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正常……
洗手间正常……
客厅正常……
走廊……
走廊两边分别是主卧和次卧，次卧那边的墙明显要厚一点，就好像……
这厚出来的墙是后来专门砌上的。
她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然后拽着门口叼着棒棒糖百无聊赖等人的周晏清走进现场——
“诶诶诶，大小姐我还没戴鞋套呢，会破坏现场的！”
周晏清话音落下，见许今朝一直指着面前的那堵墙，忍不住挑眉：“又发现什么了？”
“墙是空心的。”
“空心的怎么了，咱那边的居民楼也有空心的墙。”
“有味道。”
“有味道？”
“嗯。”
许今朝点头，继续用手比划着：“这堵墙里面，有一股腐臭味。”
周晏清怔了一下，眉头瞬间竖了起来。
……
周修远刚准备上车回局里，忽然接到了周晏清打来的电话。
他砰一声关上车门，接通电话骂骂咧咧：“臭小子你最好有事儿，有屁快放。”
“小哑巴……咳咳，许今朝说她怀疑马三拐的家里还藏着一具尸体，让我请示你凿墙。”
周修远：“？？”
了解到始末以后，周修远喊了做技术鉴定的小王来。
拿了特殊工具测试以后，小王很快确定墙内确实埋着东西。
考虑到案情需要，周修远思量再三，一锤定音：“奶奶的，凿开！”
大概一小时以后，大半扇墙被一行人用榔头和各种工具拆除。
随着一块一块砖头被敲下来，那埋在里面的东西时隔不知多久，终于重见天日——
那是一具蜷缩在一起的，已经严重变形的骸骨。
水泥灰遮掩的墙内，他好像一个沉睡的小孩，在无人问津的地方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小王小心翼翼地把骸骨取出，摊平在地上摆好的黑色塑料袋上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娘的，这么小一个孩子，哪个牲口下的死手。”许久以后，周修远一拳垂在旁边的桌案上，气得眼睛都红了。
许今朝戴上手套蹲下来进行初步验尸，曲晓晓站在旁边翻译她的手语——
“右侧颅骨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这一下应该是致命伤。从牙齿来看，应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根据白骨化的程度，死亡时间可能超过了六年。”
曲晓晓说到这里，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十二三岁啊，这不知道的看着骨架还以为是七八岁的孩子呢。
这孩子生前经历了什么啊。
“先带回局里，让小许看看能不能复原被害者的图像。”周修远转头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晓晓，你带两个人去走访一下，看看马三拐在这里住了多久，在这之前还有没有谁住过。”
“收到！”
一行人封锁了现场回了局里，周晏清自然而然地也把许今朝送回了局子门口。
“哎，浪费了我的青椒炒牛肉还有话梅炖小排。”周晏清看了眼凉透的保温桶，又看了眼摸着鼻子的女孩儿，忍不住扑哧一笑，
“又没怪你。只是冷了你不能吃了，没事儿，忙去吧，回头我重新给你送点过来。”
“不好意思。你不用多跑一趟给我送了，我等下去员工食堂吃饭。”许今朝低着头慢吞吞比划着。
因为案发突然，她刚准备吃饭就被周队喊出来赶现场了。
导致一直忙忙碌碌到现在，一口饭没吃。
“哟，大小姐入编了嫌弃起我这个小混混来了？”周晏清弯下腰凑近她，故意夸张地挑眉，
“还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
少年问的散漫，可许今朝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
他好像在乎得要死。
伸手抵着他的鼻尖迫使他往后退了两步并站直，许今朝这才开始比划——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的饭很好吃，只是天气很冷，我不想你多跑一趟。”
而且她刚入职没多久，工资都还没发。
加上她……
不太想联系家里，所以现在依旧是身无分文，吃穿用住全靠周晏清。
周晏清天天载着她出来，那大摩托车很吃油费的。
她脸皮没那么厚……
而周晏清呢，看着许今朝的手语哦了一声，转过头去戴着头盔，遮掩住自己压抑不住的上扬的嘴角：“成吧，那你去员工食堂吃吧。我先回去了，晚上你要下班了BB机提前喊我，我来接你。晚上请你吃宵夜去。”
说完不等许今朝回应，长腿一跨，轻松上了摩托车，扬长而去。
少年离开得匆忙，那鼓鼓生风的黑色皮夹克似乎要飞起来，许今朝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一下，然后转头回了局里。
加班加班加班！
因为粘土用完了，所以想要再还原白骨生前的模样有点儿麻烦。
许今朝粗粗定下三庭五眼大致的位置，打算等明天新的粘土买回来了再做相貌复原。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快要十二点了。
“诶，小许，你还没回去啊？”曲晓晓端着一碗泡面走来，见到许今朝还在办公室里，忍不住一阵诧异。
“刚刚加班完。马上准备走。”
“对了，明天小周生日，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想起什么，曲晓晓忽然凑过来满脸八卦地开口问。
“生日？”
“对啊。小周差不多就是去年这会儿来的青藤市，当时周队想给他过生日，小周不领情，两个人吵了好大一架呢。
这叔侄俩就这样，表面上吵吵嚷嚷的，背地里关系好着呢。今天我还看到周队偷偷打电话给小周订蛋糕呢。诶小许你咋又回办公室了？”
“我……还有些东西要整理，还没结束。马上好。”
周晏清把今天早上晒好的被子给许今朝铺上以后，伸手按了按床榻。
够软和，这小祖宗应该不会再和他嚷嚷硌得慌了。
刚转身走出房间，便有一个黑影从上砸下来。
周晏清本能地伸手接住，趔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扶着突然出现的人儿站稳。
“你就不会喊我去接你啊。”他瞪了一眼突然回来的许今朝。
“这样回来的快。”许今朝一本正经地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