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啼哭事件后,林渡开始更加积极地使用鲁班尺,不仅用来感知和净化铺子里的阴邪之气,还尝试着去感知周围环境中的异常。他发现,当他将鲁班尺对准城南荒坡的方向时,尺子会发出比平时更加强烈的震颤,这说明荒坡之下,锁龙村遗址中的那股力量依然存在,而且非常强大。
他也在加紧研究锁龙村遗址带回来的破碎纸张,并试图寻找能够辨认古老文字的人。他知道,那些文字是揭开石碑秘密的关键。然而,这种古老的文字早已失传,寻找懂得它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再次遇到了那个在鬼市中出现过的神秘老妪。
这一次,老妪并非出现在鬼市,而是在一个寻常的白天,出现在了林渡的铺子附近。她依然穿着那身破旧的寿衣,佝偻着身子,拄着骨头拐杖,仿佛一个迷路的普通老人。
林渡看到她时,心中猛地一跳。他立刻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鲁班尺,尺身立刻泛起了微弱的乌光,预示着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老妪似乎没有注意到林渡的警惕,她缓步走到铺子门口,停了下来。她浑浊的眼睛望向铺子里,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老妪沙哑着嗓子说道,声音在白天听起来没有夜晚那么诡异,但依然带着一种腐朽和阴冷的气息。
林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您……怎么找到我的?”
老妪笑了,那笑容依然难看,但这一次,林渡似乎在那笑容中看到了一丝无奈。“想找到你……并不难。你的身上……有量魂器的气息……”她指了指林渡藏在袖子里的鲁班尺。
林渡心中一惊,没想到鲁班尺的气息如此容易被感知到。他索性将鲁班尺拿了出来,乌光在白天显得有些暗淡,但依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您到底是谁?”林渡问道,他知道,这个老妪绝非等闲之辈。
老妪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盯着鲁班尺看了半天,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把尺子……我认识……”老妪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悠远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它不叫量魂器……我们叫它……镇龙尺……”
镇龙尺?!
林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镇龙尺?这个名字,与锁龙村有什么关系?难道锁龙村的“锁龙”二字,就与这把尺子有关?!
“镇龙尺……”老妪继续说道,“它是我们村子的圣物……用来镇压……镇压村子底下的那个东西……”
村子底下的那个东西?!镇压?!锁龙村的“龙”,难道指的不是龙,而是某种被镇压的可怕存在?!
林渡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触碰到锁龙村最核心的秘密。
“您是……锁龙村的人?”林渡颤声问道。
老妪的眼神变得更加哀伤,“我……曾经是……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游魂野鬼……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去……”
游魂野鬼?!她果然不是活人!
林渡心中一凛,但他没有表现出恐惧。他知道,现在是了解真相的最好时机。
“锁龙村底下……镇压着什么东西?”林渡问道。
老妪摇了摇头,“那个东西……无法用言语形容……它带着最原始的混乱和邪恶……一旦挣脱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那……村子为什么会淹没?”林渡追问,“您说……是人为的……与那个仪式有关……”
老妪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个仪式……是为了加固镇压……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需要进行一次祭祀……用特殊的命格之人……来献祭……从而增强镇龙尺的力量……”
祭祀!特殊的命格之人!七月十五子时!
老渡所有的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锁龙村的仪式,就是用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人作为祭品,来增强镇龙尺的力量,从而加固对村子底下那个可怕存在的镇压!
“为什么是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人?”林渡问道。
“因为他们的命格特殊……阴气极重……他们的魂魄……最适合用来献祭……”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麻木,“这是祖先传下来的方法……我们别无选择……”
“那为什么会出岔子?村子为什么会被淹没?”林渡问道,他想起了脑海中闪过的洪水画面。
老妪的眼神变得空洞,“那一次……我们选中的祭品……她的怨气太重……仪式进行到一半……她引动了某种力量……与村子底下的东西产生了共鸣……镇压被打破了一部分……洪水……洪水就来了……”
怨气太重的祭品?引动力量?与村子底下的东西产生共鸣?
林渡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鬼婴,会不会就是那个“怨气太重的祭品”的孩童?
“那场洪水……不仅淹没了村子……也释放了部分被镇压的力量……”老妪继续说道,“村子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我的魂魄……也被困在了这里……无法超脱……”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渡不解地问,“您是想让我继续那个仪式?还是想让我阻止它?”
