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季悠泽来到公司,公司门口已堵了许多记者。他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大官和助理早已在门口等候。他淡定下车,立刻被记者簇拥而上。有记者问:“季先生,请问你和白小姐是在谈恋爱吗?你们交往多久了?”
季悠泽顿住脚步,对八卦记者做了个停的手势:“我和白小姐只是合作关系,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们不要乱报道,我女朋友看到新闻会不高兴的。”
记者们闻言顿时喧哗起来,追问:“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家的千金呢?”
季悠泽面无表情,目光冷淡扫视一圈围堵的记者:“我不是明星,不需要你们关注私生活。与其追问这些,不如多关注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产品。”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此起彼伏的提问,径直迈步走进公司大楼。助理与保安立即上前维持秩序,嘈杂声被隔绝在旋转门外。
办公室内,季悠泽将麦琪唤入,指尖叩击桌面:“给合作方发函,再有不实炒作,立刻终止合作。”
“季总,您可能还不知道,“麦琪面露惊讶,调出数据报表,“白小姐代言的产品销售额自绯闻曝光后持续飙升。”
“我们公司不需要靠绯闻炒作提升业绩。”季悠泽眉峰冷峭,周身气场愈发沉肃
麦琪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意会到传闻对他私人生活的影响,忙不迭应道:“明白,季总,我马上处理。”转身时带上门的动作,比往常轻了几分。
祁妙停职后专注创作,漫画小说再度登顶榜首。这天她正伏案赶稿,手机震动,李茉莉发来消息说在附近办业务,想顺道探望。自停职风波以来,唯有李茉莉和瑾瑜始终信任她,不时发消息宽慰。祁妙立刻分享定位,半小时后,门铃响起。
她快步开门,李茉莉拎着几盒卤味笑盈盈站在门外。祁妙眼睛一亮,拽着对方胳膊往里带:“快进来坐!”
李茉莉踏进屋子,目光扫过敞亮的客厅,由衷赞叹:“妙妙,你家好漂亮啊。”
“这是季先生的房子。”祁妙特意纠正。
李茉莉挑眉打趣:“你家季先生的,迟早不都是你的?”说罢被拉着在沙发落座,面前随即递来一杯温水。
“办业务路过分店,记得你馋这口。”李茉莉将卤味摆在茶几上。祁妙心头一暖,握紧她的手:“就数你惦记我。”顺手把果盘往前推,“尝尝车厘子,可甜了。”
“跟我还客气?”李茉莉咬下颗车厘子,汁水四溢,“等真相大白,你就能回公司了。”
祁妙轻轻摇头:“我不打算回去了。等风波过去就辞职,专心画漫画。”
李茉莉闻言露出惋惜神色:“我还没适应,你就要走了……”随即振作起来,“不过你有更好的发展,我支持!”
“以后不在一个屋檐下,也能约着逛街喝下午茶。”祁妙宽慰道。
“那可说定了!要是同事知道你就是妙小乖,不得羡慕死我?出书了必须送我签名版!”
“包在我身上。”祁妙应得干脆。
闲聊间,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古驰最近总给我发消息,字里行间都惦记着你。要不要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好好聊聊?”
李茉莉听到“古驰”二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想听他找借口。我亲眼看到他和相亲对象的聊天记录,虽然是对方主动,但他连句拒绝都没有。”
“什么?”祁妙瞪大了眼睛,“他们聊暧昧?”
李茉莉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倒也不算露骨,就是那女生总分享日常,偶尔说些暧昧的话。可他但凡提一句自己有女朋友,人家还会纠缠吗?”
祁妙这下也觉得古驰做得太过分,先前见他连日来对茉莉嘘寒问暖,还以为两人只是闹了误会,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李茉莉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来这座城市后,我反而想通了很多事。感情强求不来,与其揪着过去不放,不如往前看。至于以后,就顺其自然吧。”她突然压低声音说:“妙妙,男人的手机真的经不起查。我不是说季先生有啥问题,只是这世上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自嘲地笑了笑,“人心难测。”
祁妙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应道:“季先生应该不会的。”
“也是,他跟别人不一样。”李茉莉利落地起身拎包,恢复了轻快语调,“得回公司了,再拖下去经理该以为我公费摸鱼。下次约着喝下午茶!”
