙头像,打开她的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是她在泳池边和同事合影的照片,嘟着嘴,眉眼弯弯,满是娇嗔灵动。下方定位显示在某市,配文简单一句:“换个城市,吹不一样的风。”季悠泽盯着屏幕良久,却不知这条动态,是祁妙特意设置仅他可见的无声试探。
H市的最后一晚,祁妙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就被朱欣莹拽着往衣柜前拖。“胖大海他们在酒吧组局,就等你了!“对方抱着她胳膊晃个不停,撒娇的尾音像黏人的软糖。
“饶了我吧,累了一天...“祁妙刚要拒绝,却被朱欣莹截断:“他们特意点名要你去!说少了你喝酒都没气氛!“镜中倒影里,朱欣莹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祁妙捏着吹风机的手松了松——反正一个人在酒店也是对着手机发呆。
霓虹灯管在夜雾里晕染出迷幻光晕,酒吧厚重的隔音门一推开,音浪裹挟着酒精味扑面而来。祁妙眯起眼睛适应光线,紫色镭射灯扫过舞台时,熟悉的身影抱着吉他缓步登台。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情歌王子盛开!“
欢呼声中,朱欣莹兴奋地摇晃她胳膊:“天啊!他居然会弹吉他!“祁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看着聚光灯下拨动琴弦的身影。盛开垂眸调试音弦的模样,倒比白日里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多了几分慵懒随性。前奏响起的刹那,他忽然抬眼望向她的方向,眼尾笑意像是沾了酒,醉意朦胧。
祁妙望着舞台上怀抱吉他的盛开,记忆里他虽随性洒脱,却从未有过这般不羁模样。松垮的衬衫下摆随着动作轻晃,指尖拨弦的力度透着几分肆意。
吉他声响起,盛开低沉的嗓音流淌而出:“当你的泪划过你的侧脸,我只能向朋友般体贴……”酒吧内,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推进,盛开的演唱也愈发投入,深情的模样仿佛将自己的故事都融入了歌声中。台下的观众们情绪高涨,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跟着节奏左右摇摆,齐声唱了起来。那整齐又热烈的合唱声,如同海浪一般,一阵高过一阵,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而祁妙在这热烈的氛围中,也被深深打动,看着舞台上尽情演唱的盛开,她不禁动容,连忙拿起手机,想要记录下这精彩的瞬间。
想揍他一拳更想叫他滚远
他不配站在你身边你的痛怎能看不见
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
为什么爱会让人变残缺
为什么那么痛
还敢拿胸口再挡锐利伤悲
我的心已经等你好多年
爱不说满到自己快湮灭
已经被盛开的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朱欣莹突然开口:“祁妙,盛开这首歌就是为你唱的吧!”祁妙手一抖,强笑道:“别瞎说了。”
朱欣莹忽闪着大眼睛,语气笃定:“你没听过吗?人们偏爱一首歌,往往不是因为旋律多动听,而是歌词里藏着自己的影子。”
这话让祁妙一时语塞。《迷人的危险》尾音消散,盛开抱着吉他走下台阶,瞬间被尖叫着的女孩们围得水泄不通。胖大海和孔弛边起哄边挤进去“护驾”,两人挥舞手臂驱散人群的模样,活像给巨星开道的保镖。祁妙望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不达眼底。
待盛开终于脱身,她扬起手比了个大拇指:“深藏不露啊盛总,今晚怕是要成酒吧新晋顶流。”胖大海突然抢过桌上的啤酒瓶当话筒,扯着公鸭嗓嚎:“我的心已经等你好多年——”
朱欣莹夸张地捂住嘴干呕:“求你闭嘴!耳膜要穿孔了!”哄笑声炸响在卡座,祁妙跟着扬起脸笑,指腹却无意识摩挲着手机锁屏。屏幕漆黑如夜,没有半点季悠泽的消息。她鬼使神差点开朋友圈,将刚才录下的视频按下发送,配文轻飘飘落进文字框:“情歌王子今晚不知要俘获多少少女的心了。”后面还配了几个斜眼笑的表情。
没过多久,祁妙又一次解锁手机,目光落在那条朋友圈上,点赞与评论数量不少。何佳倩的留言尤为显眼:“又是一个深情又痴情的男子啊。”她的视线在评论与点赞列表里反复搜寻,却始终没找到季悠泽的身影。
曾经,只要她更新动态,总能收到他的点赞和简短回复,可自从告白后,无论是分享和同事游玩的趣事,还是刚刚盛开深情演唱的视频,都如石沉大海,未激起他一丝回应。