老妪抬头看向林渡,浑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那个仪式……是错误的……用活人献祭……是会遭到报应的……”
“但是……那个东西……它随时都可能彻底挣脱束缚……”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如果它出来了……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
林渡沉默了。他理解了老妪的矛盾。她既认为那个仪式是错误的,是罪孽,又害怕村子底下那个可怕的存在挣脱束缚。
“您在鬼市里说……量魂器应该交给该拥有它的人……是谁?”林渡问道。
老妪的眼神再次看向林渡手中的鲁班尺,或者说,镇龙尺。“你……你继承了它……或许你就是那个该拥有它的人……或者说……你注定要面对这一切……”
注定?林渡感到一丝无奈。原来他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或许就与锁龙村,与这把镇龙尺,与那个可怕的存在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林家……是镇龙尺的守护者……”老妪说道,“你们的祖先……就是当年带着镇龙尺逃出来的人……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秘密……也寻找着能够彻底解决那个东西的方法……”
林家竟然是镇龙尺的守护者!而爷爷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怪不得爷爷临终前会给出那样的警告,怪不得手抄本中会记载那么多关于魂魄、禁术和锁龙村的内容!
“那三份订单……是谁下的?”林渡问道,“是为了重启那个仪式吗?”
老妪点了点头,“是……那些想要重启仪式的人……他们找到了新的七月十五子时命格之人……他们相信……只要重启仪式……就能彻底镇压那个东西……”
那些想要重启仪式的人……他们是谁?他们为何如此执着于这种邪恶的仪式?
“是谁?”林渡急切地问。
老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的气息很隐蔽……但他们很强大……他们能够操控魂魄……能够使用禁术……”
操控魂魄!禁术!林渡脑海中闪过鬼市中的模糊人影,闪过王老板提到过的关于他爷爷研究禁术的事情。
“你手中的镇龙尺……是唯一能够对抗他们的东西……”老妪看着林渡,“用好它……或许你能阻止一切……”
阻止一切?林渡感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他一个普通的纸扎匠,要如何对抗那些能够操控魂魄、使用禁术的强大存在?
“您能帮我吗?”林渡问道。
老妪苦笑一声,“我只是一缕残魂……被困在这里……力量微弱……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
她的话让林渡感到一丝失望,但也更加坚定了依靠自己的决心。
“记住……七月十五子时……就是仪式重启的时候……”老妪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野塘之下……那个东西……正在被唤醒……”
老妪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等等!”林渡急忙问道,“锁龙村遗址那块石碑上的文字……您能辨认吗?”
老妪模糊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石碑……记载着关于镇龙尺的秘密……和那个东西的弱点……”
弱点!林渡心中一喜。原来那个可怕的存在,也有弱点!
“我……我能感觉到一些……但已经记不清了……”老妪的声音越来越弱,“那些破碎的纸张……上面有补充……如果你能解读它们……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破碎的纸张!果然!那些从锁龙村遗址带回来的纸张,是解开石碑文字的关键!
“谢谢您!”林渡诚恳地说道。
老妪模糊的身影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阴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
林渡站在铺子门口,脑海中回荡着老妪的话。锁龙村,镇龙尺,被镇压的可怕存在,古老邪恶的仪式,七月十五子时命格的祭品,人为的洪水,林家的守护者,以及那个东西的弱点……
所有的谜团,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但新的危机也随之而来。他知道,七月十五子时,他必须再次前往城南荒坡,阻止那个可怕的仪式。而他手中唯一的依仗,就是这把被称作“镇龙尺”的鲁班尺。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尺子,尺身上散发出的乌光仿佛带着古老的使命和沉重的责任。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尽快弄清楚破碎纸张上的内容,找到那个可怕存在的弱点,并且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那个想要重启仪式的神秘势力,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有多强大?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林渡的心中充满了未知和担忧,但他眼神中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勇气。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守着纸扎铺过平静生活的年轻人,他体内流淌着锁龙村守护者的血脉,肩负着镇压邪恶、守护世界的使命。
他相信,只要掌握了镇龙尺的力量,只要找到了那个东西的弱点,他一定能阻止那个可怕的仪式,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而这一切,都必须在七月十五子时到来之前完成。
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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