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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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妙踏出何佳倩家门,初夏的热浪裹着蝉鸣瞬间将她包围。她刚舒展手臂驱散阴霾,包里的手机骤然震动,屏幕上“盛世集团人事部”的字样,在刺目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祁小姐,关于匿名举报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对方的声音带着歉意,“举报人是盛开总监的助理Linda,您周一开始可以恢复原职。“挂断电话的瞬间,祁妙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同事,为何要编造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此刻她反而释然——既然真相大白,那封早已写好的辞职信,终于能光明正大地递出去了。

周一清晨,祁妙踩着朝阳来到公司楼下,撞见从盛世集团离开的Linda。对方看到她的瞬间,脸色骤变,低头装作没看见就要擦肩。

“等等!“祁妙叫住她,语气带着压抑的困惑,“Linda,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Linda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酸涩的冷笑:“祁妙,你知道吗?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你。你不过是偶然出现,就能让盛开把满心满眼都放在你身上。可我在他身边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替他摆平多少麻烦,为他熬了多少个通宵,他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我。”

祁妙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你......喜欢盛开?“那些往日里Linda冷淡的眼神、刻意的刁难,此刻突然有了答案。

“喜欢又如何?“Linda的眼眶泛起泪光,声音却愈发尖锐,“他发现是我写的举报信后,直接把我所有东西扔出办公室,说我让他恶心!我为他付出这么多,他竟然不顾半点情面?“

祁妙呆立当场,她看着Linda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不难想象盛开那句“令他恶心“像把利刃,怎样剜着眼前人的心脏。沉默许久,她才艰涩开口:“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做.....“

“不必?“Linda突然冷笑出声,眼中满是自嘲与悲凉,目光如刀般直直地盯着祁妙,“祁妙,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因为你,盛开早就拿着巴黎电影节的终身成就奖,成为国际大导演了!他为了你,亲手撕碎去领奖的机票,说什么'因为爱情'——多可笑啊,你就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付出?“

“你说什么?”祁妙瞪大眼睛,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像被钉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祁妙的耳畔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Linda后面的话。原来盛开推掉国际大奖的邀约,放弃导演梦回归商界,全是因为自己?她浑浑噩噩走进公司大楼,直到被同事拉进会议室,才惊觉公司正在召开全员大会。

更令她震惊的是,向来冷硬强势的总经理盛放,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鞠躬:“关于前段时间的误会,我代表公司向祁妙小姐郑重道歉......“台下掌声雷动,祁妙却在空荡的座位间,徒劳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会议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祁妙从文件夹里抽出辞职信,放在盛放面前:“总经理,我决定辞职。希望能尽快办理手续。“盛放接过辞职信,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哦?就这么急着离开盛世?有季悠泽当跳板,去明天集团谋个一官半职倒是轻松。“

祁妙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总经理在会议上的道歉是真心实意,既然如此,您猜对了——我辞职就是为了跳槽去明天集团,这回答您满意了?“

盛放没料到她会直接承认,脸色瞬间阴沉。要不是父亲以继承权相逼,他岂会当众低头?他抓起辞职信狠狠拍在桌上:“你对得起盛开吗?要不是我那傻弟弟引荐,你能进盛世总部高层?“

“我和盛开的事,自会有个交代。“祁妙字字清晰,“我为公司创下的业绩,足以证明我问心无愧。“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祁妙在摄影棚扑空后,袁正涛朝楼顶指了指:“他心情不好就爱躲天台画画。“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只见盛开背对着她坐在水泥地上,画板支在膝头,笔锋在画布上快速游走。