祁妙连忙起身:“你等等!”她快步跑到冰箱前,取出一盒精致的蛋糕,小心翼翼地用袋子装好,递到李茉莉手中,“悠泽有个朋友做西点超厉害,手艺绝对大师级!平时他不让多吃甜品,现在连奶茶都限让我少喝,天天亲自给我榨新鲜果汁。你带回去尝尝。
李茉莉接过甜品,打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家季先生这么宠你,以后要是有了女儿,我都好奇他该偏心谁。”
“女儿?这话题还早着呢!”祁妙下意识反驳。
“可不好说,缘分说来就来。”李茉莉眨眨眼,语调带着几分促狭。祁妙脸颊瞬间烧红,急得跺脚:“别乱说!我和季先生向来守礼。”
“同居这么久还没进展?”李茉莉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要么不够喜欢——这显然不可能,要么……”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要么就是他那方面不行?工作压力大,是会有影响的……”
祁妙惊得说不出话,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文静的李茉莉会抛出这般大胆言论。正想反驳,李茉莉已自顾自继续:“让他多注意休息,别太拼。”
话音未落,祁妙刚伸手开门,季悠泽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三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祁妙耳尖发烫,满脑子只剩“他听到多少”,窘迫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发什么呆?见到我不开心?”季悠泽率先打破僵局,目光温柔地落在祁妙泛红的脸上。
她慌乱地挽住对方胳膊,强装镇定:“今天怎么这么早?”
“想早点回来给你做饭。”季悠泽转头看向李茉莉,笑意温和,“李小姐也在,正好我买了菜,一起吃顿便饭?”
李茉莉恨不得原地消失,忙不迭摆手:“不用麻烦!谢季先生好意!”话音未落,已像受惊的兔子般快步离去。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季悠泽挑眉:“你朋友这么着急?”祁妙强作镇定地摇头:“她赶着回公司打卡呢。”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咚咚直跳,祈祷方才的对话他没听全。
晚饭后,祁妙蜷在沙发上追剧,季悠泽正在浴室淋浴。茶几上的手机突然连震两下,李茉莉那句“男人的手机禁不起查”如魔咒般在她耳畔回响。指尖触到手机的瞬间,浴室门“咔嗒”打开,祁妙慌乱松手,耳尖发烫:“刚、刚手机响了……”
季悠泽擦着湿发走近,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膀,若无其事从茶几下层取出吹风机:“帮我吹吹?”祁妙忙接过插头,嗡鸣声中,季悠泽长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柔软的腰线轻轻摩挲。她娇嗔着扭动:“别闹。”
待发丝吹干,祁妙刚要起身,季悠泽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稳稳圈在怀中。他伸手解锁手机,点开未读消息——两条都是合作方的商务邀约。祁妙咬着唇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
“傻瓜。”季悠泽抵住她发顶轻笑,迅速设置新密码,又牵起她的手录入指纹,“我的手机,你随时能看。”
次日季悠泽去公司后,祁妙接到何佳倩的来电。对方语气急切:“盛董事长病倒了,咱们一起去探望吧?你现在受委屈,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他一定会主持公道。”
祁妙握着手机陷入沉默。记忆里盛董事长和蔼的笑容,与季明明那些刺耳的指控反复交织。她紧揪着衣角,终于轻声应下:“好,我们商场见。”
商场里,何佳倩瞥见祁妙面色红润,整个人透着股被悉心照料的好气色,当即调侃道:“几日不见,季先生把你养得愈发水灵了?”
祁妙却无心玩笑,眉头紧蹙,既忧心盛董事长的病情,又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在流言蜚语里,她成了间接害心爱之人痛失双亲的“罪魁祸首”。她急切追问:“佳倩,董事长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何佳倩推着购物车在补品区打转,目光匆匆扫过货架:“听盛开说,最近精神萎靡,咳嗽不断,连饭都吃不下。等见到人,你找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祁妙抿了抿唇,挤出一丝苦笑,轻轻点头。两人购置好礼品后,便打车前往盛家。
门铃响起,保姆开门时见到祁妙,明显愣了一瞬,随即礼貌地请她们进门。客厅里,盛开面容憔悴,看到祁妙时身形微僵:“你们怎么来了?”
“特意来探望伯父,他好些了吗?”何佳倩关切问道。
盛开长叹一声:“还是老样子,不见起色。”说着朝花园方向喊了声,“爸,佳倩和祁妙来看您了。”
两人刚放下礼品,正在为盛父按摩的盛母骤然转身,看清祁妙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你还有脸来!盛世集团真是养了条白眼狼!你对得起我们一家吗?”
