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记棺材铺回来后,林渡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坐在铺子里,看着周围熟悉的纸扎,忽然觉得它们变得陌生而诡异。原来在他眼中只是营生工具的纸人纸马,此刻仿佛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那些关于魂魄、禁术和古老仪式的说法紧密相连。
他开始更深入地研究爷爷留下的纸扎秘术手抄本,不再仅仅是为了学习手艺,而是为了从中挖掘出更多关于锁龙村、七月十五子时命格以及鲁班尺的线索。手抄本中的内容异常庞杂,有些章节甚至写得颠三倒四,似乎是爷爷在极其匆忙或恐惧的状态下记录的。
他重点研究了《三魂七魄图解》和一些关于“通灵”、“引魂”的章节。他了解到,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但并非瞬间消散,会有一个过程。而一些邪恶的术法,正是利用了这个过程,或者利用某些特殊的媒介(比如纸扎、生辰八字等),来干扰、控制甚至吞噬魂魄。
七月十五子时命格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在这个时间和节气下,阴气最重,鬼门洞开,游离的魂魄数量庞大,阳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这种命格的人,天生与阴气亲近,更容易被阴邪之物盯上,也更容易成为某些利用魂魄的禁术的目标。
而鲁班尺,手抄本中称其为“量魂通灵尺”,是林家祖上传下的至宝。除了测量阴阳吉凶,它最重要的功能是“量魂”和“通灵”。“量魂”并非简单地测量魂魄的大小或强弱,而是能够感知魂魄的存在、状态,甚至追踪魂魄的轨迹。“通灵”则更为玄乎,据说在特定条件下,鲁班尺能够帮助使用者与阴间的存在进行沟通,或者看穿一些隐藏在阳间的阴邪。
林渡尝试着按照手抄本里的一些模糊提示来使用鲁班尺。他发现,当他集中精神,将鲁班尺对准空气中某个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时,尺身上的乌光会增强,并能隐约感知到一股微弱的气流或能量波动。这验证了鲁班尺确实能够感知到某种非物质的存在。
然而,鲁班尺的更深层功能,比如如何解读尺身上显现出的复杂纹路和符号,如何真正地“量魂”和“通灵”,手抄本中记载得非常简略,或者语焉不详。这让林渡有些沮丧,感觉自己手握至宝,却不知道如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
夜深了,林渡依然坐在工作台前,借着昏黄的烛火翻阅着手抄本。铺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翻书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微弱的,哀怨的,像是婴儿的哭泣声。
那哭声并非从外面传来,而是直接回荡在铺子里面,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又仿佛从墙壁深处渗出来。
林渡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鬼婴啼哭!这是他在手抄本里看到的一种非常不祥的征兆,据说只有在至阴之地,或者有至阴之物出现时,才会听到这种哭声。
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周围游荡。林渡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笼罩着他,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猛地抓起鲁班尺,将尺子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尺身上的乌光瞬间大盛,发出一阵强烈的震颤,仿佛在警告他巨大的危险。
他顺着鲁班尺的指示,看向了铺子角落里摆放着的一个未完成的纸人。那纸人只是一个粗略的骨架,还没有糊纸和上色。此刻,那鬼婴的哭声,竟然隐隐约约地从那纸人骨架中传出来!
怎么可能?!纸人骨架怎么会发出声音?难道鬼婴的魂魄,附在了这个纸人骨架上?
林渡感到毛骨悚然。他想起了手抄本中提到的纸扎禁术,其中有一种就是利用纸扎作为媒介,引魂入体,从而操控魂魄。难道这个鬼婴,是被某种力量引到了他的铺子里,并且试图附着在他的纸人上?
他紧握鲁班尺,尺身上的乌光将周围的阴冷驱散了一些,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依然存在。鬼婴的哭声变得更加凄厉,仿佛带着强烈的怨气和痛苦。
林渡尝试着将鲁班尺对准那个纸人骨架,心中默念着手抄本里模糊记载的“量魂咒语”。他并没有真正掌握咒语的用法,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当他念出那些古怪的音节时,鲁班尺的乌光竟然更加强烈,尺身上显现出的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同时,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力量从鲁班尺中涌出,向着那个纸人骨架而去。
那鬼婴的哭声瞬间变得更加激烈,仿佛被某种力量刺激到了。纸人骨架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林渡知道,鲁班尺的“量魂”功能被激活了!它正在尝试感知或驱逐附在纸人骨架上的鬼婴魂魄!
他咬紧牙关,继续集中精神,将鲁班尺的力量导向纸人骨架。那乌光如同细密的电网,将纸人骨架笼罩起来。鬼婴的哭声变得断断续续,带着不甘和恐惧。
最终,在鲁班尺持续的驱逐下,纸人骨架猛地一震,一股极淡的黑气从骨架中飘散出来,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鬼婴的哭声戛然而止。
铺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
林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成功了!他用鲁班尺驱逐了一个鬼婴魂魄!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他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了鲁班尺的强大和神奇。这把尺子,不仅仅是量魂器,更是一件能够对抗阴邪的法器!
这次经历,也让他更加确定,那三份诡异的订单并非偶然。七月十五子时命格,锁龙村,纸扎禁术,魂魄操控,这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他,正处于这张网的中心。
那个鬼婴魂魄,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与那些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人有关?他们是否正在遭受着魂魄被操控的威胁?
他看着手中的鲁班尺,眼神变得复杂。这把尺子,既是他身处危险的证明,也是他对抗危险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掌握鲁班尺的全部功能,必须彻底弄清楚爷爷留下的纸扎秘术,以及隐藏在锁龙村背后的真相。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那些可能无辜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那个纸人骨架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骨架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林渡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阴冷残余。他将鲁班尺贴在骨架上,尺身上的乌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看来,鬼婴的魂魄已经被彻底驱逐了。
这次事件,让林渡更加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但也激发了他的斗志。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主动出击,揭开订单背后的真相,弄清楚那个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谜团。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危险,更可怕的秘密,或许还在等着他。
他拿起鲁班尺,对着空气中的某个方向轻轻一量。尺身上再次泛起微弱的乌光,仿佛回应着他的决心。
夜色深沉,铺子里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林渡坚毅的侧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依靠自己,依靠手中的鲁班尺,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所有挑战。
那个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谜团,是解开一切的钥匙。他必须找到更多拥有这个命格的人,了解他们的经历,或许能从中发现更多线索。
而锁龙村,那个被淹没的神秘村庄,更是他绕不过去的坎。那里,埋葬着家族的秘密,也埋葬着那个可怕仪式的真相。他必须想办法进入锁龙村遗址,亲自去探寻一切。
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逐一展开。而他,林渡,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命运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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