怒意与委屈交织,她赌气般点进设置,手指颤抖着按下“不让他看”的选项。随后,祁妙独自起身,步伐匆匆地走出酒吧,夜晚的凉风拂过脸颊,却没能吹散她心头的阴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祁妙回头,看到盛开追了出来。他微微喘着气,眼神里满是关切:“祁妙,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妙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只是觉得酒吧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盛开说:“我陪你走走吧”。
这次祁妙没有反对。
祁妙突然想起手机里的热闹,眼睛一亮翻出朋友圈递给盛开:“盛大歌星,你现在可是我的朋友圈顶流!”屏幕上满是女生留言,有人问“帅哥单身吗”,还有人私信求联系方式。她晃着手机打趣:“这么多桃花债,我把你联系方式打包卖了,咱俩五五分成怎么样?”
盛开被逗得直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她发顶:“小财迷,贩卖私人信息可是W法的。”
“这不先征求您同意嘛!”祁妙故意叹着气,指尖在屏幕上划拉,“这么多潜在客户,错过多可惜?”说着突然仰头,眼睛弯成月牙,两个梨涡俏皮地陷进脸颊:“放心,赚到钱绝对少不了你的份!”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盛开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点点头笑道:“行,只要你玩得开心。”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晚风掠过,卷起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摇晃。
夜色温柔,两人并肩漫步在街头,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悠长。盛开的心跳随着步伐逐渐加快,他轻咳两声,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身旁的祁妙:“其实这世上优秀的人有很多,不只有季悠泽……”
话未说完,祁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视频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低头一看,是佳倩打来的,歉意地朝盛开笑了笑,按下接听键:“喂?”
“喂,祁大小姐,你在外面浪够了没?”视频里的何佳倩正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鲜奶。
“没有呢,浪够了就回去,”祁妙嘲她做了个鬼脸。
这时盛开走了过来,对着视频的何佳倩打了声招呼,何佳倩看见盛开目光呆滞了几秒,说,“原来盛导也在祁妙的身边呀?”
盛开:“是呀,我们正在外面散步呢。”
何佳倩:“麻烦盛导对我们家的祁丫头多照顾照顾。”
盛开:“放心吧。”
祁妙不满的抗议:“拜托,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言归正题,何佳倩又继续说:“对了,妙妙,我们下个月中举行化妆大赛,你之前可是答应我要给我做模特的,等你回来后,我要先试试妆。”
祁妙想了想回:“你们演艺圈的那么多明星,你随便找一个做你的模特都比我合适吧。”
何佳倩语气坚定的说:“不行,非你不可
“我真的可以吗?”祁妙有些不太自信的说。
盛开在旁边插话道:“祁妙,你比佳倩身边的任何一个明星都合适做佳倩的模特,正好,我是这个化妆大赛的策划师兼摄影师。”
祁妙和何佳倩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盛开,张了张嘴巴.
“这也太巧了吧。”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视频。祁妙捏着下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盛开的身上转来转去,盛开被她看得极不自然,忙双手抱着身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谁知祁妙接下来的话语出惊人。
“你觉得佳倩怎么样?”