“妈!事情还没查清楚!”盛开急忙挡在祁妙身前,却换来盛母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声响惊得何佳倩和祁妙齐声惊呼:“盛开!”
盛夫人向来最疼小儿子,从小到大极少动手,此刻望着盛开脸上的红痕,既懊悔又心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佳倩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眼神满是关切:“伯母您先坐下,我和祁妙认识多年,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盛母擦着泪摇头:“人都会变的,她现在傍上季悠泽,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盛董事长重重咳嗽两声,拄着拐杖走过来,沉声道:“法务部还没定论,你先别急着下结论!”
祁妙走上前,语气平静:“董事长,夫人,泄露资料的事我没做过。如果你们不信,我……无话可说。打扰了。”她鞠了一躬,转身要走。
“等等。”盛国的声音带着沧桑的力道。
祁妙脚步顿住,听见身后传来疲惫却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
所有人猛地抬头。祁妙转身,眼底泛起水雾——被人信任的感觉,太久违了。她喉咙发紧:“谢、谢谢您,董事长。”
盛国看向祁妙说:“祁妙,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祁妙点了点头。
盛国缓缓站起身对祁妙说:“祁丫头,我们去后花园。”
祁妙赶紧走过来扶着盛国往花园走去。到了后花园,祁妙扶盛国坐下,自己则立在一旁等盛国开口。盛国坐下来又剧烈咳嗽几声,祁妙想帮忙拍背,却终究没做。等他咳嗽完,才缓缓说:“祁丫头,坐吧!”
祁妙恍若未闻,站在旁边淡淡说:“董事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国一怔,察觉她刻意的疏离,叹息道:“祁丫头,我相信你没出卖集团资料,可为何你眼神里对我有敌意?你若对我或盛世有不满,大可直说。”
祁妙一惊,原本就想追问真相,便直言:“董事长对明远集团做过什么,难道忘了吗?”
盛国后背一震,抬胳膊的手也颤抖:“你知道了?是悠泽告诉你的?”
祁妙身子颤抖——他竟承认了。她咬牙道:“董事长终于承认,是你害悠泽从小失去父母,让他成了孤儿!盛世集团不过是借着明远的力量才有今天!”
盛国脸色骤变,面露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祁妙冷哼:“董事长既已承认,何必装听不懂!”
盛放解释道:“我承认,我早年确实是明远集团的员工。靠着在那里积累的经验,盛世集团才有了今天。”
这话让祁妙彻底愣住,眼神里满是困惑。
盛世转头看向她,问:“是季明明告诉你的这些?”
祁妙僵了片刻,索性不再隐瞒:“是。”
盛世望着院子里的梨树,目光变得遥远。许久,他才开口:“祁丫头,信不信由你,我从没有害过明远集团的董事长和夫人。他们出车祸的事,我难过了很久,至今都觉得遗憾。”
“那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祁妙追问。
盛世摇头叹息:“真没想到,她对我的怨气这么深。”
祁妙刚想追问“她”是谁,盛世却摆了摆手:“我们这辈人的恩怨,你别掺和。我只说一句,我对老董事长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说完,他缓缓起身,绕过祁妙往屋里走,脚步沉重,咳嗽不停,脊背也佝偻得厉害。
不知为何,听完这番话,祁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先前的咄咄逼人也消散了。她赶忙追上,扶住盛世的胳膊:“董事长,我一定会帮悠泽查出真相。”
盛世露出欣慰的笑:“祁丫头,我等着这一天,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两人回到客厅,却发现盛开和何佳倩已经不见了踪影。
盛母赶忙上前扶住盛世,欲言又止。盛世拍了拍她的手:“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盛母不再言语,只是想起自己打盛开的那一巴掌,满脸懊悔。
盛世在沙发上坐下,抿了口茶,招呼道:“祁丫头,坐下喝杯茶再走?”
祁妙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先回去。盛夫人,佳倩和盛开去哪了?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盛夫人语气虽冷淡,却少了先前的尖锐:“在二楼盛开房间,佳倩给他送冰块去了。”
盛世见状,轻拍老伴手背:“好了,事情说开了,在孩子面前别失了体面。”
祁妙心头微颤,虽非自己过错,却因她而起争执,忙不迭致歉:“我明白,谢谢夫人。”
她转身走上二楼,刚到楼梯口,便听见盛开房间传来交谈声。房门虚掩,何佳倩的惊呼声清晰入耳:“这是……妙妙?”
