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孙家,孙漫还在细细的打量着这所房子,屋内的布置还留存着孙漫出嫁时的模样。又忍不住落泪。
脑海里浮现着父亲生前的辉煌时刻和他们家道中落的时刻,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只有孙漫早当家的孩子知道,从富有到一无所有,从带有院子的房屋到三居室的出租房,只有孙漫知道这其中的辛酸。但自始自终这一切都是假象,什么家庭和蔼,父女情深,母女情深都是假的。
这座房子之所以还能留存着,是当年西华父亲赎下来说是送给孙漫的聘礼。后来,西华父亲的生意渐渐做大,每天都能传来西华父母争吵的声音,再后来,西华父母离婚后,西华一家也搬离了这个老破旧的小区。
孙漫收回思绪,回过头就看见静儿搀扶母亲下楼,她擦掉眼泪,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看看。”漫妈拉起孙漫的手,轻轻的把两姐妹的手放在一起,并轻轻的拍打几下,沙哑的说:“如今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们母女三人了,我老了,这个家还是得靠你们姐妹二人共同守护,做姐妹的要相互谦让,相互帮忙。”
孙漫抬眸看了眼妹妹,妹妹也是很心有灵犀的看了过来。
“我们知道了。”
母亲满意的点点头,眼带泪光回忆灵牌还在的时刻,现在却一扫而空。她叹了口气,眼睛泛红,颤悠悠的自己上楼,静儿刚要上前搀扶,被母亲拒绝:“你们忙,你们忙。”
孙漫追上去弱弱的唤了声:“妈……”
漫妈回头,看出孙漫神色中的疑惑,又看了眼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和我上来吧,我有话告诉你。”
孙漫跟着漫妈上楼了。关上房门,孙漫迫不及待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漫妈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卡里的钱都是你的彩礼,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孙漫不屑的睨了眼桌上的银行卡。
“漫漫,不要怪我们,我们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爸他早就病入膏肓了,你常年守在我们的身边,他每天强撑着身子和我们演戏。为的就是不让你担心。族内的人觊觎我们家很久了,你爸的身子渐渐的衰弱,静儿早早出嫁,我们没什么担心的,倒是你漫漫,你爸怕万一有一天闹起来了,你爸不在,无人护你。所以我们演了这一次场戏。”
说着说着,漫妈的情绪激动起来,她哭泣的说:“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难熬吗?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你推向火坑,西华是我们深思熟虑的好孩子,你嫁过去断然不会委屈你,也能够在现实社会中孑然一身,族内的人也不敢轻易欺负你去。”
“所以,为我好,就是让我愧疚一辈子吗?”孙漫冷笑,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把我蒙在鼓里最后告知我真相是为我好吗!?”
漫妈激动的站起来,质问:“这不是你问的吗?”
孙漫无言反驳,只得哭笑:“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再想想,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说完,孙漫下楼去了。
孙静看到孙漫下来后,连忙上前迎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姐,你和妈吵架了?”孙漫没有回答,反倒对着孙静说:“过些天,等妈的心情平复了,就开始解决你的事情。”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两姐妹一同看去,门外来了一批气势汹汹的人。
孙漫率先把静儿护在身后,出门察看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私闯民宅?!”
孙漫严肃的质问着,一群人被孙漫阻挡在院内,没进到里屋。
静儿略微吃惊的看着姐姐的背影,明明内心最是胆小的人,此刻却为了承担家里的重任,故作坚强的面对一群身份不明的人。
带头的人是个皮肤黝黑,身强力壮的小伙,粗糙的声音质问着孙漫:“你就是公孙阿伯的大女儿公孙漫?”
