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岱渊的软剑割开密道内的潮气。
陆沉的刀尖擦着他后颈掠过，削断一根垂落的蛛丝——前方有火光。
林姑娘倒是沉得住气。前朝太子的声音像锈了的刀，兵符在虞望舒手里，你就不怕她拿给秦岱渊？
萧公子太小看我了。林婉柔轻笑，尾音甜得发腻，那女人进密道前，我往她茶里下了百日醉。
现在她该浑身发软，连剑都握不稳。
秦岱渊的指节捏得发白。
陆沉扯了扯他衣袖，指缝里夹着半片碎瓷——是虞望舒常用的茶盏。
她早把茶泼在廊下那盆海棠了。陆沉压低声音，暗卫查过，土是湿的。
火光突然明了些。
秦岱渊看见石桌旁的两人：前朝太子萧承煜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半块兵符；林婉柔斜倚着石壁，腕间金铃轻响，脚边倒着个青瓷茶盏，残茶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褐的痕。
等虞望舒的人头落地，秦岱渊失了主心骨，这九翎国的江山...萧承煜的手抚过兵符，还不是我们的？
林婉柔的金铃突然炸响。
秦岱渊本能地拽着陆沉闪进石缝——七支淬毒的弩箭擦着他耳际钉进石壁。
有埋伏！萧承煜掀翻石桌，杀了他们！
密道深处传来喊杀声。
陆沉抽出腰间短刃掷向林婉柔，却被她抬手接住，刀刃在她掌心划出血痕，她反而笑了：陛下倒是情深，可你来得太晚了。
秦岱渊的软剑划破空气。
他看见二十步外的拐角处，虞望舒倚着石壁，衣襟染血，手里攥着半块兵符。
她另一只手按在胸前，那里的玉在发烫——是系统要启动的征兆。
望舒！他喊她的名字，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几段。
虞望舒抬头，眼神突然冷得像刀。
她扯下鬓间银簪掷向萧承煜，银簪擦着他咽喉钉进墙里：萧太子记性不好？
我系统能切七种人格，百日醉对武曲可没用。
密道里的喊杀声更近了。
陆沉砍翻两个黑衣人，突然拽住秦岱渊的胳膊：陛下，暗卫被围在入口！
秦岱渊的软剑绞住一支弩箭，反手刺进射箭人的喉咙。
他看见虞望舒的武曲人格抽出陆沉留下的短刀，左躲右闪间已经放倒三个敌人——这人格的她擅长近战，招招往死里打。
跟我来！虞望舒踢开脚边的尸体，密道有岔路，我带你们去后殿！
林婉柔突然甩出一把金粉。
秦岱渊屏住呼吸，却见虞望舒反手扯下他的外袍罩住两人：是迷香！
等金粉散去，萧承煜和林婉柔已经没了踪影。
虞望舒抹了把嘴角的血，从怀里摸出半块兵符拍在秦岱渊掌心：凑齐了。
但他们在地道埋了火药，半个时辰后爆炸。
陆沉！秦岱渊吼道，带暗卫去拆火药！
是！陆沉撞开两个黑衣人，消失在地道深处。
虞望舒突然踉跄。
秦岱渊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后腰插着支弩箭，血已经浸透了裙角：什么时候中的？
刚进密道那会儿。她扯下他的腰带捆住伤口，系统说武曲能扛疼，但我得切回文曲才能解萧承煜的毒。
秦岱渊的手指抵在她颈侧，脉搏跳得飞快：切。
虞望舒摸向胸前的玉。
玉突然灼得她缩手，系统提示音炸响：最终危机触发，存活值41%。
怎么回事？秦岱渊皱眉。
萧承煜在火药里掺了曼陀罗粉。虞望舒的眼神突然清明，是文曲人格，他想让爆炸的毒气和火光引开守卫，趁机从后殿杀进皇宫。
后殿有多少人？
他留了三百死士。虞望舒翻开袖口，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暗卫探来的情报，李明轩的人在宫外，但赶不及了。
秦岱渊的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我带御林军去守后殿，你
我跟你去。虞望舒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的劲装，武曲还能用半个时辰，足够砍翻一百个死士。
地道里突然传来轰鸣——是陆沉炸了火药堆。
虞望舒拽着秦岱渊往出口跑：走！
萧承煜肯定已经去了后殿！
月光重新落在他们肩头时，御花园的老槐树正在冒烟。
沈青带着御林军从东边跑来，看见秦岱渊立刻单膝跪地：陛下，后殿方向有动静！
沈青！虞望舒扔给他半块兵符，调西三所的伏兵守后殿侧门，我和陛下正面迎敌！
沈青看了眼兵符，转身就跑。
秦岱渊握住虞望舒的手，掌心全是汗：你后腰的箭...
武曲人格的虞望舒反手扣住他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陛下再磨叽，萧承煜的刀要架在你脖子上了。
后殿的宫灯突然全灭了。
秦岱渊抽出软剑，虞望舒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进黑暗里——那里有三百死士的呼吸声，有林婉柔的金铃响，还有萧承煜的笑声。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宫墙后，张涛正捏着染血的纸条，上面是陆沉的字迹：火药未全拆，后殿地下还有暗雷。他抬头望向火光冲天的密道，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信鸽——那是李明轩从宫外传来的急报：前朝余孽另有伏兵，速退。
后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涛的手指掐进掌心。
他知道，等秦岱渊和虞望舒跨进那扇门，真正的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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