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信息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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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天靠着之前在工地打零工积攒下来的一点钱,勉强维持着生计。廉价旅馆的房租,便利店最便宜的饭团,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依然在努力地寻找更稳定的工作,但语言不通和没有合法身份证明,让他处处碰壁。

这天,他终于得到一个面试机会。是一家位于商店街的小型物流公司,招募夜间分拣员。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虽然辛苦,但薪水比他之前打的零工要高一些,而且相对稳定。刘天对此非常重视。

面试安排在下午两点。他提前一个小时就从旅馆出发,反复在脑中模拟着面试时可能出现的对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他乘坐的电车,因为前方线路故障,中途临时停车,耽误了将近半个小时。当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物流公司附近时,距离面试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他一路小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商店街。眼看物流公司的招牌就在不远处,他稍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他拐过一个街角,迎面撞上了一个急匆匆走来的人。

“啊,对不起!”刘天连忙道歉,也顾不上看对方是谁,继续向前跑。

“搞什么啊,不长眼睛吗?”被撞的人似乎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句。

刘天没时间理会,他只想尽快赶到面试地点。终于,他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物流公司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刘天。”他对前台一位正在整理文件的年轻女士说道。

女士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他:“刘先生,你迟到了十分钟。”语气有些平淡,但刘天能感觉到一丝不满。

“非常抱歉!电车出了一点故障,我……”刘天急忙解释。

“好了,跟我来吧。主管还在等你。”女士打断了他,起身向一间办公室走去。

刘天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第一印象已经不好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呼吸和衣服,跟了上去。

面试过程还算顺利。主管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颇为严肃。他询问了刘天一些基本情况,以及之前的工作经验(刘天含糊地编造了一些)。虽然刘天的日语依然蹩脚,但靠着比划和一些关键的汉字词汇,总算能勉强沟通。

就在面试即将结束,刘天以为自己总算能蒙混过关的时候,主管突然抛出了一个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

“刘先生,我看你的简历上写着,你对我们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比较熟悉。如果现在有一批紧急货物,需要你规划出从我们公司到三个不同区域的最优配送路线,并且考虑到夜间交通管制和可能的突发状况,你会怎么安排?”

刘天愣住了。他简历上所谓的“熟悉地理环境”,完全是他为了增加面试成功率瞎编的。他才来东京多久?除了自己住的廉价旅馆和打零工的几个地方,他对这座庞大而复杂的城市几乎一无所知。更别提什么夜间交通管制和突发状况了。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主管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

“不……不是……”刘天强作镇定,心中却叫苦不迭。这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好,这次面试肯定就泡汤了。

就在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能力。时间停止!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四周。主管正端起茶杯喝水,视线暂时离开了他。前台的女士在外面忙碌,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迅速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停!”

世界,应声而止。

主管举着茶杯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中,杯中的茶水泛着静止的涟漪。窗外街道上汽车的轮廓和行人的身影,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刘天立刻开始飞速思考。最优路线?夜间交通?突发状况?这些他都不知道啊!但是,他可以编!他可以根据自己对一般城市交通的理解,以及刚刚在外面商店街看到的一些路牌和区域分布,临时构思一个听起来合理的方案。

他回忆着刚才一路跑过来时看到的景象:商店街的单行道,主要干道的走向,一些大型建筑的标志……他努力将这些零碎的信息串联起来。

“首先,要根据三个区域的相对位置,确定一个大致的配送顺序,避免绕路。其次,夜间虽然车辆较少,但要注意一些主干道可能会有货车限行或者施工路段,需要提前查询交通信息。再次,针对突发状况,比如车辆故障或者道路临时封闭,应该有备用路线,并且确保通讯畅通,可以及时汇报和调整……”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一个个关键词串联成句。他没有纸笔,只能在脑中构思,反复修改措辞,力求让答案听起来专业而有条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外界而言,可能只是一瞬间,但对于刘天来说,这几秒钟的静止时间,却像是被无限拉长。他感觉到精神力在快速消耗,额头微微有些刺痛。

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延太久。当他觉得答案已经基本成型,并且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确认没有明显漏洞后,他果断地在心中默念:“恢复!”

世界恢复了流动。

主管放下茶杯,目光重新投向刘天:“考虑好了吗?”

刘天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从容的微笑,开口说道:“是的,主管。关于这个问题,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

他将刚才在静止时间里构思好的答案,有条不紊地阐述出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信而专业,即使其中很多细节都是他临时编造的,但也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主管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眼神中的锐利似乎柔和了一些。

当刘天说完后,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刘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主管的评判。

“嗯……”主管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考虑得还算周全。虽然有些地方过于理想化,但大方向基本正确。”

刘天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最终,他成功得到了这份夜班分拣员的工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但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这不仅意味着他暂时解决了生计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再一次通过自己的能力,化解了一次危机,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

走出物流公司,刘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不起眼的办公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世界虽然危险,但也并非全无希望。只要运用得当,他这时间停止的能力,就是他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最大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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