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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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祁妙感冒未愈,两人在度假村多逗留一日,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启程返回市中心。祁妙亲昵地挽着季悠泽的胳膊,后者拖着行李,两人并肩而行。路上,季悠泽反复叮嘱:“到家后别乱吃东西,辛辣生冷都不许碰,记住了?”

“都快好了还管这么严。“祁妙鼓着腮帮子抱怨,“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

“刚好更要小心,免得反复。“季悠泽坚持道。

话音未落,盛开突然暴怒着冲出来,一把揪住季悠泽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季悠泽躲避不及,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悠泽!“祁妙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焦急问:“你没事吧?”

季悠泽擦掉血丝,对她摇摇头示意无碍。祁妙猛地转身,怒视盛开:“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盛开冷笑,先指着自己胸口,又指向季悠泽,“问问他对盛世集团做了什么!”

祁妙在两人间来回扫视,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仍下意识维护:“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打人!”

盛开这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脸色骤变,怅然若失地问:“你们...要结婚了?”

祁妙怔愣片刻,挺直脊背一字一顿道:“对,我是他未婚妻。”

季悠泽将她护在身后:“妙妙,别理他。“随即目光如刀射向盛开,“商场如战场,盛世财力不如明天,被收购是早晚的事。看在妙妙面子上,今天不跟你计较。再纠缠,我让保安送你去警局。”

“祁妙,你看清楚!“盛开红着眼指向季悠泽,“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你真要嫁给他?”

“他不是这样的人!”祁妙情绪激动地反驳,“我相信他!“

这时何佳倩气喘吁吁跑来,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叹了口气:“盛开,回医院吧,董事长还等着呢。”

“董事长住院了?”祁妙关切追问。

何佳倩点头:“听说被收购的消息,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医生说是心脏病复发...”

祁妙身形一晃。她知道盛董事长身体本就欠佳,盛世集团更是他半生心血,这样的打击,如何承受得住?

季悠泽握住她发凉的手,心疼地摩挲了几下,随即冷睨着盛开:“我有没有用不正当手段收购盛世,下周一发布会自见分晓。届时还请盛世集团的股东准时到场。“话音未落,他便揽着祁妙转身,大步迈进小区。

一到家,祁妙就翻出医药箱。看着季悠泽脸颊上青紫的淤痕,她鼻尖发酸,眼眶瞬间泛起水雾。小心翼翼用棉签蘸着药水轻拭伤口时,她声音发颤:“对不起,不该告诉佳倩我们今天回来的...“

“傻瓜。“季悠泽抬手替她擦去泪珠,“盛开早揍我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祁妙上完药想抽手,却被他扣住。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季悠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祁妙想起上次两人因讨论盛家被收购一事不欢而散,睫毛轻颤,咬着唇低声开口:“悠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是对的事,我都支持你。只是今天听到盛董生病住院,心里难免有些担忧。上次我去盛家探望他,听盛董事长说他对当年你父母车祸的事并不知情......所以我在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帮盛家说话,我只是怕你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

季悠泽伸手按住她发颤的指尖,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今天你在盛开面前维护我,我很感动。”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其实关于我父母车祸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我姑姑口中得知的。当时我年纪还小,具体的情节、背后的隐情,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凝重,“你知道的,商场如战场,残酷得超乎想象。收购,在商界不过是提升竞争力的常规手段。我知道你曾与盛家交好,但这次收购...“他顿了顿,“主导者是我姑姑。”

祁妙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你姑姑?”所以...这次收购,不是你的意思?“

季悠泽神色凝重,沉沉颔首:“她绕过我,私下完成了盛世集团多家子公司的收购。她太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手下留情。我也是看到内部文件才惊觉此事,连夜去劝,可姑姑铁了心。”他喉结滚动,声音染上几分苦涩,“当年旧事横在她心里成了死结,如今逮到机会,她恨透了盛家,只想彻底击垮对方。”

祁妙脑海中闪过季明明精明冷冽的面容,以及她明明腿脚已无大碍,却仍常年坐在轮椅上,这场经年累月的伪装,只为在季悠泽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季明明和盛董清楚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季悠泽见她怔在原地,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发顶,语气温柔又带着安抚:“别瞎操心了,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带你出去旅游。”

旅游的承诺在祁妙耳边变得遥远又虚幻,她咬了咬下唇,低垂着眼睫忐忑开口:“悠泽,我...我能不能去医院看看盛董事长?“

话刚出口,她慌忙摆手解释,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你别误会,这两年盛开一直很照顾我,工作上也帮衬不少,我从心里感激他。而且我见过几次董事长,他一点董事长架子都没有......。”

