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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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早晨。出了太阳,看着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阳光洒在石板地上,看着今日天气也稍暖和了些。

时若喝了两天的药,感冒好的也差不多了。

她吃完了早膳后,穿了一身轻便稍紧身的衣服就出门了,还在身上披了件厚披风。也不敢少穿,害怕又再次感冒了。

随后,便拿着那把木剑去找安馥观了。

时若从自己那里走了一段距离后,便走到了他的门前,敲了敲门。

“安馥观,你在里面吗?”时若出声道。

不一会儿便听了渐近的脚步声。

“嘎吱。”门被从内打开。

安馥从里面走了出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劲身黑衣很惹眼,衬得他很白,意气风发。

他随意扫了眼时若手里拿的东西。

是制给她的那把木剑。

然后看向她这个人。

穿着与以往不同,她身着藕粉色轻衣,气色很好,就是整个人看起来很瘦,跟个纸片似的,连外面披着的那厚披肩也都显得瘦,但也不是那种干瘦,该有的还是有的。可能在安馥观眼中,时若这就算是瘦的了。但在女子中,时若这属于正常,可能比平常女子都还要胖点的。

“感冒好了?”安馥观出声询问道。

“嗯,好的差不多了。你今日有空吗?”时若对着他说道。

安馥观闻言,知道了她的意思。

教她习剑。

他看着时若笑了笑,说:“有啊。”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可以。”安馥观笑着点了点头。

“你吃早膳没?”时若对安馥观说道。

“还没,怎么?你要给我做早膳?”安馥观看着时若玩笑道。

时若闻言,直接忽略了后面那两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淡淡的。

“那你先用膳,我在正厅的院子里等你。”

说罢,刚想转身离开。

安馥观说:“不用,我今早不想吃早膳,一起过去吧。”

时若身子弱,若等自己吃完早膳,可能会受寒,虽然气候有些回暖了,但经久了还是受不了的。虽说时若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弱,但安馥观也不想让她多等,再说自己以前也没怎么吃过早膳,吃与不吃其实都相差不大,干脆也就不吃了。

“你确定?这习剑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

安馥观脸上还是带着笑,说:“确定啊,之前不也没怎么吃,又饿不死。”

算起来,到这里吃的早膳好像还只有和时若一起吃的那次吧。

“那你先去正厅的院子里等我,我待会就过去。”

说罢,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安馥观的声音。

“你去哪儿?”

时若没回头,回道:“回房间拿东西,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安馥观看了时若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进屋拿了木剑去正厅院子里等她。

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安馥观也没多问。

他坐在正厅的院子里石凳上,单手搁置在石桌的边缘上,撑着一侧的脸颊,眯着眼,懒散的感受着阳光洒下来的温暖。

等了一会儿,安馥观睁开了眼,见时若还没来,刚想起身去寻寻,这时,时若踏在石板地上走了过来。

安馥观闻声,侧头看去。

时若不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用褐色的油纸包裹着。

她看见安馥观朝着自己望来,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时若是回去拿了昨日出去买的米糕了。

这米糕也算是这儿的特产,买的时候还专门问了一下那个商主,这米糕会不会容易坏,商主回答说不会,但也要在三两日之内把它食用了。

正好今日安馥观说今日没吃早膳,时若想着把这米糕拿给他吃,虽说没有吃早膳那么有营养,但肚子也算填了点东西,毕竟自己让人家教习剑,怎么招也因要想得周全些吧。

时若拿着手中的米糕,快步走到了安馥观的前面停下。

她拆开纸线,拿出里面的一块米糕出来,伸手递到安馥观的面前,“安馥观,这是给你的。”

安馥观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再看了看她手中递过来的米糕,一时也没说话。

因为他还是坐着的,所以两者框在一起,好似女子伸出手来,朝他递去曙光。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神态

时若说这米糕很好吃,昨日才买的,没有坏。

她光顾着自己说,没怎么注意到见安馥观在那里傻愣着,最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愣着干什么,拿着。”时若抬了手中的米糕,对他说。

安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愣了神,是从哪里开始的呢,也没来仔细细想,回过神来,眼中重新带着碎光笑看着时若。

“没。”

说罢,附身上前,咬下了一口米糕。

随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坐姿。就好似时若在喂他一般,而他也表现的十分自然。

安馥观细细品味着那米糕的香味,之前也是吃过的,那时他觉得也不是很好吃,可以入口而已,不过今日尝了,怎么比之前的味道更好了,那米糕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在他的口腔的每一处。些许那米糕上缀了些桂花蜜吧。

安馥观想着,玉儿卖得比我好吃多了。

时若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怔愣了一瞬。

原本她的意思是想让他自己拿着吃的,可谁知他还倾身过来咬了一口。

“你这是做什么?”时若开口说道。

“你不是在喂我吗?”安馥观不要脸的回答。

“谁喂你了。”时若有些无语。

“啊?那我理解错了?”安馥观笑着开口说道。

时若闻言,不再理他,把他咬了一口的米糕放回油纸中,放置在石桌上,:“你自己慢慢吃吧。”

安馥观嘴角带着笑意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去,看样子是有些气了?