盛开点了点头,话语里满是赞赏:“她很好呀,长得漂亮,性格也独立,其实她也不一定非要通过化妆赛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在圈子里还是有人脉的,只要你的朋友想,我完全可以给她介绍的,不过你的朋友跟我说,她想凭自己的实力,我觉得她这一点跟你还是蛮像的。”
“她的性格比我要强,小时候我妈就拿她当我的榜样。”
“你们两个各有千秋,”盛开果然是端水大师,两边都不得罪。
“我倒觉得你和佳倩挺配的,与其便宜我朋友圈的那些人,还不如把你介绍给我朋友呢”。祁妙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
此话一出,盛开连忙咳嗽几声:“我告诉你,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说完就赶紧逃到祁妙的前面去了
祁妙紧跟在后面说,“喂,我说的是真的,你考虑下嘛!”
祁妙小跑两步追上去,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我说真的,你考虑下嘛!“她望着对方背影,发梢被风掀起几缕。
次日正午,S市机场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目阳光。盛开摘下墨镜,指尖轻叩行李箱拉杆:“这次既完成项目又放松了,回去好好调整状态。“同事们笑着应和,行李箱滚轮在地面划出细碎声响。
人群渐散,盛开将车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安排了司机,顺路送你?“他目光扫过祁妙紧绷的肩线,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祁妙知道盛开这几天一直对他格外照顾,不想再承他的情,便摇了摇头拒绝说:“你这几天也挺辛苦的,我坐地铁就行。”
盛开顿感失落,喉咙发紧,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好,你注意安全。”
暮色漫过地铁站出口时,祁妙盯着橱窗里相依的情侣剪影。手机在掌心攥出薄汗,微信通讯录里季悠泽的名字被反复摩挲。终于给他发了语音,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季悠泽,你可以来接我吗?”
“我在开会。“季悠泽沉默几秒开口,低沉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背景音里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祁妙略感失望,可不知为什么女孩家的小性子使了出来:“可我就是想让你来接我啊。
“悠泽,会议要开始了。“娇软女声如藤蔓缠住听筒。“好,马上来”。转而季悠泽低沉的嗓音又从电话里传来:“好啦,别胡闹,自己打的回去,嗯?”最后一个字像是男朋友哄着耍性子的女朋友宠溺的声音,祁妙的心一下子就软掉了,正想装的乖巧懂事一点,想再说句体贴的话,还没开口,突然她感觉右手拿的包被某种力量拽了一下,她的包直接脱离她的右手掌心,她回头过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偷拿着她的包拔腿就走,她直接喊了一句:“站住,抓小偷拉,随即和季悠泽的电话通断。”
别跑!“祁妙跌跌撞撞追出去,对方穿着运动鞋,转眼就拉开距离。她攥着手机拼命追赶,带跟的皮鞋磕得脚踝生疼,喊声混在车流里被撕得粉碎。
祁妙拖着行李箱在人群里跌跌撞撞,拉杆硌得掌心发麻。小偷的身影在人流中时隐时现,她咬牙将行李箱拽进路边小商店:“老板,帮我看下行吗?抓个小偷!”老板爽快答应,她转身就冲进了人流,两人在人群里穿梭,尽管她上学时学过跆拳道,腿上颇有力量,可拖着行李根本追不上。咬牙追了一站地,终于有大厦保安听到她的叫喊声追了上来,眼见她离小偷越来越近,突然她的脚踩到坚硬的物体竟直接摔倒在地,身体一阵吃痛,右腿更是使不上力气,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此刻的她只觉得孤独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那名保安拿着她的包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问:“小姐,你没事?”
祁妙感激地对保安说:“谢谢,我没事”。
保安把包递给她提醒说,“姑娘,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物品。”她打开包检查了一下重要物品,钱包还在,还有出差时在创意摊上买的特别手机壳也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再次对保安道谢,然后瞥了眼保安肩膀上的名字,暗暗记在心里,打算到家就给大厦中心打电话表扬他的热心行为。
保安大哥看她行动不便,便问:“姑娘,我看你的腿也受伤了,需要帮你叫辆车吗?”
她强撑着站起身,膝盖的刺痛让声音发颤:“不用了,小伤不碍事,行李还寄存在地铁口超市……”保安大哥又叮嘱了两句“路上当心”,转身消失在人群。
祁妙摸出手机,解锁键按到一半却顿住——电量图标红得刺目,紧接着屏幕一黑。她攥着发烫的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然自嘲地笑出声:“也是,他怎么会接呢?”
