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找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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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道谢过李恪后,便往王府军营而去。他曾在这里担任将军,对军营中的一切了如指掌,王府上下的人也对他印象深刻,一路走来,许多人都向他打招呼。

军营的衙署里此时热闹非凡。正值中午暑气最重的时候,肖扬、独孤玥等一些将佐都躲在这里休息,只留一些苦命的小卒在太阳下站岗。此刻,他们正和长孙濬等十来个百骑将士推杯换盏,好不愉快。

秦怀道突然出现在衙署门口,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吃惊的当属长孙濬和那些百骑将士,他们整齐划一地露出惧色,目光呆滞地看着秦怀道,一时都吓得怔住了——中午这么热的天,百骑使怎么跑出皇宫到这里来“擒”我们了?

肖扬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起身,笑呵呵地迎上来:“哎呀,原来是秦将军,真是稀客、稀客啊!天气酷热,快坐下来小饮一杯王府上好的葡萄酒,解解暑气——来人,快上座伺候!”

“多谢殷将军好意,置席就不必了。”秦怀道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顿时心领神会。毫无疑问,肯定是李恪交待下来,让肖扬好生款待长孙濬等人,好酒好菜地伺候着,最好是能把他们给灌醉了,忘记了时辰。

另一边长孙濬等人心中暗暗叫苦,都已放下杯盏,老老实实站了起来,静悄悄地站在墙角排成一排,耷拉着头。

秦怀道也没有发怒,和肖扬寒暄客套了几句后,背剪着手走到长孙濬等人面前,淡淡说道:“长孙将军,本将交待给你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这……”出来办公差,却贻误时间在这里聚众喝酒嬉戏玩乐,长孙濬自知理亏,因此嘴上也软了,“秦将军且恕罪。末将等人到了王府说明来意,吴王殿下说高阳公主和他的几名侍妾大清早就出门游玩去了,至今未归。吴王已经派府吏出去催,让我等在此等候。”

“等候?那你等到什么了?这满桌的好酒好菜总算是等来了,对吧?”秦怀道轻哼一声,“百骑是奉皇命办事的,皇帝交待的事情你都能敷衍塞责,你胆子可真是有够大的!”

“秦将军息怒,是末将错了。”眼下,长孙濬不得不老老实实赔不是了。这小尾巴已经被秦怀道牢牢抓住,要是还不服软,更大的苦头还在后面。

“本将现在没功夫跟你计较,回去自有军令簿伺候。”秦怀道低斥了一声,说道,“高阳公主殿下已经派人送信回王府,说她去了魏王府上游玩。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喝酒?我在皇宫等你们回话等到中午,居然还不见人。要不是我亲自来跑一趟,你们是不是准备烂醉一场明天回宫复命?”

“将军息怒,末将马上带人去魏王府请高阳公主!”长孙濬好不容易找到个台阶下,急忙抱拳道。

“速去!”秦怀道一声低喝,长孙濬等人整齐地浑身一颤,急忙应诺就往外跑。

“慢着!”突然,秦怀道又将他们叫住,抬手指着他们恼火地骂道,“看看你们这副熊样,衣甲散乱,披挂不整,酒气熏天,脚下轻浮,哪里还有半点皇家御率的威风,就这样跑出去给百骑丢人吗?!——全给我剥光了衣服去井边打水,用凉水把酒气淋去,收拾停当了,再去魏王府办差!”

“遵命!”长孙濬等人如吃黄连有苦难言,个个低耷着头小跑着去了。

片刻后,独孤玥嘿嘿的憨笑声响起:“秦将军,你刚刚可是真威风啊!不愧是皇家御率百骑使,哈哈!”

肖扬和在场的十余名将佐一起哄堂大笑起来,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长孙濬那样的公子哥儿,就是欠收拾。刚刚跟我们喝酒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高人一等的大将军,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敬他酒都不喝。看到秦将军收拾他,这心里是真痛快!”

秦怀道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处理一些家务事,让众位兄弟们见笑了——来来来,天气酷热,正好喝葡萄酒解解暑气嘛!我可是有好长段时间没跟兄弟们聚聚了!”

“好!好!”肖扬和独孤玥率先起哄大声叫好——“上酒,把军中珍藏的最好的葡萄酒搬来!这酒,也就只有秦将军来了才可以开封嘛。长孙濬那样的货色,让他喝西市胡人酒肆里买来的酒水就够客气了!”

“哈哈,多谢诸位兄弟了!”秦怀道大笑地和肖扬等人坐到了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乐淘起来。

酒过三巡,秦怀道对肖扬道:“肖扬兄弟,你最近可有去过天下第一酒?”