时若说完,也没看他的表情,拿着那把木剑,转身离去。

安馥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丝带着暖阳,缕缕随风飘扬。

他摇头笑了笑,伸手拿起放在石桌那块咬过的米糕,递进了嘴中。

时若走到了院子中点的位置,把身上披着的披肩给取了下来,搭放在了杏树上。

本应在这个季节杏花是没有开的,也不知为何,这株杏花开得这么早,而且还是在边塞出的杏花,也不知这府前一位的主人是怎么把它照料的这么好,居然在边塞也能开花,树干大约要两人才能环抱的完,这也令时若很是吃惊。

杏树上枝枝繁花,淡雅清秀,带着丝丝冷香,恐是有些寒气混着香味一同散发出来。

要说是花树,那时若最喜欢的便是杏花树了,所以当时看见有这么粗壮的杏花树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来后也是细心照料着,既不损了前府人的一片用心,也让自己成为让它成长开花的育根人之一。

她尽量把披肩搭在了花不是很多的树枝上。

然后活动了活动了自己的身子,以免到时候给弄伤了。

时若手脚四处都活动了好一会儿,让身子彻底暖了起来。

安馥观看着她,见她活动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吃完了手中的米糕,便拿出方帕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糕屑,随后又擦了擦手指,方才把帕子放置一旁,拿起木剑走了过去。

“热好身子了?”安馥观问道。

时若继续身子的热身动作,看了他一眼,闷闷的回道:“嗯。”

安馥观闻言,抱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时若觉得也活动的差不多了,便看向安馥观:“你不活动活动吗?”

安馥观看着她回道:“刚才已经活动过了。”

“哦,好吧。”时若回后,二人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时若比划了两下剑。

“好。”

话落,两人便开始了正式的习剑。

“首先,持剑是我们习剑的第一步,只有把剑给持好了,我们才能练好剑,使出招式,但这也是很多人会忽视的问题。”安馥观开口说道。

时若边听着,边点着头。

“接下来,我们便先来学习反手持剑。”安馥观边说着,边握着剑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教着时若。

两人是面对面的,这样以便更好的教学。

“先握拳的方式握住剑柄,然后将食指和中指伸出来,接着,大拇指搭在无名指和小拇指上。”

安馥观边说,边演示着,很慢,很有耐心。

时若也跟着他的动作照做,握好了剑。

“不错。就是这样。”安馥观带着笑意说道。

“那接下来呢?”时若问道。

“这步还没完呢,就想下一步了?”安馥观继续笑着回道。

“反手持剑,放在身侧,这便是起式。”

时若闻言,跟着照做。

安馥观紧接着说道:“五指不能太松,无名指、小拇指以及大拇指都要使劲扣住剑柄,食指和中指也要用力压住。这练习的是五指的劲和手上的筋骨。”

时若开口说道:“拿剑确实有些困难。”

“这是自然的,所以需要多加练习,练得扎实些,才好开展下一步的练习。”

“嗯,我知道了。”时若回答道。

“那这一步先算是过了吧,我们进行下一步。”时若对安馥观说道。

“猴急吃不了热豆腐。”安馥观说道。

时若说:“我之后会再慢慢练习的。”

“看在你这么求学若渴的份上,那便继续教吧。”

时若闻言,点了点头。

“练剑,也是有基本的剑法的,便有所谓的八大剑和十三剑以及其它的,但我们现在只需要把这些先练好。”

“八大剑分别是劈、撩、挂、云、点、崩、截、剪。十三剑是点、刺、劈、扫、带、抽、截、抹、撩、击、挂、托、拦。”安馥观一一叙述出来。

“这些是要全部都要学会和掌握吗?”时若问他。

“嗯,这些都是习剑的基础。”安馥观回答她。

“接下来,我一一教你,可能几个时辰下来学不了多少,但我们要的是学通和学精,不追求效率,只追求质量。”

“好。”时若回答。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两人没练多少,只是练了八大剑的前几个招式,因为还要时不时的纠正一些不怎么规范的动作,

“这抬高点。”

“这要用力。”

“姿势不对。”

“剑力软弱无力。”

但,即便是这样,时若也觉得很不错了,感觉到很充实的一天,应该今夜倒床就能睡吧。

两人坐在石凳子上休息,天色已然是暗淡了下来了,只留一抹红云露出天角来。

喝着淡茶,吹了吹没由来的清风,轻扶带走脸上的热意,来到杏树跟前,催促着繁花的飘落。

正如它所愿,抚走了片片杏花,毫无章法的曼舞于空中,一些不听话的,落在了石桌上,掉进了茶盏中,也不知杏花和淡茶融合会是怎样的?

“今日感觉如何?”安馥观声音淡淡响起,问着时若。

“还可以。”时若看着茶盏里的那瓣杏花回道。

安馥观说:“明日呢?”

“那你有空吗?”

“我随时都有,只要是你。”

时若闻言,眼眸轻颤了下,随即移开了一直落在茶盏的目光,抬眼看向安馥观。

这才发现,他好像已经盯着看了自己好久,但时若不确定。

过了良久才开口道:“那我们明日也同今日的时辰一般。”

“好。”

可能是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安馥观岔开话题。

“瞧着时候不早了,晚膳应该好了吧,一起过去。”安馥观开口说道。

时若没说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今日习剑的原因,时若吃的也有些多,但鉴于上次半夜起来跑茅房的那次,她可是悠着点吃的,尽量没和水一起用膳。

吃完饭后,两人也没过多的交谈,只是相互道了别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不过在时若临走前,安馥观提醒她要用热水泡泡,再拉伸一下,要不然隔天早上起来会很酸痛的。

时若一一应下,对他道了声谢,也同样学着他的样子叮嘱着他,随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馥观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转角消失后,才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一眼用一根手指勾提着的东西,是还剩下几块的米糕,笑了笑,哼着悠悠小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