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一个声音从后边响起,一个小孩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向前跑。
可是因为受伤,他跑得很慢。
终于,他还是被抓住了。
看着前方被按在地上,痛苦的女人,那小孩突然大喊。
“妈妈,小龙不想离开你,小龙就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他爬向了那个女人,想再一次和自己母亲相拥。
“真是一对情感深重的好母子呀,让人好羡慕呀。”
一个有些胖的,但是身上又穿金戴银,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在旁边笑道。
她,叫祝玉香,是扈城首富张啸天的妻子,扈城最大豪族祝家的千金。
此时,她正在处理她老公的外遇,一对小三母子。
在看腻了人与人之间脆弱的感情后,她本来不再期望人的感情还能有多重。就想着立马处理了这对母子,好回去教训她的老公。
“处理掉他们。”有点儿微胖的祝玉香看向了她身旁的一个一身西装的壮男。
“好的姐,我立马就处理掉。”
说着,只见那西装男立马从怀中掏出刀子,向那对母子走去。
“小龙,听我说,一会儿我拉住他,你就先跑,头也不回地跑。今天被他们抓住了,妈妈已经必死无疑了。”
那女子小声告诉一旁的孩子。
这些人,都是祝家私养的爪牙,专门负责替祝家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天,他们跟着女主人,一起收拾他们祝家养的一条狗,张啸天的情人。
他们有一个习惯,能一个人干的事,绝对不两个人干。所以即使他们有十几个人围着二人,却只有他一个拿着刀,准备去结果这一对可怜的母子。
而其他人,他们此时或警戒,或看戏,还有分神打趟的。对他们来说,他们觉得这种司空见惯了的事太无聊了,只想着能早点儿结束,好回家享受去。
就见那人慢慢靠近,他把刀举起来,准备先宰杀那条母狗,因为小孩子没有威胁,先除掉大人,此事就成了九成了。
这时,只见那女人如发疯一般向他冲来。他一声冷笑,立马一脚将那女子踢翻。随即继续亮着那明晃晃的尖刀,向女子走去,宛如一个死神拿着镰刀,要来收割那女子的命。
这时,那人突然感觉腿上吃痛,就像被马蜂蛰了一样,低头一看,发现竟是那孩子在咬自己的腿。
那个只有六岁的小孩,竟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痛苦,他明显不可置信,立马就要提刀先宰了他。
而旁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笑了起来。
“行不行呀,细狗,不行了叫哥们帮忙。”
此时,那人听到后,又羞又恼,随后便恼羞成怒,放弃了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想法,收起刀,立马一脚将那小孩,像踢足球一样踢了出去。
然后他再次走到哪女人的跟前,可是等他刚走到女人那儿,那该死了小孩,又是立马抱住了他的腿,在他腿上,宛如一直超大号的蚊子一样,看起来像是在吸他的血。
他惊奇,他刚才的一脚,势大力沉,他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抗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抗住了,好像还没有啥事儿。
而抱住他腿的小孩,哪能没事?那小小的稚嫩的身躯,是扛不住那一下的。被踢出去的瞬间,他就立马喷了一口血,此时的他,内脏像火烧一样地疼痛。
可是母亲还在眼前,他怎能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杀?
一想到这儿,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那人冲去。然后,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小孩的血还在从口腔中往外流,那人看到这一幕,大喊了一声。
“小杂碎,弄脏了我的裤子,该死。”
随后直接拿起刀来,想一刀捅死他。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刀子的确捅到人了,但是倒地的却不是那个小孩,而是一个女人。
这时,他才发现,之前那个在地上不能起身的女人,不知道何时起,就已经爬起来了。就在他的刀子快要落下来时,她一个闪身,替自己的孩子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此时,孩子的命是保下了,可那女人,已经躺在血泊中,动弹不得,只能微微抽搐几下。
小孩此时完全慌了神,面对一直陪伴自己的母亲,自己唯一一个亲人,就这样倒下了的事实,他顿时手足无措,在一旁跪着,一动不动。
“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旁边一人说道。
那人此时才将目光看向了小孩,正当他准备杀掉小孩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留下他。”
那人闻言,立马停下了动作。
说话的正是祝玉香,她本来是准备将这对母子都杀掉的,可是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他好像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就在刚才,孩子面对强敌,一遍又一遍地冲上去搏斗,她就突然间觉得,要是也有人愿意为自己这样做,她就好满足呀。
于是,她叫住了准备动手的手下,问那小孩。
“你愿意做我的孩子吗?”
小孩好像没听到,还在那儿愣神。
“喂,小鬼,夫人问你话呢!”
