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的心情瞬间变得极佳。方才还阴森恐怖的小树林,此时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美不胜收。
“坐前面还是后面?”秦怀道牵着马,问道。
“有区别吗?”高阳公主起初没在意,随后看到那并不宽敞的马鞍,脸蛋不禁红了起来。
“坐前面我抱你,坐后面则是你抱我。我无所谓,看你的意思。”秦怀道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非得说得这么......不正经吗?”高阳公主的脸更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她打量起火云马来,不禁惊叹道,“哇,好俊美的马啊,我在后宫的马厩里都很少见到这样的良驹。”
“你还是坐后面吧,要是不想被吓到的话。”秦怀道笑道,“瞧你,就是个没骑过马的新手。”
“我偏不——我要坐前面!”高阳公主伸出双臂去抓马鞍,无奈这马实在太高,她的脚很难踩稳马镫,更别提奋力翻上去了。
“喂,还不快来帮我!”
“来了。”秦怀道咧嘴一笑,走上前,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的臀,猛地一用力,高阳公主像柳絮般飞身坐上了马鞍。
一时间,高阳公主如入云端,吓得大声尖叫。还没等她在马鞍上稳住身形,秦怀道轻巧地一个翻身跃上马鞍,不等高阳公主反应过来,一夹马腹,策马就跑。
“哇——”
火云马爆发力极强,启动迅速,高阳公主根本来不及准备,整个人往后一斜,完全倒进了秦怀道的怀里。
“别这么主动投怀送抱,好好抓住马鞍。”秦怀道笑道。
火云马风驰电掣般疾驰,高阳公主根本不敢睁眼,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吓得浑身颤抖。
“喂,你骑慢点会死啊!”
“求我。”
“......我偏不!”
“驾!——”
“呜......我求你了,求你,骑慢点嘛,我这可是第一次骑马呢!”高阳公主终于求饶。
秦怀道哈哈大笑,放慢了马速,高阳公主这才惊魂稍定,慢慢坐稳,睁开眼睛,看到两旁的山林树木向后退去,迎面吹来一阵清爽的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畅快和舒爽。
“哈哈!原来骑马也不难嘛!”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脸皮厚也得有个度,现在是你在骑马吗?我感觉驮着的是半扇羊肉在飞奔,还得留神别让半扇羊肉掉下去。”秦怀道调侃地笑道。
“秦怀道,无耻也要有个限度!”高阳公主气恼地大骂,“你刚才碰我的......那里轻薄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又骂我是半扇羊肉,照你这么说,我父皇也是半扇羊肉了?你就不怕我去告你辱骂君王之罪!”
“得,你也就这两招,要么给我扣大帽子,要么无中生有去告状。”秦怀道笑道,“对于你的这两招,我目前确实没办法,不过......我可以把马骑快一点!——驾,火云!”
双腿用力一夹马肚,火云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起来。一溜烟尘中夹杂着高阳公主的凄惨尖叫,飘扬在终南山下皇城北门之外。
进了长安城区,秦怀道放慢马速,后来到了西市,两人都下了马。盛夏的黄昏,正是人们外出活动的高峰期,长安此时也不实行宵禁,因此集市上热闹非凡。
常年被困在皇宫里的高阳公主,看到如此热闹喧嚣的场景,早已心花怒放,把秦怀道对她的轻薄和欺负都抛到了脑后。
这小丫头为了这次出来玩,准备得相当充分。她不仅让宫女给她换上了寻常女子的衣服,还特意戴了一顶宫沿帽,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乍一看,除非是跟她非常熟悉的人,否则很难认出她来。
但这可苦了秦怀道。
自从进了西市,高阳公主就像游龙入深海、飞鸟上青天,到处乱窜,没有片刻消停。不管是哪家店铺、哪个小摊,她都要去瞧一瞧。无论是西域的玛瑙、江南的点心,还是异国的香料,甚至是吐蕃人卖的兵器,她都要欣赏半天,还买了一大包东西。
全都交给了秦怀道。
秦怀道一边要盯着她,怕她走丢,一边还要当苦力。他心里直叹气:不管哪个时代,爱逛街购物的富家大小姐都一个样。看来,这个“优良传统”还真是历史悠久啊。
西市可真大,高阳公主兴致勃勃,把什么都忘了。整条街才逛了不到一半,突然发现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店铺都在减少,只剩下一些酒肆、歌坊和妓院还开着门。
“呃......怎么会这样?”高阳公主看着略显空旷的西市大街,愣住了,“刚刚还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西市大街,怎么一下子没人了?”