祁妙指尖悬在门把上,下意识缩回。透过门缝,只见两人背影——何佳倩盯着一张照片,神情震惊又困惑:“这是妙妙18岁时的照片?你那时就认识她?”
祁妙皱眉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盛开的身影。
盛开凝视照片,嗓音浸着回忆:“那年暑假我去云南采风,在花海遇见她。她穿件白色波西米亚长裙,指尖夹着朵小蓝花,凑到鼻尖轻嗅。阳光落在她身上,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我躲在不远处,抓拍了这张照片。”他顿了顿,喉结轻滚,“那时我还是个不敢搭话的毛头小子,等我看完相机里的照片,她已经不见了。我正懊悔,没想到一小时后,又在饮料机旁遇见她。”
“当时我没零钱,正想塞百元大钞,她忽然递来几枚硬币,眼睛弯得像月牙:‘给。’我转头看她,竟看傻了——她买了两瓶可乐,塞到我手里说:‘男生好像都爱喝这个。’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她就跑远了。”
他声音渐轻,仿佛怕惊碎往事:“我追着她背影喊:‘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身望着他灿烂一笑:“等下次有缘再见,我就告诉你名字。”从那之后,她的笑容便像烙在心底,再难抹去。
何佳倩震撼地看着他:“所以你一见钟情,喜欢她六年?这期间都没谈过恋爱?”
盛开眼角泛着泪光,苦笑道:“再也没见过那么纯净的笑容了。”
“或许你放不下的不是她,而是那段执念。”何佳倩轻声道。
祁妙在门外听得心绪翻涌,拼命回想18岁云南之行,却只记得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与父母的那次旅行。正当她陷入混乱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惊得屋内两人同时转头。她慌乱挂断,却见盛开已拉开房门,两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
季悠泽的来电再次响起,祁妙调低音量,强作镇定看向盛开:“你没事吧?”
“我没事。”盛开声音发涩。
何佳倩从他身后探出身,一脸意外:“妙妙,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祁妙扯出笑容,愧疚地望着盛开,“今天贸然上门,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盛开刚开口,就被祁妙打断。
“我先回去了。佳倩,你留下来陪陪他。”
“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何佳倩拿起包,不忘叮嘱盛开,“多冰敷,有事给我打电话。”
“要我送你们吗?”盛开追问道。
“不用,你留下陪陪伯母吧,我开车了。”祁妙拉着何佳倩转身离开盛家。刚坐进车里,何佳倩便追问:“和盛伯父谈得怎么样?”
祁妙点点头,刚要开口,手机再次震动。看到季悠泽的来电,她才想起未回电话,忙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急切的声音:“刚刚干嘛不接电话?”
“有点事没听见……”她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你现在在哪?”季悠泽的声音沉下来。
祁妙咬咬牙,坦白道:“在盛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语气骤然冷下来:“你最近和盛家走得挺近。”
“不是你想的那样!盛董事长病了,我来——”
“知道了,我要忙了。”不等她说完,电话已挂断。祁妙握着手机发愣——这是恋爱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挂她电话,祁妙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气呼呼地想:“什么人嘛?不坦白也生气,坦白了还是生气。”
何佳倩憋着笑调侃:“季先生这是吃醋了吧?两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你可真有福气。”
“别胡说。”祁妙耳尖发烫,却听何佳倩突然提高音量:“盛开喜欢你六年了!六年啊!”
祁妙轻叹一声:“我已经有季先生了,盛开的情债只能下辈子还了。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何佳倩目光一闪,却未接话。祁妙沉默片刻,开口道:“送我去水晶大厦吧。”
“着急哄男朋友?”何佳倩挑眉。
祁妙没否认,神色有些低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何佳倩无奈摇头:“你啊,这辈子算是被他吃定了。不过男人也好哄,多撒撒娇,腻歪两下,气就消了。”
祁妙走进水晶大厦,一楼保安和前台立刻微笑着问好:“祁小姐好!”她愣了愣,没想到会被这样郑重对待,脸颊微微发烫,忙不迭回礼:“你们好。”心底却泛起一丝微妙的暖意——原来在季悠泽的世界里,她早已不是局外人。
来到顶楼,办公室里一片忙碌。她走到前台,正巧看见麦琪,便问道:“麦琪,你们总经理在办公室吗?”
麦琪笑着点头:“在呢,我帮你通报一声?”
祁妙想给季悠泽一个惊喜,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谢谢。”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进来”,才推门而入。季悠泽抬头看见是祁妙,眼底闪过惊讶与惊喜,随即又板起脸:“你怎么来了?”