祁妙悄悄走近,想看看他画什么,却听他头也不回开口:“你来了。“说话间,画笔未停。

“你怎么知道是我?“祁妙惊讶。

盛开放下笔回头,嘴角勾起温柔弧度:“因为只有你身上,有茉莉花的香味。“祁妙慌忙转移话题,看向画架:“盛开,你画画居然这么厉害!不愧是天才,做什么都出色。“

盛开双手插兜,戏谑挑眉:“既然我这么优秀,现在爱上我还来得及?“见她尴尬干笑,他自嘲地耸耸肩,在天台围栏坐下:“开玩笑的,看来我注定要注孤生了。“

“不会的。“祁妙连忙上前,“试着打开心扉,其实一直有人默默在意你。“她声音放柔,“就像这两年Linda在你身边也付出很多,即便方式有些极端,也能看出你的魅力。你值得被认真喜欢,也会遇到真正契合的人。“

盛开听到Linda的名字一愣,侧过头问:“你都知道了?”

祁妙轻轻点头。

盛开又问:“你不怪她?”

祁妙垂眸思索片刻:“刚知道时确实怨过,但听她说出那些话,才明白她陷得太深……”她突然正色,眼眶泛起水光,“对不起,我从不知道你为我放弃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开仰头望着天空,喉结滚动:“说了又如何?感情本就是愿赌服输。”他声音沙哑,眼底泛起酸涩,“如果你真觉得亏欠,就答应我一件事——等我决定放下时,别再对我笑。”

祁妙僵在原地,满心愧疚如潮水翻涌。她张了张嘴,最终将所有情绪咽回心底,转而轻声道:“我辞职了。”

盛开笑容凝滞一瞬,很快重新扬起嘴角:“也好,你早该去做喜欢的事。”

“和季悠泽无关。”祁妙慌忙解释。

盛开摆了摆手,眼底藏着释然与落寞:“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支持你。”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却带着割裂感,“毕竟……我们是朋友。”

祁妙如释重负地笑了:“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她跃上栏杆,“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盛开神色黯淡,叹了口气:“不容乐观。明天集团已经收购了几家子公司。”

“怎么会?!这肯定不是悠泽的意思!”祁妙抓住栏杆的手骤然收紧。

盛开抿紧嘴唇,语气沉重:“授权书是他签的。”

祁妙浑身发冷,呆坐在原地。离开公司后,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季悠泽打电话,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事情都解决好了吗?”听筒里传来季悠泽温柔的声音。

祁妙捏紧手机,压抑住颤抖:“嗯,都解决了。”

“怎么听着不对劲?”

祁妙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我想见你。”

季悠泽轻笑出声,全然未觉异样:“才分开多久就想我了?”

祁妙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期待:“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可是我现在还在郊区陪客户,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等我回到市里,再回来接你去吃晚餐好不好?”

祁妙把心里想说的话又咽回去了,她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下午五点,季悠泽又给祁妙来了个电:“你在家里乖乖的等着,我派司机过来接你。”

大约四十分钟,司机把祁妙送到了某酒店门口,刚下车就看见季悠泽在酒店门口等候。季悠泽看到祁妙忙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问:“饿不饿?”

祁妙摇了摇头有些不安的问:“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季悠泽笑了笑眼神满是宠溺:“当然不会,走吧,我们去吃饭。”到了酒店包间,祁妙才发现包间里还有两名陌生男女!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脸上有微微的胡茬,女的身材火辣,一头当下最流行的卷发,圆圆的脸蛋,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那火辣的身材,竟给人一种的风情万种的感觉!”

男子狡黠的上下打量着祁妙。旁边的女子不满的撞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季悠泽揽着她的肩指着对面的男子说:“他叫毕巍,你叫他巍子就行!旁边这位是他的女朋友。”

“我叫秋香。”秋香见季悠泽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主动开口介绍自己。

毕巍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悠泽,你真是藏的够深啊,交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然现在才舍得带她出来见上一见。”

秋香听到自己的男朋友夸别的女孩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季悠泽瞪了对方一眼,拉开餐椅温和的对祁妙说:“不要搭理他,他这个人就这样!”

