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不移暗地调查李彦很久了,对李彦的忠心已然了解。当他看到李彦奋不顾身地解救阎显时,更坚定了扶持他的决心。虽然李彦处理泥鳅精的做法让他有些不快,且所作诗词略显刻薄,但他还是钦佩李彦的。他要好好利用李彦,让李彦守护这支离破碎的大汉江山。
夜间,司马不移单独找到李彦,开门见山道:“李将军,邓家之事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李彦没想到司马不移会如此直接,道:“我已全然知晓。”
“李将军打算怎么办?不打算为你的二师父一家复仇吗?”
“不!”
“你难道不恨?”
“……说是不恨,那是假的!我若寻仇,谁来协助西域都护收复疆土?我若寻仇,天下岂不更乱?”
“将军坦诚,令人佩服。安帝也知道不妥,故好生安葬了邓骘等人,并处罚了一些官员。虽不能挽回损失,但也算是弥补了。将军既然有报国之心,可愿继续效忠汉室?”
“我李彦,为了天下黎民,愿意听从朝廷调遣!”
“呵呵,好!非常好!我司马不移向你保证:朝廷绝不会加害于你,反而会重用你!我会和国师启奏圣上,尽快派你西去!”
“真的?朝廷准备收复西域了?!”
“嗯,是的。我此来蜀地,目的之一就是代表朝廷慰劳你!”
“有劳先生了。”李彦拱手抱拳,连连致谢。
待司马不移走后,李彦将庸和、王程、童渊、奉天承、伊长风召集过来,命他们随时做好西征准备。
童渊彻底慌了,若去了西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前途也堪忧了。
童渊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未亮,童渊急急叩响了司马不移的房门。
“谁啊?”房内司马不移迷迷糊糊问道。
“先生,是我,童渊?”
“什么事啊?”
“我有要事,还望先生指点。”
片刻之后,房内声音传来:“进来吧。”
“是!”童渊推门而入,拱手作揖道:“打扰先生休息了。”
“无妨!”司马不移整理了下衣服,道:“怎么了?”
“先生可知李彦将军何时出征西域?”
“还不太清楚,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先生认为我该随李彦将军西征,还是……”
“这个嘛,取决于你自己啊。”
“童渊仰慕先生才德,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培养在下?”
“怎么?你不愿从军报国?”
“不是。西征是报国,跟随先生亦是报国。但童渊觉得,跟着先生更能为国分忧。”
“你回去吧,我考虑考虑。”
“先生……”
“去吧,我会考虑的。”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童渊说罢,抱拳拱手,万分诚恳地说道:“有劳先生了!”
望着童渊小心翼翼离开的身影,司马不移露出一丝得意又不屑的笑容。主动送上门的,总是最便宜的。这童渊也太沉不住气了,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二十日后,朝廷发来诏书,命李彦出征西域。
廖情痕道:“李彦将军打算何时出发?”
李彦道:“三日后出发。”
“童渊聪明伶俐,深得国舅爷喜欢,可否将他留下?”
“收复西域并非易事,属下不敢放人。”
司马不移道:“难得国舅爷器重童渊,你就不打算给童渊一个机会吗?”
李彦看了一眼童渊,见其迟迟不表态,心中略有失望,道:“既然大家都喜欢童渊,那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司马不移也想考验一下童渊的忠诚,道:“也好。这样吧,给童渊三日期限。三日之后,若童渊愿意西征,我等必大力支持;若他想效忠国舅爷,你也不要气恼。如何?”
“唉……”李彦顿时对童渊没了信心,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三日后我在江州城外等着就是了。”
出征西域本来是好事,李彦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只因他走后,正一道将孤立无援,而司马不移和廖情痕则虎视眈眈……
第二日,李彦和庸和单独来到鹤鸣山,一方面是将西征之事告诉简能和如弈,另一方面是让庸和跟同门道别。
如弈道:“李彦将军尽管放心前去,不用担心我等。若廖情痕、司马不移真的想对正一道下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别忘了,正一道是道教祖庭,且有张天师威名震慑,他们不敢乱来!”
李彦道:“那廖情痕是有些手段的,你不可大意。听说洛阳起火,他吐了一口酒就将火焰熄灭了。”
如弈道:“不妨事,谁还没点手段呢?他自吹曾跟初代天师交过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简能道:“我也会助师叔一臂之力,李彦将军放心好了。”
“嗯。”李彦点了点头,稍微放下心来。
庸和拱手作揖,道:“庸和感谢师叔、师姐照顾之恩。若有幸回来,必将鞍前马后侍奉左右!”
简能急忙扶起庸和,道:“自己姐弟,何必如此客气。你且安心杀敌,这里我会照顾好的。”
如弈拍了拍庸和的肩膀,欣慰地说道:“庸和啊,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若你安然回来,我定为你讨一房好媳妇!”
“呵呵,师叔莫取笑我。”庸和憨憨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简能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童渊是不是也要去西域?”这话是替如弈问的。如弈经常在简能面前念叨童渊,简能岂不知她的心思?
“唉……”李彦叹了一口气,道:“也不一定,看他自己!”
“李彦将军,此话何意?”如弈终于忍不住了。
“廖情痕和司马不移有意招揽童渊,我不能阻拦,只能看童渊的选择了。”
“哦。”如弈低低应了一声,心情却是悲喜交加。悲的是童渊心志不坚,可能会和奸诈之臣混在一起;喜的是童渊可以不用离开蜀地了,免去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三日很快过去,李彦率领部队浩浩荡荡奔赴城外。
城内,童渊若做贼一般蜷缩在床上,期盼着太阳早些下山。挣扎了三天,童渊最终还是选择了‘捷径’。
江州城外,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童渊依然没有出现。
李彦拄着黑月勾天戟,若雕像一般望着江州城,迟迟不肯出发。
“将军,时候不早了,该赶路了。”奉天承提醒道。
“唉……”李彦看着奉天承刚毅的脸庞,不禁叹了一口气。奉天承和伊长风当年只是轻浮公子,此时已是铁血男儿。而童渊呢,心浮气躁,始终不肯脚踏实地……
“什么时辰了?”李彦问道。
“禀将军,已是丑时。”
“不等了!”李彦怒喝一声,抄起黑月勾天戟在巨石上挥洒心情:
战旗倚日落,残尸横大漠。
铁戟纵两断,一心仍念国。
不求君记我,但愿君似我!
“众将士,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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