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家里不是窝藏罪犯的窝点。”
转过头,祁同伟看向向祁玉麟。
“现在让你儿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
祁玉麟拉了拉身旁的儿子。
他儿子祁子朗直接跪在地上。
“昨天,章程然他们骂我是我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我虽然生气,但我知道,我们这个家庭就是让人骂的。”
“我除了好好学习,以后成为像叔父你一样。”
“但是今天,我去厕所,他们扒了我的裤子。”
说话间,祁子朗脸上露出哭相。
“叔父,我平常都不敢上厕所的,就今天实在忍不住才去的。”
闻言祁同伟皱着眉,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拽着内库不让他们扯,奶奶缝补了好几次,他们扯不烂也脱不下来。”
“就把我从厕所里拖了出去……”
祁子朗说话时候屈辱的眼泪已经无声落了下来。
“那时候是下课啊,叔父,爸!那是下课啊!”
“周围来来往往,很多很多人,他们就拖着我在地上磨。”
“从三班门口,磨到六班门口。”
“之后他们也累了,就把我放开。”
“然后我起来提好裤子就用拿起旁边的桌子腿打他”
“然后,然后就是这样了……”
本来对自己亲戚十分不满的祁同伟,心里的气直接散了一大半。
但祁同伟依旧黑着脸,“你说的可是属实?不要被我查出来,要是被我查出来不属实就都特么滚蛋!”
“属实,属实,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
“我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上个月还参加了数学省赛。”
“校园霸凌,我这是包庇罪犯吗?”
转头,祁同伟看着梁璐。
“同样的,我是省公安厅的厅长。”
“不是什么人的保护伞。”
“我给你两个建议。”
祁同伟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直接辍学,跟他们官司打到底,我会帮你。”
“至于之后的去处我也替你想好了。”
“最近有个朋友刚好要开公司,你去了就是核心人物。”
“第二,赔礼,道歉,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
“学,继续上,其他我帮不了你。”
祁玉麟见状直接急了,却被自家儿子拉住。
“我选第一,学,我一天都不想去了。”
“去了也是被人看不起,我想进入社会。”
“我不想像现在一样受各种欺负了!”
“而且我相信,叔父的朋友一定和叔父关系很好。”
“叔父不会亏待我。”
“好!”祁同伟看着这小子,脸上满是笑意。
看来自己的亲戚也并非一无是处的废物。
这样一来也好。
只要这小子一直有这机灵劲,他就不用担心手下没人。
就是现在看来,想要迅速和亲戚之间切割还是不现实。
必须要有由头,他才好借题发挥。
毕竟,他能这么死帮这些亲戚,还是因为父母的原因。
老头老太太两人在村里还是太要面子了。
早些年欠的人情太多了,现在都压在祁同伟身上。
不过这些年的偿还也差不多了。
祁同伟起身掏出一叠红钞,交给祁子郎。
“身上先带点钱,然后去山水庄园。”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到时候会有事情交给你做。”
“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是厅长不假,但不是任何人的保护伞。”
在祁玉麟父子二人千恩万谢中,祁同伟将他们送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显得有些空旷。
看着梁璐,祁同伟口中离婚两字还是迟迟没有说出来。
今天盛怒之余打了她,还是不好再逼。
毕竟她爸梁群峰虽然已经退休,但在汉东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其他几个儿子,事业上也是如火如荼。
现在还不是和梁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想到这,祁同伟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
俯身去将半躺在地的梁璐扶起。
“这次是我错了,没有控制好情绪。”
“但同样,我希望你不要用刻板的眼光看待我的那些穷亲戚。”
“他们可能人穷,但志不穷。”
“我也不过是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穷小子。”
祁同伟从桌上抽出纸巾,去擦梁璐脸上的泪珠。
“你以为现在用甜言蜜语就能哄好我了?”
“当着外人面前,你都敢打我,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公安厅厅长。”
“要是再让你高升几届,是不是还要刨了我们梁家的祖坟!”
梁璐身子一扭,别过祁同伟擦泪的手。
神色满是委屈和愤怒。
“你知道的,我祁同伟用这一身性命也要胜天半子。”
“像我这种人,不像您梁大小姐一样生的好,不比寻常人努力千百倍如今我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努力努力,你要努力到什么时候?”
“你永远也不知足,现在已经是厅长了!”
“到时候等赵立春赴任京都,一把手准是你的高老师。”
“也就不到几年时间,你马上就能升任副省。”
“真正的实权人物。”
“可是你呢?还是不知足,对自家的亲戚各种宽容。”
“好不容易提几次骨气,你爸从家里打个电话就乖乖听话。”
“还跟着赵瑞龙他们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祁同伟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梁璐这是给他提了个醒。
和老家的亲戚分割,其实不用等他们再犯事。
把之前的事情旧事重提,其实同样可以。
“好了,不要再坐着了,地上凉。”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具体怎么做看你。”
“你的哥哥弟弟,要说就说。”
“这一巴掌既然已经打下去,我祁同伟也不会不认。”
说罢,祁同伟转身,一边推门一边说。
“今晚我还有事,就不在家了。”
“去山水庄园厮混也叫?你这些年别的没练出来,倒是学了满嘴官腔。”
梁璐脸上带着讽刺和不屑,她这副表情再次扎进祁同伟心中。
脸上的神色阴冷下来,祁同伟挪开目光,盯着一旁的鞋柜看了半晌。
“我去和你看不起的那些穷亲戚分割。”
“彭!”金属的防盗门关上,屋内陷入寂静。
梁璐眼神多次幻变,神情复杂。
最终,她还是将手机放下。
黑屏之前,上边显示的通讯人是: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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