正午时分,刚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带跟的皮鞋,蹭过地面发出拖沓声响。原本十分钟的路,此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膝盖的伤处开始肿胀,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她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公交站。
“妙妙!”突然,那熟悉的声音钻进祁妙的耳朵。她猛地顿住脚步,缓缓抬起头,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急切找寻自己的身影。季悠泽,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即便身处茫茫人海,也依旧那么耀眼夺目。
那一刻,身体的疼痛仿佛瞬间消散,惊喜涌上心头,祁妙激动地挥舞着手,大声呼喊:“悠泽,我在这儿!”季悠泽循声转过头,看到祁妙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原本焦急的神情瞬间被一抹心疼取代。他快步跑来,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祁妙的胳膊,目光落在她衣服上的脏泥时,眼神里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祁妙原本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扑进季悠泽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季悠泽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祁妙,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终究还是没忍心推开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好了好了,没事就好。”
待祁妙情绪渐渐平稳,季悠泽轻轻将她拉开些许距离。看着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他心疼地从兜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声音轻柔而关切:“到底怎么回事?电话怎么突然断了?”说着,他又上下打量着祁妙,眼神里满是担忧,看到她身上的泥土,再次开口:“你是不是摔倒了?”
祁妙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包被人抢了。还好大厦门口有个保安大哥帮我追了回来。”
季悠泽心头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仔细地查看她的身体:“抢劫?那你有没有受伤?”
祁妙撅着嘴,眼眶又红了:“我追的时候摔了一跤,脚给扭伤了。”
“祁妙,你怎么这么糊涂!包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季悠泽语气中带着责备,可那眼底的心疼却怎么也藏不住。
听到季悠泽略带斥责的话语,祁妙的委屈再次决堤:“季悠泽,你好狠心啊!要是你早点来接我,我至于这么倒霉吗?”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季悠泽被祁妙这一顿责骂,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着她那满是委屈的模样,到嘴边的辩解又咽了回去,无奈地认下了“罪名”:“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就该早点来接你的。”
路边行人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只当是小情侣间女孩子在撒娇。季悠泽看着祁妙,心中满是不忍,语气也愈发温柔:“好啦,别委屈啦,我送你回去。”
“我行李还寄存在地铁口的小商店呢。”祁妙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季悠泽说着,转身快步朝小商店走去。
到了商店,季悠泽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祁妙,向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仔细确认身份后,才将行李箱递给他。季悠泽拖着行李箱回到祁妙身边,一只手扶上她的胳膊,轻声问道:“走吧?”
“去哪儿呀?”祁妙抬眸,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去我家,给你处理下伤口。”季悠泽的声音沉稳而温柔。祁妙心中猛地一暖,惊喜瞬间涌上心头,竟连脚上的疼痛都感觉减轻了几分。
季悠泽搀扶着祁妙走到车前,小心翼翼地扶祁妙坐上副驾驶座,随后贴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又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轻轻放好行李,才回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驶上了马路。
季悠泽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时留意着路况,又转头看向祁妙,认真地说道:“祁妙,以后再碰上这种事,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吗?”
