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晨曦刺破云层时,青铜铃铛在桃枝上发出细碎呜咽。归澜伸手去扶,指尖却被铃舌逆鳞划破——血珠坠入莲池的刹那,三十三重星河突然倒转。
阿姊!星烬的龙尾卷住险些跌入池中的婴孩。沉睡的烬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青莲花钿正将朝阳折射成血色光柱,笔直刺向池底星链深处。
玄鳞剑灵在桅杆上发出龙吟,剑气搅碎的光斑里浮出诡异画面:十万青铜棺椁正沿着某种星轨移动,每具棺盖的命纹都延伸出血线,在虚空织就巨型血管脉络。
是巫祖星链。剑灵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残魂凝成的虚影落在甲板,当年老匹夫剜心时流的血
话音未落,莲池突然沸腾。陆白残魂抱着弑神钟破水而出,钟身上十二道裂痕竟与星链血管完美契合:潮儿的天道烛火...在星链尽头!
星烬的龙角燃起幽蓝火焰,逆鳞剑气突然失控。归澜抱住浑身抽搐的妹妹,惊觉她后背浮现青铜星图:阿妹在吸收星链能量!
仿佛印证这句话,池底十万星河突然收缩。烬海腕间铃铛崩裂,东华帝君的眼球腾空而起,瞳孔里映出初代巫祖的法相——那法相心口插着的,正是归潮消散前最后凝成的天道烛火!
原来如此...玄鳞剑灵突然大笑,残魂化作流光注入星舟,老匹夫用潮儿的天道烛火做星链燃料,我们都被骗了!
星舟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桃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归澜的钟杵刺入甲板,惊见木质纹理里游动着青铜色血丝:这些桃树...在给星链供血!
阿姊看天上!星烬的龙尾指向晨曦,朝阳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巨钟。钟摆是十万串命纹凝成的锁链,正缓缓垂向人间界。
弑神钟突然自鸣,声波震碎三千里海浪。陆白残魂在钟声里明灭不定:殊儿的情魄...在钟摆里!
仿佛响应他的呼唤,钟摆锁链突然绷直。灵殊的涅槃火自虚空燃起,火舌舔舐之处,星链血管开始崩解。然而每断一根血管,莲池里的星河就黯淡一分。
不能断!剑灵的声音从桅杆传来,星链连接着烬海的命魂!
仿佛印证这句话,婴孩突然发出啼哭。青莲花钿渗出金血,在甲板勾勒出完整的星链图谱。归澜的钟杵突然不受控地刺向图谱中心,被星烬的龙角死死抵住:阿姊清醒些!
是星链在操控...归澜眼中浮出青铜色咒文,钟杵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潮儿在叫我...
千钧一发之际,烬海的小手突然抓住钟杵。婴孩瞳孔化作混沌青莲,三十三重天的投影自眼底射出,在虚空拼出惊人真相——所谓星链,竟是初代巫祖用自身血脉铸就的永生大阵,每具青铜棺椁都是他的复活祭坛!
老匹夫要借星链重生!玄鳞剑灵引动逆鳞剑气,整艘星舟突然解体,毁掉阵眼!
众人坠向沸腾的东海,十万青铜棺椁自海底升起。每具棺盖掀开的刹那,都有血色咒文射向烬海。星烬的龙尾护住妹妹,逆鳞剑气却在触及咒文时石化。
用情魄!灵殊的涅槃火突然凝成人形,残魂撞向最近的血咒,澜儿,刺我!
归澜的钟杵贯穿母亲残魂的刹那,涅槃火沿着星链血管逆流。海底传来初代巫祖的怒吼,十万棺椁同时喷出黑血。陆白残魂趁机将弑神钟扣住阵眼,钟内传出归潮的声音:阿爹...接住...
天道烛火自钟口喷涌,点燃整片东海。星烬的龙角在烈焰中暴涨,卷住即将被黑血吞没的烬海:阿妹坚持住!
该结束了。玄鳞剑灵的声音响彻天地,逆鳞剑自焚成万道金光。星舟残骸在金光中重组,化作横贯天地的烛龙骸骨。骸骨心口处,归潮的虚影拈着青铜铃铛:老匹夫,这十万年的情债...
铃铛轻摇,星链血管寸寸断裂。初代巫祖的法相自海底升起,心口插着的天道烛火突然炸开——那火光里竟藏着灵殊完整的情魄!
不可能...法相在崩塌前嘶吼,明明抽走了你的...
你抽走的是陆白的情丝。灵殊的情魄握住归潮虚影的手,而我,早将情魄种在烛龙逆鳞里。
东海归于平静时,新生星舟漂浮在琉璃海面。烬海腕间重新凝结的青铜铃铛里,东华帝君的眼球已化作琥珀。星烬的龙角缠着半截星链血管,正将归潮残留的天道烛火导入婴孩额间。
阿姊...她转头看向正在重凝魂魄的归澜,我们该去...
话未说完,莲池突然映出诡异画面:三十三重天外的弑神钟正在脱落铜锈,钟体内侧浮出十万张灵殊的脸!
玄鳞剑灵的声音自虚空传来:这才是真正的...
海天突然颠倒,星舟被吸入青铜巨钟内部。众人跌落瞬间,看到钟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命纹——每个命纹都对应着一位青鸾族人!
欢迎来到...真正的弑神钟...初代巫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十万年前的情劫,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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