“我是,你们是谁?”孙漫看来人语气毫不客气,自己也加重了敌对语气。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年长的老者,他拄着拐杖从人群脱颖而出,拍了拍为首的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见状,立马温柔的喊了声:“爷。”
老者满意的“嗯”了一声,说道:“对公孙女要礼貌点,她的辈分可比你大。”
年轻小伙被老者说了,很是不满的看了眼瘦小伶仃的孙漫,又无可奈何地应下:“是,爷。”
“这位阿伯,请问你们带着一群人来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漫看老者面善,且在人群中也是很有威望,连忙开口问道。
“公孙女不必紧张,我们…进去说吧。”
老者刚要上前走进去,孙漫连忙挡住老者前进的方向,年轻小伙见状连忙绷起自己健壮的肌肉,站在老者身后给老者壮威。
孙漫看了眼老者身后的年轻小伙,毫不胆怯的说:“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家父刚刚离世,家母好不容易刚刚休息下来,我不能让你们打扰我母亲休息。”
老者听到后,欣慰的笑了笑。
孙漫看不懂老者这个笑,正当云里雾里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母亲从里屋走了出来,道:“漫儿。”
孙漫回头,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孙漫连忙上前迎接,小声的呵斥着:“妈,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就下来了。”
“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休息得下。”
母亲看到老者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就红了。
“叔伯,”母亲大致扫了一眼人群,继续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孙漫一听,满眼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又沉默安静的倾听。
“芬,进去说吧。”老者长叹一口气。
母亲让步作“请”的手势,老者不紧不慢的拄着拐杖踏着坚强有力的步伐进去了,母亲紧跟其后。
孙漫给静儿打了个眼神暗示,静儿了解意思后坚定的点点头。
孙漫等着一群人进去后,才跟着进去。
“芬,我们听说方去世的时候,很是难过。还请你节哀啊。”
“谢叔伯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母亲客气的说道:“叔伯,还不知道你们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好像此刻这件事情都成了难以开口的事情。
孙漫绷紧神经,把手搭在母亲的肩上,颤颤发抖。
母亲则把手轻轻放在孙漫的手上,轻拍几下表示安慰。
孙漫沉下一口气,神情稍微缓了不少。
老者叹了口气:“我们是来传达族内的意思。”
“你看,方作为公孙族人,按照族内的规矩,方离世后,族内有权利回收方的私有财产。据我所知,方当年创业失败后,只留下这个房子了……所以……”
老者吞吞吐吐的说着。
孙漫一听,当即拉下脸,瞬间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公孙女莫急,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可是这是族里的规定。”
“否则,他休想进入公孙氏的灵堂!”老者暗暗威胁一番,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母女两。
奇怪,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不见了?
母女两面露难色的互视一眼,母亲看向老者卑微的说:“叔伯,我们也知道这是族里的意思,可是方……才刚刚过世,这不仅仅是方的财产,更是我们母女三人以后的生活保障。”
“你说族里收去,让我们母女三个怎么办?难不成露宿街头吗?”
“这不在我族职责范围之内,我族只包庇姓公孙的人,只要是我公孙氏子孙,我族都会保障他们的生活,至于芬,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逼我妈离婚吗?”
“我爸是过世了,可还没轮到你们这样来欺负我妈的,这房子是我爸妈的共同财产,不止是我爸一人,所以你们还没资格来自作主张说要回收,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也没资格。”
老者气的吹鼻子瞪眼的,手中的拐杖狠狠戳了几下地板,道:“好!!!有骨气,不愧是女孩,胳膊子都往外拐,方最大的不孝就是没有增添公孙氏的香火!!!!”
“既然你说我们没有资格,好!芬,你来说!!!”
老者见孙漫是个硬茬,专门挑漫妈这软柿子捏。
漫妈是个十足的贤妻良母和出了名的孝顺,这次她当然犯了难。
为了孩子就得得罪族内的人,方就不能落叶归根,进灵堂。如果是为了方,依照现在漫儿已经得罪族内的人了,自己的生活还能凑合,漫儿在守孝期,不能回到西华身边,没有婆家的照顾,恐怕在族内会受到千百般刁难,静儿性子乖巧机灵,我是不担心的……
漫妈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漫,狠下心道:“叔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这栋房子不仅是方的,更是我和我女儿们的。”
“族内不该在方过世的时候趁虚而入,扣莫须有的罪名在我们母女三人头上,于公于私都不合情理。”
“哼哼。”老者冷哼一声,给身旁身强力壮的小伙打了个眼神暗示,拉长了语气,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冲破母女二人的阻拦,上前把刚刚整理好的家给破坏了。
“你们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孙漫冲上前尽力阻拦,可瘦小的她在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面前如同小鸡仔一般矮小,不一会儿被推倒在地。
“漫儿!”漫妈担忧的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扶起孙漫。
“乒乒乓乓”的声响中尽是无数的无可奈何和不公。
“你们住手!!!!”