祁妙想起刚才听到季悠泽喊她“妙妙”,便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地说道:“你刚才还叫我妙妙呢。”
季悠泽不禁有些无奈,暗暗佩服祁妙这跳跃的思维。他正想着和她强调安全的重要性,可她的关注点却全在称呼上。
“祁妙,我……”季悠泽刚想开口。
“请叫我妙妙。”祁妙固执地打断他,强行纠正道。
季悠泽一时语塞,只好选择沉默。
祁妙见他不回应,心里有些生气,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轻呼出声。
“你别乱动,都受伤了还不安分。”季悠泽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却也满是关切。
说来也怪,得到季悠泽这一句关心后,祁妙竟真的安静了下来,乖乖不再乱动。
到了季悠泽的家,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祁妙在沙发上坐下,随后走进房间,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轻声说道:“你先去浴室擦擦身子吧。”接着,他又贴心地放好热水,还特意在浴室里放了个凳子,防止她滑倒。一切准备妥当,他扶着祁妙来到浴室门口,再三叮嘱:“洗的时候慢点儿,伤口别沾水。洗完就在椅子上穿衣服。”说完,他轻轻退出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缓缓打开。祁妙上身穿着季悠泽宽大的白色衬衣,下身搭配着一条运动短裤,膝盖上那块瘀伤格外显眼。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衬得她愈发娇小可爱。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刚从浴室出来,脸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泛着淡淡的绯红,嘴唇红润饱满,透着诱人的光泽。
季悠泽看到她这副模样,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迅速别过头去。他走到祁妙身边,再次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原来,在她洗澡的时候,季悠泽就已经准备好了药箱,他拉过一个小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红肿的脚,眼中满是心疼。他拿起棉签,蘸上药水,轻轻涂抹在她细腻柔软的脚上。当他温热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脚踝时,一股电流瞬间传遍祁妙的全身,她只觉得脸上发烫,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啊!”祁妙突然感觉脚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要把脚缩回去。
季悠泽缓缓抬起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看到她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满是心疼地劝慰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说罢,他低下头,手上涂抹药水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仔细地擦完药后,他又关切地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祁妙轻轻摇了摇头。季悠泽便收起药箱,顺手将电视机遥控器递给她,温柔地说:“你自己调喜欢的节目看吧。”
祁妙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什么节目都比不上你好看。”话一出口,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冒失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季悠泽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无奈地说:“祁妙,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有点矜持?”
“是妙妙!”她再次霸道地强调,自从听到他情急之下喊出“妙妙”,她就无比喜欢他这样叫自己,仿佛那是专属于她的亲昵称呼。
季悠泽又是一愣,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在言辞上自己总是说不过她,或者说,他本就不喜欢和女孩子进行无谓的唇枪舌剑。
祁妙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几天我去哪儿了,和谁一起的吗?”
季悠泽想起前几天她朋友圈里晒出的那些美丽风景,还有昨天发的盛开唱歌的视频,心里不禁一阵酸涩,有些不是滋味。他站起身来,刻意回避着她的目光,说道:“我一会儿还得回公司上班,你就在这儿看看电视,要是累了就躺沙发上睡会儿,别乱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回公司啊?”祁妙微微撅起嘴,眼神里满是不解和失落。
“嗯,公司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他微微侧头,斜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祁妙,看到她嘟着嘴,清丽秀雅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心中不禁有些不忍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最终,他还是在心里长叹一声,抓起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祁妙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喃喃自语:“季悠泽,你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你的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02节时间会证明一切
祁妙歪在柔软的沙发里,电视屏幕的光影在脸上明明灭灭。不知何时困意袭来,她蜷着身子沉沉睡去。再睁眼时,暮色已经漫过了玻璃窗,立秋后的黄昏总暗得格外早。涂过药的脚踝虽没那么钻心疼痛,但每一步挪动,仍有细碎的刺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她扶着沙发勉强起身,电视机幽幽的蓝光映得客厅格外寂静。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五十分,季悠泽还没回来。手指刚触到手机,门外突然传来电子锁的“滴”声。祁妙心头一热,顾不上脚下的伤,跌跌撞撞朝门口扑去。
防盗门推开的瞬间,季悠泽的身影出现在暮色里。他看到她摇晃着向前倾倒,瞳孔猛地一缩:“别动!”话音未落,人已经箭步冲上前。祁妙只觉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拉进带着体温的怀抱。慌乱间,她的嘴唇不偏不倚擦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空气瞬间凝固,连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滚烫。季悠泽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祁妙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像是要撞破胸腔。两人四目相对,窗外的暮色、电视的嗡鸣、脚踝的疼痛,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悠泽耳尖泛红,触电般松开手,眉头却皱成了结:“不是让你老实待着?”祁妙低头绞着衣角,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慌乱:“听见你回来......就顾不上了。”季悠泽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变得格外柔软。想起刚才祁妙差点摔倒的模样,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暗自庆幸:还好及时赶了回来,要是回来晚一步,她再摔倒,那可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祁妙坐回到沙发上,声音温柔而坚定:“你就乖乖在这儿休息,我去做饭。”
祁妙听话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洗菜的哗哗声、切菜的哒哒声以及炒菜的滋滋声。祁妙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偷偷往厨房瞟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乐开了花。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正在为自己做饭,这种感觉让她难以抗拒。
很快,季悠泽做好了饭菜。他贴心地考虑到祁妙腿上有伤,便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到了茶几上。祁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小炒牛肉、清炒上海青、红烧茄子,还有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季悠泽温柔地帮她盛了一碗饭,递到她手中:“快吃吧。”祁妙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牛肉香嫩酥滑,青菜清爽可口,鱼汤更是鲜美无比。她心里想着,季悠泽啊季悠泽,你迟早也会像这些美味的菜一样,成为我的“盘中餐”。
季悠泽看着祁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她的碗里:“多吃点。”祁妙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的呀?”
