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哧溜”一声，又吸了口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到，喉咙里咕咚一声响得震天。
手都抖了，望远镜差点没掉海里。
其实刚到智利中部海域时，龙国章就盯上了这艘鬼鬼祟祟、绕了个大圈子的破船。
那家伙东躲西藏，跟做贼似的，航线歪歪扭扭跟喝醉了似的。
明显不是啥正经货。
可人家挂着智利国旗，保不齐是“友军”，他也不敢贸然动手。
只能耐着性子，压住心里的火，找来同行的联络官，反复确认这船不归海军管。
翻来覆去问了三遍，生怕搞错挨骂，才松了口气。
于是，他让用来运兵的货轮和邮轮继续南下塔尔卡瓦诺。
自己则带着他那两艘宝贝疙瘩——天兴号和天勇号，两个武装货轮，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像只老猫盯着耗子，眼神贼亮，嘴角还挂着点“逮到你了”的笑。
船员刘海涛站在他旁边，望着前面忽隐忽现的货轮，咋咋嘴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老大，干了吧！”
这家伙家里排行老六，大家都叫他老六，可惜一家子在中法战争里死光了，就剩他孤零零一个。
在北洋水师混日子，天天受气，憋屈得跟孙子似的，后来跟龙国章一拍即合，跑出来闯荡江湖。
眼下正摩拳擦掌，手都痒痒了，恨不得立刻开干，抢个痛快。
“老六，你就别说了，你看看人家火炮的口径，比咱们的大了一圈，龙老大哪敢下手啊！”
旁边另一个年轻男子插嘴，语气里带着点揶揄，嘴角微微上扬。
他叫季濡山，在意大利留过学，满脑子洋玩意儿，回国后加入北洋。
结果跟陈平一样怀才不遇——“濡山如山”，名字听着就沉，领导嫌他太“重”，怕把船压沉了，死活不让他上舰。
这家伙一气之下脱了水师制服，回福州老家种地去了，种了半年地，愣是没种出个名堂。
陈平都时常念叨这号人才，龙国章哪能放过？
上次回乡时悄悄联系上他，两人一见如故，勾搭得跟哥俩好似的，聊得热火朝天。
季濡山这话一出，龙国章顿时气得胡子都炸了，瞪着眼喊道：“姥姥，啥老大，还以为这是在北洋呢？叫长官，或者司令！”
他拍着胸脯，嗓门大得震得甲板都抖了三抖，脸涨得通红，胡子一翘一翘的，像要飞起来。
没等两人回话，龙国章眯着眼，狠狠一拍大腿，“啪”的一声脆响，疼得他龇牙咧嘴，眼角都挤出几条细纹：“干了！你们俩回天勇号去，听着！等会儿谁要是尿了裤子，老子先把他喂鲨鱼！”
季濡山和刘海涛眼睛一亮，齐刷刷喊：“是，司令！”
说完敬了个礼，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蹦蹦跳跳跑向舷梯。
脚步咚咚响，差点没把甲板踩穿，跑得裤腿都卷起来了。
第一次打仗，还是智利的武装货船，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手心都出汗了，腿肚子都哆嗦。
可幸好对方虽然炮大，但只有两门，他们这边每艘船八门37毫米手拉机，两艘加起来十六门。
就算一侧开火也有八门，射速还快得跟机关枪似的，火力上不吃亏，底气足得很。
可真正让龙国章下定决心的，是脚下这艘特制货轮。
当初订购时，陈平跟美国佬暗示这船得跑危险地带，怕遇上海盗。
憨直的山姆大叔二话不说，用四英寸厚的钢板把重点部位包得严严实实，厚得跟城墙似的。
反正不是军舰，他们也不在乎，只要客户满意就行。
龙国章拿到船后，乐得嘴都合不拢，摸着钢板直夸好。
当场嚷着要再建十艘八艘，结果被陈大少爷一脚踹河里洗了个冷水澡，呛得他满嘴水花。
就在龙国章下定决心时，“帝国号”似乎察觉到屁股后面的尾巴不对劲。
突然一个大转弯，撒丫子往智利海岸线跑，速度快得跟兔子似的。
船尾的烟囱冒着黑烟，活像个逃命的乌龟。
龙国章一看就乐了，嘴角一撇，眼珠子眯成一条缝：“想跑？”
他扯着嗓子喊道：“旗语！命令天勇号加速，抢占T字位，堵住它，别让它溜了！”
旗语一发，天勇号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出去，船头劈波斩浪，溅得水花老高。
美国佬的船就是硬，钢板厚得跟城墙似的，速度还能飙到十五节。
比前面那艘老掉牙的木质蒸汽货轮“帝国号”快了一大截，跑得风声呼呼响。
龙国章猜得没错，“帝国号”早就发现这两艘挂着英国国旗的货轮跟在屁股后面。
原以为是路过，可对方死活不走，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黏得让人头皮发麻，顿时感觉不妙。
这艘破船是政府军的，专门给北方部队运补给，开战后才临时改装成武装船。
船尾装了两门75毫米陆军炮，看着挺唬人，眼看后面两艘“吊死鬼”加速追来，船长急了，眼珠子都红了，立马下令开火。
“轰轰！”帝国号率先发炮，75毫米炮弹在天勇号四周砸出一股股水柱。
浪花溅得老高，溅得甲板都湿了，天勇号晃得跟跳舞似的。
天勇号的37毫米速射炮射程不够，只能一边走蛇形躲炮弹，一边冒着火光猛冲。
船员们喊得嗓子都哑了，试图抢占T字位。
天兴号也不甘示弱，加速贴近帝国号尾部，想跟它并排，发挥速射炮的优势。
船头劈波斩浪，速度快得跟飞似的。
帝国号的指挥官显然是个老狐狸，见天勇号速度快，知道再不跑就被堵死。
赶紧下令左满舵，舰艏右转，想从两船空隙钻出去，船身晃得跟喝醉了似的。
“姥姥！太看不起人了，就这么想钻过去，真当爷们是大白菜啊！”
龙国章气得直拍大腿，拍得“啪啪”响，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在北洋可是管带出身，出海次数多得数不过来，经验老道得跟海狼似的。
航海技术一流，一看对方转舵，就知道它想溜。
他立马下令左满舵，用天兴号的速度优势贴上去，跟帝国号并排。
再让天勇号调头夹击，嗓门大得震得海鸥都飞了。
双方几乎同时转舵，天兴号仗着速度快，很快跟帝国号并排，船身晃得跟跳舞似的。
帝国号那两门大炮立马掉转方向，轰隆隆朝天兴号开火，炮声震得海面都抖了三抖，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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