“好,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季悠泽竟爽快应下,眼尾漾起温柔弧度。

第二天清晨,季悠泽趁着祁妙还在熟睡,出门采购了一篮新鲜水果和一盒名贵补品。等他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回到家时,祁妙已经换好衣服,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听见开门声,她回头露出个灿烂的笑:“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季悠泽晃了晃早餐袋,眉眼弯弯:“去给某位赖床的大小姐买爱心早餐,再不回来某人该饿扁了。”他将早餐摆在桌上,伸手帮她把歪掉的领口抚平,“快趁热吃,凉了可就没这好味道了。”

祁妙惦记着去医院看望盛董事长,坐下时撇了撇嘴:“你昨天不是答应陪我去医院看盛董事长的吗?“

季悠泽笑着安抚:“那也要先吃完早餐啊。放心,礼品我都买好了,放在后备箱。这下能安心吃饭了吧?“

祁妙心中猛地一动——这些本该是她准备的东西,季悠泽却提前置办妥当。要知道,在季悠泽心里,盛董事长极有可能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如今却为对方准备了高档的水果篮和昂贵补品。

两人吃完早餐,季悠泽驱车送她到医院。停好车后,他从后备箱取出包装精美的礼品递给祁妙:“我就不陪你上去了,有事随时打电话。“

祁妙接过礼品,点头微笑:“好。“因昨晚已从何佳倩处问清病房地址,她径直提着礼品前往病房。医院里消毒水味道刺鼻,走廊上医生和病人步履匆匆。走到长廊尽头时,她看见医生正叮嘱盛夫人注意事项。待医生离开,祁妙才开口唤道:“盛夫人!“

盛夫人见到她,神色瞬间冷下来:“你来干什么?替你男朋友探病情虚实?“

“不是的,我听说董事长病了,特意来探望。“祁妙解释道。

盛夫人白了她一眼:“你要是真有这么好心,就求求你男朋友放过盛世集团。看看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都是被他害的!“说到激动处,老人忍不住老泪纵横。

祁妙满心愧疚,虽然她与商战无关,但和季悠泽的关系,让这份指责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这时,盛开和何佳倩赶到医院,正好听到这番对话。盛开连忙扶住母亲:“妈,你先别激动,祁妙跟这件事没关系。“

盛夫人神色缓和,突然握住祁妙的手:“祁妙,看在公司以前待你不薄的份上,能不能求求季先生,放过盛世集团?“

祁妙面露难色,正犹豫是否该说出幕后主使是季明明,却听盛开叹气,扶着母亲坐下:“妈,没用的。就算没了盛世集团,你还有我。“盛开越是轻声开解,盛夫人反倒哭得更狠,颤抖的肩膀几乎要抽垮整个人。他将母亲紧紧搂进怀里,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待抽噎声渐渐平息,才转头看向何佳倩:“佳倩,能陪陪我妈吗?我带祁妙进去看看爸。”

何佳倩快步上前扶住盛夫人胳膊:“放心去吧。”

“我们进去吧。”盛开起身,示意祁妙跟上。

病房宽敞明亮,阳光斜斜洒在雪白床单上。祁妙将水果篮和补品轻轻搁在床头柜,目光掠过病床上的盛国——不过半月不见,老人颧骨高高凸起,脖颈处的血管像枯树枝般蜿蜒。

“爸,祁妙来看您了。”盛开俯身为父亲按摩僵硬的肩颈。

盛国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祁妙来了……”

“董事长,您身体好些了吗?”祁妙话音未落,就听老人自嘲:“哎,一把老骨头了,没多大事。小开,把床摇起来。”

她慌忙倒了杯水,却被盛开接过:“我来。”

待盛国饮完水,祁妙深深鞠躬:“董事长,盛世集团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不必自责。”盛国扯动嘴角,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季明明这次,是冲着我来的。”

祁妙浑身一震:“您知道是季明明?当年……您和明天集团季董事长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盛国望着窗外的梧桐,眼神飘向遥远的过去:“祁妙,你上次问的事,我可以发誓——我从没害过季悠泽的父母。若说真有亏欠……”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那就是季明明,还有我的夫人。”

“爸,到底怎么回事?”盛开听得一头雾水。

盛国颤巍巍伸出手,待儿子垫好枕头扶起自己,才缓缓开口:“当年我只是明天集团的司机,季董事长一家待我如亲人。小开,你还记得小时候去季家过暑假吗?季伯父、伯母给你买了多少新衣服、新玩具……”