“去过啊,怎么了?”

“武媚娘回来了没有?”

“哦,将军是问嫂嫂啊!”肖扬笑道,“好似还没回来,天下第一酒仍是武元庆和武元爽在主事。本来之前还有郑安顺一起料理的,不过好像武家兄弟跟他相处得不是蛮好。现在郑安顺已经不管天下第一酒的事了,好像那店子也已经全归了武家兄弟,没了郑家什么事。”

秦怀道眉头略皱了一皱,心中骂道:不用猜,肯定是武氏兄弟那两个小人,急于霸占天下第一酒,在对郑安顺进行排挤。郑家那么大的商家,哪里会在乎区区一间酒肆?郑安顺自然没心情跟他们斗,于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成全了他们。这两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天下第一酒本来就是在郑家的支持下,才能开起来的么?现在居然过河拆桥,真是愚蠢之极!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就打算将武媚娘也排挤走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肖扬兄弟,我请你帮个忙。”秦怀道说道。

“有事秦将军尽管吩咐就是了,何必提帮忙二字?咱们这些兄弟,哪个没受过你照顾啊,是吧?”肖扬呵呵地笑道。

独孤玥等人顿时附和:“是啊是啊,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咱们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秦怀道笑道:“多谢众位兄弟了。其实也就是件小事。天下第一酒,本来是我支持武媚娘联合了郑家开起来的,现在却有人过河拆桥,想霸占想独吞。那些人恐怕是忘了,谁才是天下第一酒真正的后台和主人。”

“要收拾武氏兄弟对吧?这太容易了!要收拾成一个什么样,秦将军请说!”肖扬说道。

秦怀道笑道:“站在生意的角度上讲,我和武媚娘、郑家人才是天下第一酒真正的东家。东家要教训手下的奴仆,那是怎么样都行。不过,他们好歹是我的两个大舅子,不能搞得太过分,而且不能坏了天下第一酒的生意。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肖扬眨巴着眼睛冥思苦想,半晌后诡异的一笑:“在下知道了。秦将军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得妥妥当当的,定将那武氏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跪到秦将军面前来讨饶认错。”

“跪到我面前来大可不必。”秦怀道说道,“让他们请回郑安顺、老老实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动非份之想就行了。”

“行,没问题!”

……

秦怀道也没呆多久,片刻后,就和肖扬等人告辞离开了吴王府。魏王府,他是肯定不会去了,不管高阳公主现在还在不在那里,去了准没好事。要么触高阳公主的霉头,要么惹魏王不高兴。这种背黑锅的事情就交给长孙濬吧!

骑上火云马,秦怀道片刻就到了皇宫。李治和李明达午睡仍未醒,酒至半酣吃得饱饱的秦怀道便在御花园里休息了一会儿,准备下午领着两个小家伙去虞世南那里念书。

至于高阳公主的事情,自己大可不必管了。不管长孙濬是否将人找到,那都是他的事情了。私逃出宫彻夜不归,高阳公主很有可能会被皇帝责备几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魏王李泰真的出卖高阳公主,那就不好说了,这事可能就会闹大。自己还是离远一些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下午读书,练的是书法。虞世南一手书法享誉天下,人称“当朝第一笔”,深得王羲之书法的精髓。他今天教李治和李明达写楷体,两个小家伙都练得极为认真。秦怀道闲来无事抽空去了一趟百骑军营,等了片刻,长孙濬等人方才回来。

天气酷热,这些人穿着铠甲军袍出门办差,个个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在吴王府喝酒偷懒被秦怀道逮了个正着,因此个个脸上一副死人气色,垂头丧气到了极点。

秦怀道就正坐在署衙里等着他们。长孙濬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禀报,说到了魏王府也没见着高阳公主,魏王也不在府里。据府吏说,魏王和高阳公主好像是一起回了皇宫。

秦怀道心中一紧:难道李泰真的把高阳公主出卖,扭回去交给了皇帝?

“走吧,长孙将军。咱们该去一去皇帝那里。”说罢秦怀道就起了身。

“去皇帝那里何为?”长孙濬闷闷地问道。自己奔波了半天又累又热几乎半死,又要去皇帝那里触什么霉头?

“皇帝命我们看守高阳公主,现在人丢了,却被魏王送回来。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失职之嫌?”秦怀道冷冷地瞟了长孙濬一眼,“怎么说,也该自觉主动地去皇帝那里请罪吧,难道等着陛下发怒了来制裁我们?”

“那……那就去吧。”长孙濬无奈地应了下来,心里哀声叹气道:没办法,谁让他握着我的把柄,只好被他牵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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