“十一岁。”季悠泽淡淡地回答。
“十……十一岁?”祁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掰着手指算了算,那个时候自己还在读小学呢。
“你爸妈工作很忙吗?都没时间做饭给你吃?”祁妙脱口而出。
季悠泽吃饭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几秒,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语气自然地说道:“他们去世后我学的做饭。”
祁妙愣住了,心里懊恼极了,后悔自己总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坏毛病。她赶紧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小声地说:“对不起啊!”
季悠泽神色平静,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事,别想太多,快吃吧,等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祁妙一听这话,原本大快朵颐的兴致瞬间消散,只觉口中的饭菜都没了滋味。她轻轻放下筷子,将受伤的那只脚小心翼翼地伸到季悠泽面前,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满:“季先生,您瞧瞧我这脚伤成这样,您真忍心把我送回去呀?万一我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摔倒了,可怎么办呢?”
季悠泽目光微凝,问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祁妙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原本是和朋友一起住的,可她工作性质特殊,经常要出差,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家。”
季悠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我这儿,总归是不太方便的。”
祁妙嘟起粉嫩的小嘴,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撒娇般地说道:“我保证乖乖的,今晚就睡沙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啦。”
季悠泽本就心软,看着祁妙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其实下午把她带回家后,他便赶回公司上班了。然而,整个下午,他的心里都一直记挂着她的腿伤,担心她会在家中随意走动而摔倒,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下班后,他婉拒了公司的聚餐邀请,急急忙忙去超市买了菜,只想快点回家看看她是否安好。如今,又怎么狠得下心将她送回去呢?
不知从何时起,祁妙在他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他隐隐意识到,与她相处的时间越久,两人之间的羁绊只怕会愈发深厚,难以割舍。
而祁妙心里暗自窃喜,不禁在心底感谢起那只受伤的脚来,正是因为这脚伤,才让她有了更多与季悠泽独处的机会。
吃完晚饭,季悠泽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祁妙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季悠泽走上前,微微颔首,轻声问道:“怎么了?”
祁妙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说道:“你坐这儿。”
季悠泽觉得与她挨得太近有些不妥,刚打算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却冷不防被祁妙一把拉住了手。她用力一拽,季悠泽便顺势坐到了她旁边。祁妙嗔怪道:“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让你坐就坐嘛,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季悠泽听了这话,一时哭笑不得。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过祁妙露在外面白皙细腻的小腿,又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连忙别过头去,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祁妙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季悠泽说:“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季悠泽满心疑惑,实在猜不透她的意图,但还是顺从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递给了她。只见祁妙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银色的手机壳,熟练地套在了季悠泽的手机上,然后递还给他,说道:“喏,这是送给你的。”
“你无缘无故送我手机壳做什么?”季悠泽不解地问道。
祁妙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这叫礼尚往来呀,你之前送过我东西,我自然也得回赠你一样。”说着,她把手机壳翻了过来,满脸期待地问:“怎么样,好看吧?”