祁妙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客气的说:“你们叫我祁妙就行。”

只听毕巍又开口说:“祁妙,你的名字听起来真是美好又美妙。”然后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祁妙笑了笑说:“谢谢。”

秋香早已习惯他的不正经,站起身给祁妙倒了一杯水说:“妹妹不要介意,你一定饿了吧,你来之前季先生已经点了你爱吃的牛排了,应该很快就上桌了。”

然后又对毕巍说:“老公,你陪我出去一下。”

毕巍有点无奈的对他们摊摊手,随即跟着出去了。

包间里只剩下季悠泽和祁妙两个人,祁妙觉得自在多了,便对季悠泽说:“这个毕巍也真是的,老婆就坐在旁边,还夸别的女孩子,也难为秋香小姐了。”

“他们两个只是情侣,还没结婚呢。”季悠泽笑着解释。

祁妙嘟嘟嘴:“哦,我看秋香姐老公长老公短的,还以为他们结婚了呢。”

季悠泽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他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戏谑的说:“要不你也叫我一声老公听听。”

祁妙脸一红,打掉抬起她下巴的手:“我才不要这样呢,我怕结婚前就叫老公,这叫着叫着就成了别人的老公了。”

两个人正玩笑间,服务员走进包间一一的把菜上桌。然后打了个请慢用的手势就退出包间了。季悠泽习惯先帮她切牛排,待秋香和毕巍回来的时候,季悠泽已经将牛排切好了。秋香羡慕的说:“还是季先生贴心,然后又娇嗔的对毕巍说,“你可要向季先生好好学习。”

毕巍倒是现学现卖,他切了一块牛排喂到秋香嘴里说:“怎么样?我这服务比悠泽还周到吧!”

惹得她旁边的秋香喜笑颜开撒娇的说了一声:“讨厌!”

吃饭间毕巍突然开口说:“祁妙,悠泽已经把你的漫画作品送到我的公司,其实我今天约你们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把你的漫画改编成影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改编成影视?”祁妙一脸疑惑的看着季悠泽。

季悠泽笑了笑说:“你之前画的那几本漫画,我已经送到Dc影视公司了,巍子对你的漫画作品很看好,决定和你签约影视。”

毕巍难得正经的说:“是的,祁妙,我知道你的漫画书签给了一家叫‘樱花漫舞’漫画出版社,我明天会亲自到这家公司和他们的主编谈,希望你明天也能到场。”

祁妙觉得不可思议:“毕先生,你是因为喜欢我的漫画书和我签约还是因为悠泽的关系?”

“哈哈哈哈”,毕巍爽朗的声音传来,他对季悠泽说:“悠泽,想不到你这个女朋友这么有趣,真的跟现在物质女生不太一样啊?”

季悠泽懒理他的调侃,他对祁妙说:“妙妙,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我只是牵线人,巍子看了你的漫画觉得市场前景非常的好,一定让我把你约出来见面谈。”

“不错,目前影视方面很少有纯爱电视剧了,我打算把你这本漫画小说亲自改编成剧本,再加上后期的宣传,到时不愁大火。”毕巍手托着下巴看着祁妙又说:“其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在哪里呢?”

毕巍端起茶杯说:“盛世集团,对,上次盛世集团周年庆你有在台上高歌一曲,有这回事吧!”

祁妙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和他说太多的话。可这毕巍天生就是话唠,他又对季悠泽说:“悠泽,说真的,你眼光真不错,你这个女朋友不仅漫画画的好,就连歌声婉转动听,令我心潮澎湃,天生就是做歌手的料子……”

“我家妙妙不需要进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别再打她的主意。”

毕巍话说到一半,就被季悠泽一个凌厉的眼神咽了回去。此刻最不满的应属坐在他旁边的女朋友秋香,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朋友当着面夸别的女孩?秋香放下筷子,没好气地瞪了毕巍一眼:“真是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祁小姐人就在这里,你问她本人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场面一时尴尬。秋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解释:“妹子,你别误会,我老公有一家影视公司,当下最红的几个歌手演员都是他们公司捧红的。”