孙漫再一次冲进人群阻挡他们,可下一秒还是被无情推开了。
漫妈看着自己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因一人不在而被毁,悲愤与哀伤瞬间涌上,一气之间昏了过去。
“你们……”孙漫气冲冲的站起来,还想起来理论,转身便看到自己的母亲晕倒在地,连忙担心的大叫:
“妈!”
孙漫飞扑到母亲身旁,抱起母亲慌张的喊:“妈!你不要吓我啊妈,你快醒醒!”
静儿带着救兵进门的时候看到母亲晕倒在地,也惊呼大叫:“妈!”
孙漫听到静儿的声音,连忙抬头。当看到西华的那一刻,孙漫心中的委屈瞬间涌上。
只见西华一身西装匆匆赶来,气息还没捋顺就急忙寻找孙漫的身影,看到孙漫的那一瞬间,连忙跑到孙漫的身边,担忧的问:“你怎么样?”
孙漫委屈巴巴的望着西华,西华看到孙漫如此狼狈,如此委屈的模样,他心疼的皱起眉头。
“来。”西华俯下身子抱起漫妈,孙漫也在静儿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先送我妈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孙漫强撑着精神,镇定的和西华说。
“好,你自己小心。”西华也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孙漫的母亲就赶紧走了。
“姐……”静儿悠悠的站在姐姐的身后,给姐姐默默撑腰。
“叔伯,对不住了。我公孙漫虽然是姓公孙,可是多少年来一直遭到族人的冷眼对待,如今家父刚离世,你们非但没有伤心之意,更没有理解之心。此刻还敢有脸来眼巴巴的盯着我家的房子,美其名曰族内意思,叔伯,你当我公孙漫好糊弄吗?你心里打着的算盘我清楚着呢!”
孙漫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我看是谁这么想死,敢动我公家的财产!”话音刚落,一个儒雅又威严的中年男子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孙漫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曙光。
一声令下,搞破坏的人都被这个声音给唬住,一时间竟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其身后跟着几位身着西装的壮年男子,孙漫立马拉着孙静躲在一旁,给公桑凉让路。
公桑凉看了眼姐妹两一眼,低眸思索着什么。
年轻小伙叉着腰,挡在老者的前面,不爽的问:“你是谁,凭什么说是公家的?”
公桑凉回眸,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年轻小伙,不慌不忙的从西装内衬掏出一张银行条款和一张地契,说:“我是这宅子的主人,这是当年公孙老兄为了还债抵押宅子的证据,你们可以看看。”
年轻小伙接了过来,转身递给老者。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强闯他人的屋子还破坏他人财产的行为,我可以找报警抓你们。”
老者一听,身子一顿,手不停的抖。年轻小伙急了,大声怒吼:“吓唬谁呢,报警谁不会啊?况且这屋子既然是你的,那她们为什么还住在这。”说完,年轻小伙不服气的指向孙漫。
“我劝你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我,这里的一切你们不能动也动不得。念在你们都是公孙兄的老家,我可以送点礼金聊表心意。如果你们还不满足的话,我请来的人正好可以运动运动。出了事律师我请的起,就是不知道你们族人请不请得起啊。”
老者连忙起身拦住年轻小伙,强行把年轻小伙的手给摁下来,年轻小伙不解的唤了一声:“爷?”
老者小声训斥:“不得胡闹!”
年轻小伙一听,顿时震惊,不可置信的大喊一声:“我胡闹?!”
老者不理会他,上前把手中的条款和地契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咱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没有搞清楚真相就来胡闹,真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啊,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公桑凉垂眸睨了一眼老者,把条款和地契收了回来。
冷冷的说:“送客。”身后的助理得令,连同身后的保镖一同送客,年轻小伙不服气的朝着孙漫“呸”了一声,愤愤出去。那帮人怯怯的离场。
门外,助理从包里递上几沓钞票,冷冷地说:“记住你们今天的话,这座宅子已经不是你们公孙家的了,以后再敢来闹事——”助理故意没说下去,老者却捏了一把冷汗:“明白,明白。”接过钱,一群人灰溜溜的跑了。
事情已经摆平,孙漫带着孙静上前道谢:“今天的事真谢谢叔叔了。”
叔叔?