季悠泽定睛一看,手机壳背面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漫画情侣,画面中的两人幸福甜蜜,旁边还印着一行英文:“If you are the sun, I would like to be your sunflower”(如果你是太阳,我愿做你的向日葵)。他越看这对漫画情侣越觉得眼熟,突然心中一惊,这不就是他和祁妙的形象吗?他惊讶地问道:“这是你画的?”
祁妙满脸得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我这漫画功底还不错吧?”
“你的漫画功底相当不错,入木三分、形象生动,我早就领教过了。”季悠泽由衷地称赞道。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接着说道:“只是这上面的形象,如果被别人看到,恐怕会引起误会,毕竟我们目前还不是那种关系。”
祁妙见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季悠泽,这个手机壳后面的图案可是我亲自画好,然后邮寄给厂家,花了高价定制的。你要是怕别人误会,那就还给我好了。”
季悠泽望着祁妙认真的神情,心底泛起一丝无奈。轻叹一声,比起被旁人误会,他更怕眼前人生气后自己百口莫辩。于是软下语气哄道:“行行,以后我天天都用这个手机壳,成吧?反正我暂时也没找女朋友的打算。”
祁妙却没因他的妥协露出喜色,反而神色黯淡下来,低声道:“等、等真有那么一天,你再把它还我吧。”
季悠泽侧头看她一眼,莫名也跟着惆怅起来。心里暗想,也不知哪个幸运儿能成为她的归宿,嘴上却故作随意:“等有了再说吧。”
祁妙突然想起白天通话时背景里的女声,试探着问:“你们公司漂亮女孩是不是特别多?”
季悠泽没多想,随口应道:“女同事不少,至于漂不漂亮,我还真没留意。”
“那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还有好感的?”
季悠泽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认识你这个麻烦精就够我头疼的了,哪还有精力想别人?”
祁妙嘴角的笑意瞬间绽放开来。
季悠泽转身走进房间,片刻后抱着一床褥子出来,铺在沙发上对她说:“床铺好了,我扶你去房间休息。”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睡沙发!”祁妙眉眼弯弯。
季悠泽挑眉调侃:“别自作多情,我是怕半夜起夜,看见沙发上躺着个妙龄女子,定力不够犯了错。”
祁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季悠泽话里的意思,顿时脸颊绯红。她慌忙穿上拖鞋,试图站起身来。季悠泽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她。这时,只听见祁妙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
那一瞬间,季悠泽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如同注入了一股奇妙的能量。然而,他不确定在祁妙心里,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例外。他一边扶着她往房间走去,一边试探着问道:“你对每个人都这么信任吗?要是我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该怎么办呢?”
“那就凉拌咯。”祁妙笑嘻嘻地打着哈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季悠泽没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轻应了一声:“哦,那你早点休息。”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就在房门即将完全合上的刹那间,祁妙清脆地喊了一声:“悠泽。”那清甜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季悠泽的身子猛地一颤。他缓缓转过头,只见祁妙正半倚在床栏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季悠泽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仿佛有只小鹿在心底乱撞。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只相信你。”祁妙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在静谧的房间里缓缓散开。这世上的告白方式千般万种,可这句简简单单的信任,却如同一束光,直直照进了季悠泽的心底。
季悠泽的心猛地一颤,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他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温柔地说道:“早点休息,晚安。”随后,他轻轻地带上了卧室的门。门虽隔开了两人的身影,可彼此的心却在这一刻,靠得无比贴近。
第二天清晨,祁妙被一阵强烈的尿意唤醒。起初,她还试图忍耐,可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挣扎着起身。穿上拖鞋,迈出一步,脚上隐隐传来一丝疼痛,不过相较于昨天,已经好了许多。她睡眼朦胧,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拉开卧室门。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厨房正拿着一杯水喝的季悠泽。晨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轮廓鲜明的线条,竟让祁妙一时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季悠泽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侧过头来,看到眼前这个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早。”
祁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竟睡在了季悠泽的床上。回想起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仿佛一场美妙的梦境。低头看看自己凌乱的模样,她瞬间清醒过来,慌忙关上门,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随后,她迅速打开门,对着季悠泽,略带羞涩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季悠泽放下手中的晨报,目光从她凌乱的发丝滑到裹着纱布的脚踝,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浴室里有备用的毛巾和牙刷,你去洗漱吧。
