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有短暂的震惊,然后是无尽的同情、怜悯,甚至是质疑。
人们会用一种看待“残疾人”的目光来看待他。
他会被视为一个“残次品”,一个不再完美、不再强大的英雄。
S.O.N.G.还会允许一个瞎子继续担任A级骑士吗?他还能继续战斗在最前线,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一切吗?他一直以来所珍视的、用无数汗水和鲜血换来的骑士荣耀,会不会因此而蒙上阴影?
更重要的是,他雾岛彻,一直以来都以强大、独立、骄傲的姿态示人。
他的自尊心,他那深入骨髓的骄傲,不允许他用这种近乎乞求的方式,用暴露自己最致命弱点的方式,去博取他人的理解和宽恕。
那对他而言,比任何惩罚都更加难以接受。
那将是对他灵魂的践踏。
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地碰撞、翻腾,如同惊涛骇浪。
愤怒、屈辱、不甘、骄傲、恐惧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话已经涌到了嘴边,那句石破天惊的“我是个瞎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就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辩解,所有的愤怒,都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紧紧地抿住了干裂的嘴唇,下颌的线条因为极度的隐忍而绷得紧紧的,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选择了屈辱的沉默。
他宁愿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宁愿被误解、被唾弃,也不愿以那种方式,将自己最深处的伤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人评说,任人同情。
雾岛彻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那些本就因为风间隼人的“证词”而怒火中烧的S.O.N.G.高层眼中,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彻底的默认。
在他们看来,如果雾岛彻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会据理力争,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现在,他却选择了沉默,这除了是心虚和无言以对,还能是什么?
审讯室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物证——那枚在神崎丽奈休息室沙发缝隙中找到的、刻有KamenRiderChronos专属时钟标记的袖扣,冰冷地躺在证物袋中,闪烁着嘲弄的光芒。
人证——宴会服务员那番关于雾岛彻“行色匆匆、鬼鬼祟祟”前往女干部休息区方向的“目击”证词,虽然细节上可能存在主观臆断,但在没有其他反证的情况下,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再加上风间隼人刚刚那番看似“痛心疾首”实则落井下石的“佐证”,将雾岛彻近期的所有“异常行为”都归结为可能的心理问题或战斗后遗症,这不仅“合理化”了雾岛彻做出出格行为的动机,也进一步削弱了他任何辩解的可信度。
而现在,面对这一切“铁证如山”的指控,雾岛彻本人却选择了沉默,无法给出任何合情合理的解释来反驳这些对他极为不利的“证据”。
所有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条在S.O.N.G.高层们看来,已经完整到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岂有此理!简直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一位留着络腮胡、脾气向来火爆的将军,在高层中素以治军严厉著称,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面前坚实的金属桌面,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
他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地指着雾岛彻,声如洪钟地怒吼道:“雾岛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将军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雾岛彻的脸上,他因为极致的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身为S.O.N.G.的光荣骑士!你本应是正义的化身!是荣耀的象征!是我们所有战士的楷模!你却你却做出如此卑劣无耻、龌龊下流之事!潜入女同僚的休息室!盗窃她的私人物品!你你简直丢尽了我们S.O.N.G.所有骑士的脸!丢尽了我们整个组织的脸!”
将军的怒吼声在审讯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雾岛彻的心上。
但他依旧紧抿着嘴唇,低垂着眼睑,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
其他几位高层领导也纷纷点头,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对雾岛彻的失望、鄙夷和愤怒。
显然,在他们心中,雾岛彻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无可辩驳了。
他们曾经有多么看好和器重这位年轻有为的王牌骑士,此刻就有多么痛恨他的“堕落”和“背叛”。
“对并肩作战、共同出生入死的女干部出手,觊觎其最私密的物品,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品行不端了!”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相对斯文,但此刻语气也同样严厉的高层,痛心疾首地斥责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与深入骨髓的鄙夷,“这是对同伴最无耻的背叛!是对我们S.O.N.G.内部团结和信任的严重破坏!更是对骑士道精神最彻底的亵渎和玷污!雾岛彻,你你简直是骑士队伍中的败类!是骑士的耻辱!”
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凌迟着雾岛彻的尊严。
骑士的耻辱这几个字,对于把骑士荣耀看得比生命还重的雾岛彻而言,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神崎丽奈坐在一旁,听着高层们对雾岛彻的严厉斥责和最终定性,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复杂。
她看着那个曾经在她心目中如高山般强大可靠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囚犯一样,低头沉默地承受着所有的指控和羞辱。
她的心中,除了最初的愤怒和被侵犯的屈辱感之外,此刻也悄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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