祁妙嘿嘿一笑,凑上前说:“等你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中午饭好不好?”
季悠泽翻文件的手顿了顿,侧头酸溜溜道:“盛家没留你吃午饭?我想盛家不会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吧?”
祁妙被他酸溜溜的语气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想起何佳倩的“撒娇秘籍”,一咬牙直接坐到他腿上,双臂环住他脖子晃了晃:“好啦,别气了嘛!”
季悠泽浑身一僵,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起来!”他伸手推她,明明只需稍一用力就能挣脱,可掌心触到她腰部的温度,让他的动作不自觉放轻。
祁妙搂紧他脖子,耍赖道:“我就不起来!除非你答应以后不许再生气!”
“祁妙,这里是办公室!”季悠泽压低声音,耳尖通红。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异样,喉结滚动:“你快起来。”
“不起,不起,就不起!”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推开。大官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得张大了嘴。祁妙像受惊的兔子跳下来,脸涨得通红。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大官率先打破尴尬:“嗨!”
祁妙窘得脚趾抠地:“大官,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祁妙越来越漂亮了。”
祁妙笑笑,脚底像生了刺般想逃离这尴尬场景:“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我先回去——”
“不用!”大官忙摆手,“我就来通知悠泽中午和元西集团周总在盛宫饭店谈合作,你们继续!”话音未落,人已窜了出去。
祁妙红着脸不敢看季悠泽,低声说:“你忙吧,我先走了。”她转身要走,季悠泽“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跨到她身边,一把扣住她的胳膊。祁妙被拽得踉跄,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里。
“怎么?撩完就跑?”季悠泽伸手轻抬她下巴,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
祁妙仰起脸,水润的眼睛透着无辜:“不然呢?”
季悠泽眼神一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嗓音压低几分,似戏谑似警告:“下次再这么胡闹,我就就地把你解决掉。”
“好啊,你打算怎么解决?”祁妙仰头冲他甜甜一笑,嘴角梨涡浅浅,满脸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狡黠。
季悠泽怔在原地,这才想起面前是向来大胆的祁妙,哪会被威胁吓住?他猛地收回手,别开眼轻咳一声,声音不自觉放软:“算了,回家再收拾你。”
祁妙眼底闪过狡黠,唇角扬起小梨涡——小样,我还不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
祁妙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暗自想着:小样,我还不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
季悠泽眼底闪过一丝柔软,轻声道:“在家等我。”
祁妙离开后,大官推门而入,挤眉弄眼地比划:“哟,原来你好这口——”
季悠泽脸色一沉,不耐道:“下次敲门!”
“冤枉啊!”大官摊手,“我敲了,是你们太投入!”
大官探头催促:“得抓紧出门了!”
季悠泽头也不抬的说:“知道了,马上。”
“得嘞!”大官走到门口,突然扭着腰模仿祁妙的语气,“不起~就不起嘛~”边说边溜出门,身后传来季悠泽的低斥:“滚!”
下午,季悠泽提着装满零食的袋子推门而入。正在画漫画的祁妙听见响动,踩着拖鞋快步迎上来,伸手勾住他脖颈甜甜笑道:“你回来啦!”
“吃过饭了吗?”季悠泽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沾着颜料的袖口。
祁妙轻轻点头,尾音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手中画笔便被他搁到一旁。季悠泽捧住她的脸,带着侵略性的吻骤然落下。她身子微颤,本能地揪住他的衣襟,随着呼吸交缠,周身温度节节攀升。
下一秒,季悠泽将她拦腰抱起,两人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祁妙埋进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滚烫的体温。她的心狂跳不止,刚要起身,就被季悠泽扣住肩膀:“怎么,想逃?”
“你又欺负人。”祁妙脸颊绯红,轻声埋怨。
“这是对你白天撩我的后果。”他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眼底翻涌着灼热的情绪。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住她,纠缠的气息里,动作渐渐不受控。祁妙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周身像是被藤蔓缠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悠泽……”她轻唤出声。这声呢喃让季悠泽猛然清醒,急促的喘息声中,他松开手,指尖颤抖着帮她理好凌乱的发丝:“我去洗个澡。”说完匆匆往浴室走去,背影带着几分狼狈。
祁妙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角。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情潮翻涌时,他总会用冷水浇熄一切。她垂眸轻笑——其实她早已做好准备,只是身为女孩的矜持,让她无法先跨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