秦怀道拍了拍压在马鞍上的几个大包,说道:“好像是我们逛得时间太长了,现在都到亥时了。”
“亥时?那不都快到明天了?”高阳公主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吐了吐舌头,突然眉头一皱,“哎哟,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的腿又酸又麻,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回家睡觉呗!”秦怀道拍了拍马鞍,“上来。”
高阳公主走上前几步,突然又停住,像拨浪鼓一样摇头往后退:“不要,你又要摸我......那里,想轻薄我。”
“第一次骑马的人,上马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奇怪的。你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本大叔对你没兴趣。骑不骑马随你,接下来我们可有很长的路要走。”秦怀道说道,“还有,别指望我背你。”
我没长大?高阳公主心里一堵,火气往上冒,但又不好发作——难道要向他证明我“长大了”?鼓着腮帮子生了一会儿闷气,她干脆不想这些了。
“嘻嘻,你不说我还忘了——背我!”高阳公主嘻嘻笑着,朝秦怀道身后挪去。
秦怀道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她一只胳膊,再托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迅速放到了马鞍上。
高阳公主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呆地盯着秦怀道,半晌没回过神来。
“不至于吧,这就吓傻了?”秦怀道笑道,“抓紧坐好,我牵着马走。”
高阳公主狠狠咽了几口唾沫,总算缓过神来:“去、去哪里?”
“这么晚了,你只能去一个地方借宿。”
“借宿?......你到底要送我去哪儿?不是说去天下第一酒吗?”
“天下第一酒这时候已经打烊了。那是个正经的酒肆,不会深夜营业的。”
“那你是要送我去‘不正经’的地方了?”高阳公主的心突然砰砰直跳。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在宫外过夜,更何况......还是跟一个男人!
“我像那种不正经的人吗?”秦怀道故意笑得很邪恶,发出嘿嘿的怪声。
“喂,你别乱来!贼军校,臭男人!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父皇灭你九族!”高阳公主这下真慌了。现在她才发现,西市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一马在缓缓前行,四周安静得可怕。
“哈哈,原来你也会怕呀。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呢?嘿嘿!”秦怀道笑得更邪恶了,还猥琐地把嘴唇舔得吧唧作响。
“你、你......你敢!”高阳公主又惊又怒,忍不住发起抖来。想跳下马,又怕摔着,真是名副其实的“骑虎难下”。
“我敢什么呀?哈哈!”秦怀道大笑,“满肚子鬼主意的小丫头,你想到哪儿去了?”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嘛?”高阳公主的心,就像在玩蹦极,刚才还在高空,突然又落回胸腔,心里突然一亮,顿时恼怒地大骂起来,“好你个臭男人、坏男人,居然敢调戏我!”
“嘘——别吵!到了。”秦怀道抬头,示意她看一间府门前的牌匾。
“吴王府?你有没有搞错,居然把我带到这里来!”高阳公主惊讶地说道,“四皇兄和四皇嫂肯定会骂我的!”
“你皇嫂不在。”秦怀道冲她眨眨眼,神秘地说道,“至于你皇兄......我敢打赌他不会骂你。而且,我们一路进去,不会有任何人多问半句,也不会泄露消息,就当我们是隐形的。”
“噢,我倒是忘了,你以前在吴王府当差,肯定在这里有一群朋友,跟我四哥关系也很好!”高阳公主这才放下心来,咯咯笑起来,“不错不错,出宫来看看四哥,在这里睡一晚,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会骂我。你真聪明,臭男人!”
“当着吴王的面可别这么叫我。”秦怀道嘴角上扬,坏笑道,“不然,他还以为我拐着他妹妹私奔呢。”
“......”高阳公主气鼓鼓地瞪着他,转了转眼珠,一股脑地骂道:“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我现在先骂个够!”
片刻后,秦怀道和高阳公主坐在了李恪的私人书房里,各自捧着一杯茶,闷头喝着。
李恪被从睡梦中叫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这两人,不停地眨眼睛:“你们......难道......在私奔?”
“噗——”两口茶水同时喷了出来,秦怀道和高阳公主同时感到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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