“记得!”盛开瞳孔发亮,“那年暑假特别开心,还有个超人哥哥总陪我玩。”

盛国露出罕见的笑意,又陷入回忆:“暑假结束我送你回老家,正巧季明明留学归来。她漂亮又爱玩,身边追求者不断。季董事长担心她出事,就让我专职接送。有次在酒吧,几个混混趁她喝醉……”老人攥紧被角,“我冲动之下和他们打了起来。从那以后,她不管去哪都要我陪着,甚至……”他突然哽住,“甚至向我表白。可那时我已经成家,有了你和你哥……”

“她突然的告白让我心慌意乱,我忙把她推开刚想告诉她我已经结了婚,她就吻了我!我慌乱地逃了出去。可没过几天,她打电话说心情不好,约我喝酒。席间她向我吐露心事,我出言安慰时,她又一次吻了上来。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直冲脑门,我一时失去了理智……那一晚,我做出了对不起你妈的事情!”

“爸爸,您……您怎么能?”盛开盯着这个从小崇拜的父亲,责备的话在喉间转了几圈,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盛国愧疚地低下头,泪水砸在被单上。祁妙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攥紧了衣角。

沉默许久,盛国继续开口:“我一直想跟她讲清楚,可每次她热情地出现在面前,我就说不出口。她知道我摄影技术好,常带我接触各大传媒公司,为我创立盛世集团打下基础。直到有天,你妈妈带着你们来城里看我,我为躲她申请休假。她察觉异常,跑来质问:‘盛国,我哥说你结婚了,是不是真的?是我哥编理由骗我对不对?’”

“我鼓起勇气说:‘明明,季董说的是真的,我已经结婚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她听完甩了我一巴掌,哭着跑开。我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没想到几天后她打电话威胁:‘你不出来见我,我就去你家!’我只好骗你妈说去买烟。她在巷口等我,一见面就抱住我:‘盛国,你跟你老婆离婚,和我结婚吧。’”

“我推开她:‘你疯了,我不可能离婚,忘了我吧。’她脸色骤变:‘盛国,你别不知好歹,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跟我在一起至少少奋斗20年,最后问你,愿不愿意离婚娶我?”我只能说:‘你是大家闺秀,我根本配不上。’”

“她冷笑:‘配不配我说了算,只要我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你别后悔。’她走后,你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骗她说是同事谈工作,可她盯着季明明的背影看了很久。我想提前送你们回老家,你妈却坚持留下。从那以后,她不再让我接送。直到有天我回家,看见季明明的车停在外面。推开门,就看到她和你妈在屋里,桌上摆着一摞钱……”

盛国冲过去护住妻子:“季小姐,你来我家里做什么?”季明明冷笑道:“我来看看嫂子和孩子。”

你妈发疯似的把钱推回去:“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季明明攥着钱,眼神阴鸷:“盛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回家就跟我哥说,让你离开明天公司。”

季明明走后,你妈妈狠狠推开我,崩溃地冲进房间。我追过去将她紧紧拥住,声音发颤:“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她联系。“

“阿盛,我们回乡下吧。“她抱着我痛哭,“就算做小生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我舍不得这份工作,却更不愿看她伤心,只能先应下。向董事长提出辞职时,他拍着我的肩膀叹气:“就算要走,也等庆功会结束吧。“谁能想到,庆功会当天董事长夫妇遭遇意外,季明明也伤了腿,后来听说她远嫁法国……

祁妙默默听完这段往事,心中五味杂陈。又陪着盛国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何佳倩追了上来。

两人穿过走廊、乘电梯下楼。何佳倩盯着祁妙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微动:“妙妙,你们要结婚了?“

祁妙抚过戒指,唇角扬起笑意:“有这个打算。“

“昨天的事真是抱歉……“何佳倩突然开口,“要不是我告诉盛开你们回来的时间,他也不会去堵门。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这些做什么?“祁妙轻笑着打断,“看到你和盛开感情越来越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何佳倩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妙妙,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过去的就别提了。“祁妙主动截断她的话,眼底满是幸福,“现在我和悠泽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何佳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都知道了?“

祁妙轻轻点头:“嗯。“

何佳倩眼眶泛红,声音几近哽咽:“对不起,妙妙。那天晚上季先生突然找到我,着急地打听你的下落。我本来打算立刻给你发视频,可就在拨通的瞬间......“她顿了顿,指甲无意识抠着掌心,“我看见你和盛开在甜品店有说有笑,你笑得那么轻松,完全看不出之前失恋的样子。我当时就想,既然你已经开始新生活,要是再被季先生的出现搅乱心绪,又要受伤......一时糊涂,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都怪我,害你们错过了这么久......。”