毕巍附和说:“以你的实力再经过我们公司包装一定能火遍大江南北。”

季悠泽皱了皱眉,语气警告:“毕巍。”

哪知毕巍无视季悠泽的警告,依旧一副嬉皮笑脸:“悠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也应该听听你女朋友的意见吧。”

三人齐刷刷把目光转向祁妙。祁妙感受到灼灼视线,讪讪开口:“其实悠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用余光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季悠泽,见他紧绷的表情突然松懈,甚至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便接着说:“唱歌对我来说只是消遣,而且悠泽工作那么忙,我不想他回家见不到我。我想永远陪着他,只要他需要,我随时都在。”说最后这段话时,祁妙眼神温柔缠绵地望着季悠泽。

季悠泽内心触动,与她相视而笑。连毕巍都忍不住感慨,这年头追名逐利的人太多,祁妙这样重情的女孩实在难得。

吃过晚饭,待毕巍和秋香先行离开,季悠泽温柔地帮祁妙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妙妙,你真的对娱乐圈没有兴趣吗?要知道如果你一炮而红,那么你就是一颗最闪亮的星,我不想你因为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祁妙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啊,我只想做你心里的星星,照亮你一个人。”

季悠泽眼睛里闪着泪花,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说:“有你真好!”

良久,祁妙突然想起了盛世集团的事情,她仰起头看着季悠泽问:“悠泽。”

“嗯?”

“盛世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是不是你收购的?”

季悠泽脊背一僵,他松开祁妙将手插进口袋里问:“是盛开告诉你的?”

祁妙望着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小声的承认:“是的。”

季悠泽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她说:“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祁妙不想看到那个在她失落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盛开难过,也不想让她深爱的男人痛苦!最终咬了咬牙说:“你们季盛两家的怨我都知道了,这里面应该是有误会的,很有可能你们以为这件事情跟盛世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先查清楚再做决定呢。”

季悠泽一惊大声呵斥:“商场上的事情,你掺和进来干什么?”

祁妙身子微微颤抖,季悠泽从没有大声对她讲过话,此刻委屈的想落泪。季悠泽看到她那委屈的脸,心里一阵怜惜,本想再说点什么缓解当前的紧张气氛,却听见她说:“我知道我确实越界了,可是盛开是我的朋友,我亏欠他太多了。”

“盛开,又是盛开,到底他是你的男朋友还是我是你的男朋友?”

祁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季悠泽,你说的什么话,你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季悠泽冷笑一声,“这么久以来你和盛开朝夕相处,我不表态并不代表我没有想法,你敢说他为你做的那些,你心里一点都不动心。”

“季悠泽你不仅莫名其妙你还不可理喻,我的心又不是铁打的,但我对他仅仅是是感动而已,你如此说我,那你呢,你身边每天缠绕了那么多女人,我有多说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掌握好了分寸,对那些女人的爱慕之心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所以我给足了你安全感,可你明明知道盛开喜欢你,为什么不远离他?”

祁妙没有想到季悠泽会如此想她,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流下来,身体侧在一边,不再看他。

季悠泽见她不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严重性,他语气软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膊说:“我们不要在街上讨论这些了,很晚了,我们早点回去吧。”说完就上前牵起她的手,还没碰到她的手,却被祁妙用手打开了。

季悠泽心里也气不打一处,他叉着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祁妙还是没有正眼去看他说:“我想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我自己走走吧。”

季悠泽对女朋友突然耍起小性子感到不知所措,他再次好言劝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要走去哪里,我们有什么事回家说好不好?”说完便试图拉她的手。”

祁妙再次甩开他的手。

季悠泽气也不打一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不跟我回去?”

祁妙还是沉默。

季悠泽静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迟迟等不到回答,满心无奈化作一股气,转身大步走到停车处,猛地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发动引擎,一踩油门便疾驰而去。

听到身后车子启动的声音,祁妙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地奔涌而出。她呆立许久才缓缓回头,望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哭着骂道:“季悠泽,你这个大猪头、大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只是想让你多哄哄我吗?”

