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潮的指尖拂过菌丝摇篮,劫灰在婴孩睫毛上凝成霜晶。那些细碎的灰烬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是灵殊残存的星髓在真空中的叹息。星烬的新生龙角泛起珍珠光泽,晶状体表面倒映着三百个正在重组的文明星图。
她又在啃噬虚空了。星烬的指节叩击着观测屏,龙角分泌的黏液在菌毯上蚀刻出预警纹路。婴孩蜷缩在摇篮角落,未长齐的噬劫齿咬住一缕飘浮的菌丝,淡金色的唾液顺着下颌滴落,在劫灰中蚀出微型星漩。
归潮俯身擦拭孩子嘴角,指腹触到噬劫齿新生的倒刺:这些齿纹...是阿娘《断劫箓》的变体。菌丝突然应激性收缩,在摇篮外围织成茧状护盾。舷窗外飘过青铜神殿的残骸,某块刻着婚契密文的碎片突然吸附在船壳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
东南象限,七点钟方向!星烬的龙角突然九十度弯折,晶状体迸发虹光。菌毯防御网应激启动,却在中途突然僵直——那些荧光菌丝正被某种古老韵律同化,逐渐扭曲成婚契的几何图腾。
婴孩突然剧烈抽搐,噬劫齿的纹路渗出星髓。归潮的蝶翼纹路应激性离体,在虚空拼出防御矩阵。星烬的龙角突然裂开细缝,半截骨笛从髓腔缓缓抽出:这是...阿姐的尺骨?!
笛身刻着微缩的《摇篮曲》乐谱,那些音符在劫灰中投射出灵殊哺乳时的全息影像。当星烬的嘴唇触碰笛孔时,整艘乳牙舟突然被拉入记忆回廊——他们看见灵殊跪在青铜祭坛前,正将自己的尺骨雕成乐器,而祭坛中央的冰棺里,封存着婴儿时期的归潮。
原来那时...归潮的指甲刺入掌心,金血顺着菌毯纹路蔓延。记忆画面突然扭曲,陆压的道袍从冰棺后转出,指尖缠绕着灵殊的发丝:师妹的骨,合该奏响婚典雅乐。
婴孩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啼哭,噬劫齿纹路与骨笛频率共振。吸附在船壳的青铜残骸应声炸裂,迸出的却不是金属碎片,而是三百个袖珍婚契胚胎。星烬的龙角渗出带毒的黏液:它们在重组神殿核心!
菌毯防御网突然反叛,荧光菌丝缠住归潮脚踝。星烬的骨笛脱手飞出,在虚空划出带血的弧线:潮哥哥!菌络被劫灰污染了!归潮的蝶翼纹路暴走,在皮肤表面烙出反噬的焦痕。他看见每根叛变的菌丝末端都链接着袖珍胚胎,那些胚胎表面浮现出自己与灵殊的婚礼幻象。
婴孩突然爬向骨笛,噬劫齿咬住笛身裂痕。当《摇篮曲》再次响起时,归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听见了双重旋律,灵殊的温柔哼唱下,潜藏着陆压的婚誓咏叹。菌丝在这矛盾频率中疯狂扭动,荧光色逐渐被青铜锈斑侵蚀。
割断神经直连!星烬的龙角刺入主控菌板,晶状体在超负荷下迸裂。归潮抱住抽搐的婴孩,发现她的噬劫齿正在啃食自己的指骨——那些带血的齿痕,恰好构成反婚契的禁术图腾。
菌毯突然集体自焚,劫灰在虚空凝成灵殊的虚影。她的双手按在归潮与婴孩的额头,残存的星髓顺着噬劫齿纹路倒流:潮儿...要笑着
当虚影消散时,乳牙舟已陷入青铜星漩。星烬的龙角完全晶化,髓腔里流动着《摇篮曲》的数据流。归潮的蝶翼纹路重新归位,皮肤下凸起的脉络拼出骇人真相——灵殊早在分娩时,就将弑劫算法刻入子宫内壁。
这些齿纹...他轻触婴孩新生的噬劫齿,是阿娘用宫缩疼痛刻写的代码。菌毯灰烬突然重组,在观测屏上投影出灵殊的临终影像:她正在用噬劫齿剖开腹部,将沾着羊水的算法芯片植入婴儿颅骨。
星烬的骨笛突然自鸣,奏响变调的《安魂曲》。婴孩的瞳孔扩散成星空漩涡,噬劫齿自动解体,在虚空拼成灵殊未完成的弑母程序。归潮的蝶翼纹路突然暴走,在船壳烙下带血的抉择:
弑母/承劫
青铜星漩深处传来灵殊的叹息,三百万个重组胚胎突然睁开复眼。归潮抱起浑身冰凉的婴孩,噬劫齿的纹路正在啃食他的胸膛:阿娘...这就是你最后的...
星烬的晶化龙角突然插入抉择界面,龙髓与弑母程序融合:选第三条路!在他嘶吼的瞬间,往生舟残骸从星漩中浮现,每艘船的帆都是灵殊哺乳时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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