祁妙心里泛起一丝惊讶,刚要开口询问,瞥见季悠泽垂落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阴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讪讪地笑了笑:“好,谢谢。”又赶忙补充道,“其实我就是起来上个洗手间。”说着,她有些尴尬地穿过客厅,朝洗手间走去。膝盖结痂处泛着淡红,虽然走路仍有些不利索,但相比受伤当天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每一步落地时,脚踝还是会传来轻微的钝痛,让她不自觉放慢脚步。
几分钟后,她又带着一脸的窘迫回到卧室,低垂着眼睫匆匆回到卧室,始终没敢再看向季悠泽。”
季悠泽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不禁有些无奈,脸上划过一丝黑线。自己在她眼里,仿佛是透明人一般。
祁妙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可经历了先前在季悠泽面前那阵手忙脚乱的慌乱穿梭后,困意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纷乱如麻,满心都是刚刚他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回笼觉是没指望了,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洗手间洗漱完毕,抬眼一看,时针已悄然指向九点多。
客厅里,季悠泽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播报的财经新闻。祁妙轻咳几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季悠泽闻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起来啦?”
祁妙微微颔首,轻应一声。
“腿感觉怎么样了?”季悠泽目光落在她的伤处,眼神里满是关切。
“还是有点疼,不过比昨天好多了。”祁妙如实回答。
季悠泽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我早上做了三明治,你先垫垫肚子。”
祁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也知道自己在别人家睡懒觉不太好。可难得的周六,不睡到自然醒,实在是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
不一会儿,季悠泽拿着一块三明治和一瓶酸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
“谢谢。”祁妙说着,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柔和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此刻她的心情也如同这阳光般明媚。吃完三明治,她又喝了几口酸奶。季悠泽看着她嘴角沾了一圈酸奶,模样就像戴着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可爱极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祁妙疑惑地问道。
季悠泽用手指了指她的嘴角,示意那里有酸奶。祁妙立刻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上的酸奶,动作间发出轻微的吸吮声。她本就有着樱红诱人的嘴唇,这一动作更增添了几分性感与妩媚,极具诱惑力。季悠泽看得有些出神,一时竟忘了移开视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祁妙被季悠泽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眼中那复杂的神色让她捉摸不透。她不自在地开口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说着,她赶紧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仔细确认没有脏东西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季悠泽这时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她。可他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急剧加快,暗暗咒骂自己:该死,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舔嘴唇有多诱人吗?他努力调整着呼吸,站起身来,刻意避开她的眼神,语气平淡地说:“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菜。”他扫了眼冰箱里那把蔫生菜说:“我去楼下超市买点新鲜的菜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妙眼睛一亮,撑着沙发就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闷在屋里快长毛了。”话音未落,膝盖的伤口突然扯得生疼,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季悠泽目光扫过她仍有些红肿的膝盖,眉峰微蹙:“走路都走不利索,还跟着添乱?”他伸手按住祁妙肩膀,将她重新按回软垫,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乖乖坐着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天桥对面有家鸭脖!”祁妙不甘心地冲着他背影喊,“超好吃的!”
季悠泽回头挑眉,调侃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有美食的地方,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当然,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祁妙双手托腮,故意摇头晃脑。
季悠泽忽然轻笑一声,目光变得深邃:“能被辜负的爱,又怎能称之为爱?”
话音未落,祁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佳倩”两个字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炸雷般的吼声:“祁妙!跑哪儿去了?我到家都没见到你人,发消息不回视频也不接,是不是被哪个野男人拐跑了?”
祁妙被震得耳膜发疼,下意识把手机拿远:“我在……”
“立刻回来!我买了螃蟹和水果!”何佳倩不由分说挂断电话,留下忙音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