公桑凉转身,疑惑的看着孙漫,似有不满。孙静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小声嘀咕:“姐……”
孙漫这才回过神,眼神慌乱,手无举措的小动作把公桑凉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漫和孙静都愣了一下,二人相视一眼,随后跟着公桑凉尬笑起来。
“没关系,叫不习惯就不用叫,这件事急不得。”公桑凉这么一说,孙漫的神情这才舒缓几分。
“姐,我们还得去医院看看妈呢。”孙静急忙提醒。
孙漫这才想起有这事,刚要和公桑凉告辞,公桑凉却拦住了她:“你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完,就看向了孙静,孙漫也知道公桑凉意有所指,连忙对孙静说:“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来。”孙静疑惑的看着孙漫,孙漫点点头,安慰孙静担忧的心。
孙静无奈答应:“好,我等你啊。”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孙静走后,就剩二人在此,孙漫僵硬的喊了一声:“爸。”后,连忙收拾凳子出来,招呼他过来:“坐下说吧。”
公桑凉拒绝:“不用了,就是几句话的事情,我说完就走,也不耽误你去医院。”
孙漫尴尬的笑笑,说:“那好吧。”
………………
医院内
孙漫匆匆赶到,当看到春花正在为母亲上药,而西华在病床前照顾母亲的那一刻,孙漫忐忑不安的心安分不少。
孙漫舒了口气,打开门进去,担忧的问:“春花,我妈怎么样了?”
西华看到孙漫的那一刻,立马来了精神,他悄悄的让位,来到孙漫身后候着。
春花答:“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悲伤过度和气血不足,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昏迷。吊几天盐水,好好休息就好。”
孙漫点头,气喘吁吁的说:“好,那就好。”
“谢谢姐夫。”静儿朝着西华道谢。
西华这才注意到孙漫身后还跟着个孙静,他看了眼静儿,点点头,说:“别客气,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此话一出,西华不免怔了怔,他下意识的看向孙漫,想看看孙漫的反应。
可是孙漫沉浸在担忧母亲上,没空理会西华说什么。
春花上完药后,和孙漫说:“伯母待会还有一瓶药,打完了记得按铃。”
“谢谢你春花。”孙漫感动的看着好姐妹,春花说:“谢啥谢,我先去忙了,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春花就走了。
这时候,西华的电话响起来了。
孙漫看了眼西华,西华急忙关掉电话铃声,眼神暗示孙漫出去接电话。
孙漫点点头,西华转身离开了。
“姐,家里的房子真的是公家买下来了吗?”
坐在母亲身旁的孙漫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内心不免感到后怕和失落。
“是啊,早些年的事情了。”说完,孙漫的神情瞬间沉重起来,她低下头,脑海浮现着西华父亲的嘱咐:
“你和西华结婚以来,我还没有好好的和你谈谈。”
“您有话不妨直说吧。”孙漫谦卑的回答。
“那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孙漫问:“什么?”
西华父亲看到孙漫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说:“我是个商人,你可以和我谈条件。”
“我……我既然嫁给西华,那就是一家人,况且您一直照顾我家,无论什么忙我都帮,没有什么条件。”
西华父亲一听,羞愧的低头沉思几秒后,又说:“好吧。”他还是没有告诉孙漫真相。
“既然说到是一家人,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方……方……”
孙漫的回忆被这一声声叫唤给唤了回来,孙静急忙上前照看母亲:“妈,妈。”
母亲缓缓睁开眼睛,孙漫也凑了上来,“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漫妈努力牵起一个微笑,慢慢的安慰女儿们。
孙静说:“妈,你吓死我们了,爸刚走,你要是也有什么事情,我铁定不活了!”
漫妈笑笑,慢悠悠的回答:“我没事,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不一会儿,西华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漫妈醒来后,礼貌的说了声:“妈。”
漫妈虚弱的撑起一个微笑:“这次给你添麻烦了,西华。”
“不麻烦。”西华回答。
漫妈欣慰的笑了笑,看了眼孙漫又看了看西华,说:“漫儿嫁给你,我很放心。”
孙漫脸上只觉得燥热,一袭淡淡的绯红色映在孙漫的脸颊上。
她害羞的小声反驳:“妈!”