季悠泽质问她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心里一直那么在意盛开。回想过往,他虽提过让她离开盛世集团,却总是在她工作遇到难题时耐心帮忙分析、解决,而自己却一次次忽略了他的感受。这么好的悠泽,她怎么能说那些话伤他的心?可想到他刚刚把自己丢在路边,祁妙又气不打一处来,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最后还是赌气般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却发现手机早已没电。

另一边,季悠泽开着车,越想越后悔自己刚刚的态度。“我怎么能把妙妙一个人扔在街上?”他懊悔地猛拍方向盘,在路口迅速调转车头。拨打她电话,却只听到手机关机的提示。等他焦急地赶回原地,看到祁妙还在原地徘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急忙停好车,边跑边喊:“妙妙!”

祁妙听到声音,心里一喜,可倔强的小性子上来,扭头就走。季悠泽追上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祁妙挣扎着,嘴里喊着:“放开、放开!”季悠泽却抱得更紧,声音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浑话。我刚走就后悔了,我怎么能质疑你呢?你原谅我好不好?”

祁妙听着他的道歉,眼泪又决堤了。她抬头气呼呼道:“季悠泽,就这么完了?”

季悠泽低头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得眼眶发红,抬手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又将她紧紧拥住,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我错了,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你打我骂我都好,别再哭了。”说着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祁妙心一软,抽回手嗔怪道:“哪有自己找打的?”

“你不生我气了?”季悠泽小心翼翼地问,语气里带着讨好与忐忑。

“我哪有那么小气!”祁妙傲娇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跟我回去吧?”季悠泽揽过她的肩膀,语气沉稳的说。

踏入家门,季悠泽习惯性地揉了揉祁妙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温柔:“你先去洗澡放松下,我回书房回封邮件。”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要往书房走去。

可没走出几步,腰间突然环上一双纤细的手臂。祁妙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抱住他,将脑袋轻轻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季悠泽脚步猛地顿住,后背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心弦忍不住轻颤,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心神,覆上腰间那双如玉般的手,缓缓转过身,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了?”

祁妙仰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悠泽,我也要跟你道歉。这段时间,我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在意盛开,我肯定会和他保持距离的。以后,只要不是必要的接触,我一定不会再和他来往。”

看着她满是自责的模样,季悠泽懊悔不已,伸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傻瓜,我们的感情哪是旁人能影响的?我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近,只是担心那些复杂的事情会让你陷入麻烦。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至于季家和盛家的恩怨,我一定会查清楚。”

“我相信你!”祁妙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坚定而明亮。

这一句信任,让季悠泽心中涌起无限的力量,他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去洗澡吧,等我处理完工作,就出来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祁妙这才安心地去卧室拿换洗衣服。等季悠泽处理完邮件从书房出来,客厅里,祁妙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单薄的睡衣下,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虽说天气渐渐暖和了,但这样睡还是容易着凉。季悠泽微微皱起眉头,满心自责:“我怎么就不能快点处理完工作,多陪陪她呢?明明那么想陪着她,却总是被这些繁琐的事务绊住。”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把祁妙放到床上后,季悠泽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庞。她睡得十分恬静,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搭在紧闭的眼睑上,浅浅的呼吸声轻柔而均匀。可那淡淡的柳叶眉却微微皱着,似乎藏着些许担忧。季悠泽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是心疼与无奈:“真希望能快点解决这些烦心事,好好陪着她,让她每天都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就在这时,祁妙在床上翻了个身,宽大的睡衣滑落,露出半边白皙的肩膀。季悠泽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出了神,心底满是温柔与眷恋:“好想就这样一直守护着你,一辈子都不分开。”过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准备离开。

“悠泽,别走……”祁妙突然梦呓般呢喃了一句。季悠泽心头一紧,还以为她醒了,急忙回过头,却见她依旧闭着双眼,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他又缓缓蹲下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