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庄在一片夜色中,安静下来。
熟睡的小卫尧突然从梦中惊醒,
起身就赶紧逃离父母的床上。
他走向祖父的房间,
却发现里面没人。
他发现地上有脚印,
于是,便追随着脚印,一路走过去。
卫家庄说大也并不大,
卫尧与一群小朋友早就把这里跑遍了。
可是,今天这条路却好像从未走过。
卫尧就这么一直顺着脚印,
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口。
房门紧闭,
卫尧悄悄爬上窗户,
向内张望。
只见卫家庄的一些男人在围着烛光小声地说着什么,
那坐在最中间的便是祖父。
卫尧刚想开口叫祖父,
身后突然出来一人,
将卫尧迅速抱走!
那人抱着卫尧跑了好久,
终于慢下了脚步。
卫尧仔细一看:
“阿爹!”
卫尧见阿爹并不说话,突然紧张起来:
“阿爹,你不要抓我回去学裁缝,好不好?
我要跟祖父学卫家棍!”
卫慈放下儿子,静静地看着他:
“学手艺将来依旧可以立足,有何不好?”
卫尧摇摇头:
“不好,就是不好!练卫家棍,他们都会敬着我;要是学裁缝,会被大家嘲笑的!”
卫慈并不生气:
“可是有手艺才可以养活自己。你阿爹也是裁缝,不也挺好的吗?”
卫尧撅着小嘴不高兴:
“不好!如果那样,他们都回不跟我玩了。就像祖父他们悄悄地干什么,也不叫阿爹是一样的。”
卫尧一句话,戳中了卫慈的痛处。
在整个卫家庄,除了卫辛,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做裁缝。
最终,卫慈也只好放弃了子承父业的想法。
反而,将卫辛教的心灵手巧。
一片黑暗,风呼呼的吹着,由近及远,那黑色的旗帜随风飘扬。一个魁梧的背影,身着铠甲,披风随风飘扬。远处像是有声音,但是听得不真切。一点点火光燃起,远处的声音好像又靠近了一些。
这个背影慢慢的抽出佩剑,站稳脚步,沉重的呼吸着。
呼吸减缓。
眼前,
更像一幅画中,
一双稚嫩的小手在学着穿针引线。
旁边的老人在教孩子练拳。
……
闹钟响起。
在朦胧的夜色中,
隐约看到时钟停留在五点半。
日历上显示2024年1月1日。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
摸着黑起床,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
依旧如往常一样,
骑着自行车,
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先生拿起一个档案,
上面写着编号1055号站立文官俑。
在一沓厚厚的档案背后,
老先生写下2023年12月31日,
所有残片修复完成。
这是卫敬堂教授从业40余年,
修复完成的第八个兵马俑。
但是,这八个兵马俑,
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这一次的修复完成,
又是卫教授的一次失望!
卫教授坐在修复台上,打开自己的修复工具。
就这样一个地方,
让他足足待了四十年!
四十年前,
一位满头乌发的小伙子,
抱着对文物的热忱来到这里,
一转眼,已过了大半生。
他多么想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依旧是留有遗憾。
也许,他与兵马俑的缘分还未到。
“还是退了吧?”
卫敬堂终于决定要退休了。
但是,对于文物修复的情感,
始终还是放不下。
实习生孟家轩又是嘻嘻哈哈的来到了办公室,
卫敬堂对于他毛躁十分不满,
可是他手里的一本书却引起了卫敬堂的注意。
那是一本关于秦朝服饰的书籍,
卫敬堂顺手翻开一页,
看到关于秦朝百姓的布衣复原图,
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不对。当时的人不是这么穿的!”
孟家轩不以为然:
“卫教授,我觉得考古的美,就在于可以让大家无限的发挥想象力,为什么非要一板一眼呢?”
卫敬堂有些生气:
“如果只靠想象力,那就干脆不要考古,发挥想象力就好了。考古考古,就是一个不断发现,不断佐证,然后复原古代全貌的过程!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做事情就是浮躁!”
孟家轩见卫敬堂有些生气,赶紧缓和气氛:
“我浮躁,又惹您生气了!那您给我讲讲,这幅复原图,哪里不对了?”
卫敬堂拿起笔画出一个秦朝的布衣。
孟家轩坐看又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
“卫教授,我觉得跟书里的没有多大区别呀?”
卫敬堂一时也解释不清楚,
他看了看周围,
拿起一块白色的布匹,
动手缝了起来。
从不干家务的卫敬堂,
拿起针线却是驾轻就熟。
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针线在他手上,
就像是自己穿梭在布匹之间。
不用大脑过多的考虑,
仿佛就像是天生的肌肉记忆。
这种娴熟,
让孟家轩看到发呆!
半个小时的时间,
卫敬堂已经制出一个雏形。
但并不知效果如何,
一抬眼,看到了小孟,
多么现成的一个模特。
卫敬堂二话不说,
便把手中的衣服套在了小孟身上。
小孟一照镜子:
“嚯,您这有点东西呀,卫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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