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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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雨滴在归潮掌心凝成棱镜,折射出千万个初代巫祖的颅骨。众人站在猩红色的脑回沟壑中,脚下黏稠的液体泛着星砂的微光——归墟竟是初代巫祖的脑脊髓海!

阿姊...海水在说话...烬海俯身触碰液面,指尖瞬间爬满青铜色血管。那些液体突然立起,凝成三百丈高的陆压法相,道袍下摆流淌的却是巫祖的脑浆。

星烬的龙角燃起天道烛火,火光却照出更骇人的景象——髓海深处沉浮着十万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嵌着弑神者的眼球。归澜的钟杵刺入液体,带起的浪花里裹着半卷《八荒志异》残页:...颅中日月,髓海归墟

原来如此。归潮的宿砂刻刀划过虚空,刀锋切开道记忆裂隙,老匹夫把自己的意识炼成了...

炼成了困住你们的牢笼!陆压法相突然坍缩,髓海掀起青铜巨浪。浪尖立着十二尊巫祖傀儡,每尊心口都跳动着归潮的命魂碎片。傀儡抬手间,十万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棺中伸出缠满星砂的锁链。

烬海的葫天瞳突然离体,悬在半空化作混沌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髓海中央的青铜孤岛:潮哥哥...那里有...

话音未落,锁链已洞穿她的琵琶骨。星砂顺着伤口倒灌,少女的皮肤迅速青铜化。归澜的钟杵斩断三根锁链,杵身却被星砂腐蚀:潮儿!斩因果!

归潮的刻刀刺入自己太阳穴,金血混着宿砂喷涌。血液触及髓海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翻转——众人跌落进初代巫祖的记忆回廊,廊壁流转着他十万年弑神的画面。

看第九万七千六百四十三幅!灵殊的残魂突然凝实,羽衣扫过某段记忆。画面中是少年巫祖跪在青铜鼎前,鼎中熬煮的竟是自己的情魄!

他早就疯了...星烬的龙尾扫碎记忆晶壁,为求永生竟...

不是永生。归潮的刻刀挑开鼎中雾气,露出沸腾的万象炉雏形,他在炼化七情六欲,要把自己变成...

天道本身!玄鳞剑灵的波动自髓海传来,青铜孤岛突然炸裂。岛心升起完整的万象炉,炉身刻满弑神者临终的哀嚎。炉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凝成实体的宿砂暴雨。

暴雨中,十万青铜棺椁开始融合。棺盖上的眼球拼成初代巫祖的巨瞳,瞳孔中央坐着陆压的尸骸。道君手中《八荒志异》无风自动,书页间爬出星砂凝成的批注:...弑神者终成薪柴...

师父...连您也是...归潮的刻刀突然调转,刺入自己咽喉。金血喷溅在万象炉上,炉身浮现灵殊封印的情魄烙印:潮儿看炉底!

炉底嵌着枚青铜骰子,骰面刻着归墟二字。烬海的罗盘突然爆裂,混沌光束洞穿巨瞳:阿姊...骰子是钥匙...

星烬的龙角缠住坠落的骰子,天道烛火焚去表面锈迹。骰子遇火显形,竟是缩小版的往生桥!归澜的钟杵刺入髓海,杵尖带起滔天巨浪:潮儿,掷骰!

骰子脱手的刹那,整片记忆回廊开始坍缩。众人看见恐怖真相——所有弑神场景都是初代巫祖的自导自演,他不断重生杀死自己来淬炼宿砂!

原来我们...归潮接住飞回的骰子,宿砂正从指缝流失,都是他淬炼天道的工具...

万象炉突然轰鸣,炉口爬出初代巫祖的完整元神。元神指尖缠绕的因果线,赫然连接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脏:好孩子们...该归位了...

髓海沸腾如熔岩,青铜棺椁化作铠甲包裹元神。归澜的钟杵寸寸碎裂,杵心飞出的青铜簪刺入自己眉心:阿娘,借您的情魄一用!

灵殊的残魂突然暴涨,羽衣裹住万象炉。炉身在情火中融化,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心脏——每下搏动都震碎三千里髓海!

就是现在!玄鳞剑灵燃烧最后的波动,宿砂凝成补天针。归潮将骰子嵌入针眼,刺向青铜心脏:这一针...为了阿娘!

针尖触及心脏的刹那,十万弑神者的哀嚎突然化作笑声。初代巫祖的元神开始石化,因果线寸寸断裂:不可能...老夫明明...

早就赢了?烬海的青铜化突然消退,葫天瞳重聚星河,你算尽一切,却不知真正的万象炉是...

是爱啊。灵殊的残魂吻了吻石化中的元神,羽衣裹着众人冲出髓海。归墟在身后坍缩成青铜骰子,落入归潮掌心时,骰面浮现崭新的刻痕:

劫尽。

三个月后,新生的岛屿开满青铜色鸢尾。

归潮倚在桃树下雕刻木舟,每刀都带起星砂涟漪。星烬的龙角缠着宿砂琴弦,弹奏时总有青鸾衔着桃花驻足。归澜在沙滩发现块浮木,木纹天然形成《八荒志异》的终章:

...执斧者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万万载春秋不过...

海平线忽然升起十二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着陆压的气息。烬海赤足踏浪而来,足印绽开朵朵青莲:潮哥哥,灯影里有东西在动...

桃木舟突然震颤,船底渗出青铜色脑脊液。玄鳞剑灵的波动自深海传来,带着宿砂凝成最后箴言:

颅中山外山,归墟舟载舟——真正的弑神,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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