原先准备杀死小孩的那人这时候大声喊道。
小孩这才反应到,正当他想要摇头的时候,他发觉母亲,就那样看着自己,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只能用眼神给他示意,好像是在说,答应她,答应她。
他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母亲的话,还是怎么地,就那样答应了那个女人。
从此,他成了扈城首富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就是大名鼎鼎的祝家的大小姐。
而他原来的母亲,已经身死,最后,她被像垃圾一样被扔进一个大坑,然后覆土掩埋,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本还欲看母亲一眼,只是那胖女人一个凶狠的眼神,就将他瞪了回来,拉着他的手,就坐上汽车,离开那儿了。
那一夜的扈城,好像啥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祝玉香虽然家财万贯,家族地位显赫,可不知道咋回事,就是不能生育。这才将这小孩收养,给他取名张晨龙。
而她在得到这个孩子后,不觉母爱泛滥,对他十分的好,仿佛要将她的亲情都要赋予他一样。
可他知道,那是杀母亲的凶手,他将来一定要报仇。
而作为他亲身父亲的张啸天,自然十分开心。毕竟张晨龙就是自己的儿子,能从原配手上活下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而能让自己的儿子待在自己的身边,他自然是开心的,至于自己的那个小三,他丝毫不以为意,毕竟只要有钱,咋样的女人不能拥有。
他也是当初看她长得漂亮,一不留神,就留了这么一个种。
在他还没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也十分疼爱张晨龙。
而张晨龙自从那次事后,就经常做恶梦。
梦中,一次次看到母亲惨死的模样,然后一次次他想救,但又救不回的无奈,就那样深深地侵蚀着他的心。
今天,他又做梦了,只不过在梦中,一个漂亮的女人,替他打败的那些坏人,她只是吹了一口气,就将自己的母亲从地上唤起。
母亲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才发觉,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连忙扑进母亲的怀抱,原来母亲的怀抱,是这样温暖呀。
他好想永远地与母亲一同拥抱下去。
“小子,别发烧。”
一个突兀的男声响起,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张晨龙睁眼一看,竟然是之前抓自己的人贩子。
虽然那人此刻对自己一脸嫌弃,但他发现那人的面像不再像之前那样猥琐了,反了多了几分英气。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想,随后想起来之前与自己一同被抓的女孩子,就因为叫了人家一遍人贩子,就被一巴掌,把嘴都打烂了。
他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着,想着这男人的真名,终于,他找到了。
“陈栋惜,你喊什么?”
男人昨晚本来听得开心,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也不怎么累,就这样坐着。发觉这个小鬼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动。自从当时他出手到了那女孩后,他不知道是咋回事,自己的心,好像变得柔软了,于是也就没有驱赶这小鬼,允许他靠着自己的胳膊睡了。
他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发现这么多年,竟一团糟,于是自怨自艾,一直到深夜。
后来,他也睡着了,醒来还是被一个东西在自己胳膊上蹭来蹭去,这才将他弄醒。
醒来后,发觉是那个小鬼,顿知他肯定是做好梦了,觉着这样也挺可爱的。于是就在看了会儿后,才出声将他叫醒。
昨天他从女孩的口中听到,发觉这小鬼的人生竟如此悲惨,顿时心生怜悯,对这小鬼无意间不那么凶暴了。
“好啊,敢叫我大名,是不是你妈妈没教过你礼貌?”
说着,他抓过张晨龙就要揍。随即一个念头在心头一闪,他竟奇迹般地放下了拳头。
他已经没有妈妈了,还有谁教他礼貌呢?
“哎。”男人叹了一声,道:“叫我陈叔,或者像那个混蛋一样叫我人贩子都可以。”
张晨龙原想着自己叫错了他的称呼,他一定会像之前一样气急败坏,将自己大揍一顿的。可怎么也想不到,那男人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瞬间感动了。
一股委屈的泪,不知何时,就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
“陈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晨龙看着陈栋惜的衣袖道。
这时候,陈栋惜才发觉自己的衣袖被张晨龙的口水给弄脏了,他大骂了一句,“真倒霉,我就这一件衣服好不?你要是不能给我卖个大价钱,我剥了你的皮。”
说话的陈栋惜,自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他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张晨龙,好让他以后不要再这么做。
但是显然,那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张晨龙早就被这个男人给吓过了,他不可能故意做这种事。今天只是他无意识,并非出于主观做的这一件事。
“你们吵不吵?我还没睡好呢。”
此时一个娇嫩的声音从后方传起,二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忘了一个昨天一直同他们在一起的人。
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陈栋惜觉得,这女孩好像,比昨天大了一点儿。
还没等他先说话,那女孩就说了。
“陈栋惜你,昨晚上为何会傻笑?”
他这才发现,昨天晚上独自一人时说的话,这小女孩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哦,我在祭奠。”
“祭奠什么?”
“祭奠自己,悲催的人生。”
好吧,那女孩瞬间无语,没想到这陈栋惜还是个哲学家,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接下来咋办?”那女孩道。
“当然是找买主卖掉你们呗,我可是没钱花了,再不开张,就要喝西北风了。”
好啊,还想着重操旧业是吧,昨天的工作,都做到狗身上了。陈栋惜呀,陈栋惜,你再这样,本姑奶奶也救不了你了。
女孩想着,给他回了一个白眼。
随即陈栋惜说:“不了,开玩笑的,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我还能干别的,这人贩子的生涯,我已经干够了。害了那么多人,同样,也害了我自己。”
“你能这样想很好,陈栋惜,你真的没让我失望。”
女孩闻言,很是开心。
自从她昨天晚上看到陈栋惜没有把趴在他胳膊上的张晨龙赶走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陈栋惜心中的某个小种子长成的幼苗,终于开花了。
“小丫头,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吧。我还要去挣钱,我不工作,可没有人把我肚子喂得圆滚滚的。”
陈栋惜显然是借此讽刺那女孩,因为她昨天吃的,竟然比他一个大人都吃得多,硬是把肚子吃得鼓鼓的,方才罢休。
“我有名字,我不叫小丫头,我叫殷月童,昨天我没想起来。”
她用同样的方法驳了一下陈栋惜,然后又说:“这一百万放在你的面前,你不挣了?”
闻言,陈张二人,顿时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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