漫妈笑了笑,没有说话。
西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漫,说:“漫儿,跟我出来一下。”
孙漫疑惑,回头看向西华,西华已经出门了。
“姐,你去吧,有我照顾妈。”静儿连忙搭话。
“好,那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孙漫说完就紧跟西华的身后。
二人来到空旷的楼梯间,孙漫率先开口问:“怎么了?”
“我……”西华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和孙漫说。
孙漫疑惑的看着西华,那灼烈的眼神让西华心虚。
孙漫看出西华心里有事,率先开口,说:“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陪伴我,我会记得这份人情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去忙。”
“你……”西华有些惊讶,他看着孙漫吞吐着。
“你放心的去吧,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而已,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家里医院来回跑,以后你有我需要的地方,我定会全力配合。”
西华听到这段话,莫名感到有些失落。
“好。”
孙漫问:“静儿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那件事情比较麻烦,我的律师朋友告诉我得需要有他家暴的证据以及他个人的不良信息,我们才有胜算。”
孙漫了解的点点头:“你可以把你律师朋友介绍给我吗?后面的事情我向和他交接一下。”
“可以。”
西华温柔的唤了声:“公孙漫。”
孙漫愣了愣,疑惑的抬眸对上西华那温柔似水的眼眸又多份担心的神色,孙漫像是着了魔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西华。
“等我回来。”西华道出最后一句嘱咐,孙漫的心瞬间漏跳半拍,她慌张的低下头掩饰害羞,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棉麻腰带,递给西华,说:“这个,给你。”
西华接过,疑惑的看着她,孙漫抬眸,看着他认真的说:“你我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夫妻本一体,你应当和我一样戴着白布以示守孝。守孝期三年,在这三年内,你我都得日日夜夜戴着它。”
西华看向手中的白布,顿时感觉这白布重了许多,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孙漫接着说:“还有就是,三年内,我不会和你离婚;三年后,如果你想离婚,我会答应——”
“我不会离婚的。”西华立马接话,他看向孙漫,认真且坚定的回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我都不会离婚。”
孙漫内心猛然一惊,眼眸感动的泛着泪光。
二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花絮————————
病房内,时锦华带了一堆补品来看漫妈。
漫妈喜出望外:“锦华!”话音刚落就要起身去迎接,时锦华见状连忙上前把她按回去:“我的姑奶奶,快歇着吧。”
漫妈笑笑,看着锦华身后助理拿着一堆补品放下,不好意思的说:“你看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你啊,就别跟我客气了。”时锦华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现在你是我亲家母,亲家母就是我的天。”
漫妈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再说话。时锦华观望四周没见到孩子们,连忙问:“孩子们去哪了?”
“噢都出去了。”漫妈回答:“一会就回来了。”
时锦华看了眼身后的小助理,小助理得到眼神暗示后转身离开了。
“没关系,那我多陪陪你,咱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也很久没有单独说说话了。”
“是啊。”漫妈感叹着:“时过境迁,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成为了亲家。当年发生那些事,我原以为他们两的婚事不作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没有忘记。”
时锦华说:“公桑凉终于做了件好事。”
“这关他什么事?”漫妈疑惑:“当初来送彩礼的不是你吗?”
时锦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什么意思?”她端正身子,感觉一切都很玄乎。
漫妈问:“他的人我是认得的,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
时锦华思索半响,开口安慰:“无论是谁,也是促成了一对姻缘,我回去好好查查,你就别操心了。”
“好。”漫妈点头应下了。
时锦华心虚的给漫妈掖了掖被子,说:“淑芬,我不能陪你太久,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
漫妈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好,我会的。”
寒暄完后,时锦华回到车内,副驾的小助理连忙汇报情况:“老板,打听到了,公子又要出差。”
时锦华一听,脑子都要气爆了:“这个小兔崽子!”燃起的怒火随后又扑灭下去,她揉揉眉头,说:“算了,随他去吧。操心太多会长白头发的。”
小助理偷偷笑了笑,又问:“那,老板不和公子他们告个别吗?”
“不用,我最讨厌离别了,走吧。”
一声令下,车子开出车库,留下一串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