祁妙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眼神温柔而坚定:“佳倩,说实话,刚知道是你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过气愤。但冷静下来想想,在当时那种状况下,你也是出于对我的保护,不想让我再受到二次伤害。我真的不怪你。就像悠泽说的,两个互相惦记的人,兜兜转转终会重逢。”

何佳倩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用力握住祁妙的手,声音哽咽:“妙妙,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也是啊!”祁妙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真诚,“我相信,经历盛开这事,属于你的幸福也正在来的路上。”

夜幕降临,祁妙在房间内换衣服。尽管她和季悠泽已有过亲密关系,但骨子里的羞涩仍让她不习惯在他面前随意更衣。她刚将柔软的睡衣套在身上,还未来得及系上腰间的带子,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她吓得手忙脚乱地系紧带子,抬眼便看到季悠泽正迈着闲适的步子走进来,嘴角挂着那抹让她又羞又恼的邪魅笑意。

待他走近,祁妙气鼓鼓地鼓起脸颊:“季先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进房间都不知道敲门的吗?”

“我进自己的卧室,为什么要敲门?”他挑眉,语气理所当然,颀长的身形在暖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祁妙一时语塞,脸颊涨得通红:“可我在换衣服啊!你总得避一避吧?”

季悠泽突然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猛地拽入怀中。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人点燃,声音里带着几分暧昧的低哑:“宝贝,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是我没见过的?”

祁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向含蓄正经的季悠泽,此刻竟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羞得她耳尖瞬间染上一层绯色:“你......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着调!”她挣脱他的怀抱,一骨碌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含含糊糊的说:“我要睡觉了,你出去把门带上!”

季悠泽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笑意漫得要溢出来。以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让她习惯。这么想着,他慢条斯理踱到床的另一侧,状似随意地躺了下来,手臂自然而然搭在她身侧,将人拢进半敞的怀抱里。

祁妙像是感应到危险般,一下子弹坐起来,心慌意乱地问:“你干嘛?”

“当然是睡觉。”季悠泽一脸无辜,却顺势坐直身体,长臂一伸再度揽住她的腰。祁妙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自觉地往后缩,却被他牢牢圈在怀中。

祁妙指尖揪着被角,耳垂发烫:“虽然......但我们还没结婚呢。“后半句“毕竟已经有过亲密关系“卡在喉咙里,烫得她不敢说出口。

季悠泽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蛊惑:“原来我的甜心宝贝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我结婚了?”他的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再等等好不好?等忙完这阵子,我就风风光光去见伯父伯母,把你正式娶回家。”

祁妙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全身发软,连抗议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我才没有!”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手腕。下一秒,季悠泽的唇已经从她的耳后辗转至她的红唇,温柔又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祁妙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她的反应像是点燃了季悠泽心中的火,他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身体也随之覆了上去......

激情过后,祁妙静静地躺在季悠泽的怀里,脸颊还泛着动人的嫣红,一声不吭。季悠泽爱怜地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低头轻声询问:“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祁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开口:“我在网上看了,说男人一旦得到手,就不珍惜了......”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可笑。

季悠泽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的顾虑。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语气认真而坚定:“在我这儿不会。你是我认定要共度一生的人,怎么会不珍惜?”说着,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如果你还是担心,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把你彻底‘绑’在我身边。”

祁妙立刻从他怀里撑起身子,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脸颊微红嗔怪道:“谁要这么着急领证啊!我还没告诉爸妈呢。”

季悠泽笑着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以后啊,少在网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嗯?”

祁妙心里清楚,季悠泽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更何况,两人走到今天,本就是情之所至。她突然抬起头,狡黠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季先生,你的动作那么熟练,该不会不是第一次吧?”

季悠泽愣了几秒,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又无奈又宠溺:“傻瓜,男人对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格外郑重,“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你发誓!”祁妙故意刁难,其实不过是想逗逗他。

季悠泽却当真举起三根手指,一脸严肃:“我发誓,祁妙是我季悠泽此生唯一所爱,若有违此誓......”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窗外。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祁妙尖叫一声,猛地往季悠泽怀里缩。季悠泽也被这声惊雷惊得一颤,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作一团。

季悠泽眸光一暗,利落地翻身将她圈在怀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老天爷不相信我,那我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

“喂!季悠泽你这个大S狼——”祁妙的嗔怪很快被淹没在新一轮的温柔攻势中,窗外的雨声渐密,屋内交织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细碎声响,诉说着独属于他们的甜蜜与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