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辞职的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
我们再把镜头切换到候亮平和赵德汉这儿。
就在祁同伟结束对赵德汉帝京苑别墅的“维修”返回后的第二天早上,
赵德汉也结束了他的假期,回到了那幢老旧楼房内自己的家中。
候亮平刚刚来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就听到了敲门声。
是监视小组的成员前来汇报,他示意他们进来。
“侯处,赵德汉结束假期,今天一早回到了家中。”
监视小组的组长王强说道。
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位监视小组成员,他们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显然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不低。
候亮平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问道:
“赵德汉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王强摇了摇头,
“没有特别异常的行为,他在假期期间行踪比较简单,
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家陪他的老娘,没有与什么可疑人员接触。”
“很好。”候亮平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赵德汉是个老狐狸,
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受贿几千万还能稳坐这么多年,不会那么轻易露出破绽。”
正说着,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候亮平接起电话,
“候处,我们刚到帝京苑别墅区,听物业的人说,这两天有人来将赵德汉的那幢别墅给用脚手架围了起来,
报备的理由是维修,昨天夜里才撤走,我怀疑这里面有情况,您看怎么处理?”
“什么?赵德汉的别墅搞维修?”
候亮平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
“物业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交待过他们,有情况要及时汇报地吗?”
小赵说:
“物业的人说来的人不是赵德汉本人,而是另外的维修公司的人,
说是受业主委托的,他们也不好干预。”
候亮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你们那边继续盯紧,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后,候亮平立即去找反贪局局长汇报,请示提前对赵德汉实施抓捕。
与此同时,在老旧楼房里的赵德汉家中,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这段时间以来,各种风吹草动都让他感到紧张。
他深知,一旦东窗事发,不仅仅是自己的仕途毁于一旦,更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不安。
他看似随意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街景。
一切如常,但他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那里,从车内看不到任何动静。
但他知道,那可能是监视他的人员所在位置。
晚上,赵德汉正捧着大海碗吃炸酱面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他心里一惊,暗道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吃他的炸酱面。
进来的人自然是候亮平和他的手下。
他们看着眼前的破旧的房子,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被人举报受贿几千万元的国家部委的项目处处长,
竟然会住在这鬼地方!
不足七十平的房子老旧不堪,家具看样子像是赵德汉结婚时候购置的,
土的掉渣,沙发的边角都往外翻了,卫生间的老式马桶一直在漏水……
候亮平四处看看,不禁摇头苦笑,要不是举报人拿出证据,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像是农民的人会是贪污犯。
赵德汉咽下最后一口面条,对候亮平说:
“反贪总局的候大处长今晚怎么有空对我这儿来了,
是不是贪官都抓完了,有时间才关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生活了。”
候亮平说:
“你也确实很简朴的,一碗炸酱面就对付一顿晚饭。”
赵德汉说:
“没办法呀,农民的儿子嘛,本性难改,就好这一口。
对了,你们来不会是怀疑我有问题吧?
哎,候处,你想想,有几个贪官会住鬼地方,要是贪官都这样,咱们老百姓还不得放炮庆贺。”
候亮平说:
“老赵,你可不是平头百姓啊!你是处长呀。我听说,你这个处长给个部长都不换。
说明,你这个处权力很大嘛!”
赵德汉很严肃地说:
“候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权力再大,那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难道,权力大了就要腐败,就会腐败吗?
我知道,有人眼红我这个位置,会在背后说一些闲话,这些我都不会与他们计较。
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把党交给我的权力用好,把人民的事办好就问心无愧了。
这不,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样像贪官的样子吗?”
这时,几名手下已经完成了对赵德汉家的搜查,一无所获。
赵德汉挥手说道:
“候处,我早就说过你们别瞎眈误工夫了,
你还不信,那好吧,再见!”
候亮平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说:
“刚见面就分别,我真有点舍不得呢,还得麻烦你领我们去下一个点参观一下。”
说着,候亮平顺手从赵德汉面前的杂物筐里抽出了一张门卡。
赵德汉心里有些慌,但一想到祁同伟已经将别墅内的东西全部转移,他心里又踏实了许多。
他故作镇静地说:“这……这是个什么呀?”
“这是你帝京苑别墅的门卡呀,你不会认不得吧?”
候亮平悠悠地说道。
赵德汉被两个干警架着走进了帝京苑的别墅。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沙发桌椅,没有床柜子和灶具,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地上有一层灰尘,证明这儿从来就没住过人。
地上的灰尘是祁同伟将东西搬完后又特意布置的,目的就是让人以为这儿没有人来过。
候亮平说:
“说吧,赵处长,你受贿的钱和物品都藏在什么地方,这样我们找起来也快一些,
早点完事,你也能早点解脱。”
赵德汉看到地上的灰尘,心里嘀咕着,难道那人没有把东西转移了?
否则,为什么层里看不了有人进来的痕迹呢?
听到候亮平的话后,他说道:
“候处,我承认,这套房子是我收的,这不,收下后一直没敢过来住,这地上的灰尘就能说明一切。
至于你说的钱和其他物品什么的,我是真没收过呀,我是农民的儿子,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
我老娘都八十多岁了,我前两天才专门请假去看望了她老人家。”
“是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候亮平对手下说,
“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随着干警们的动作,赵德汉的心也开始晃动起来。
半小时后,几人返回,对候亮平说:
“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听到这儿,赵德汉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候亮平不敢相信,问道:
“真的全都查到了,怎么会没有呢,不可能。
再去搜,顶棚、墙面、马桶、冰箱,所有能想到的可以收藏东西的地方都给我再查一遍,快去。”
这时候,赵德汉已经确信那些东西全都被转移走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感谢那个人,尽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不出意外,二次搜查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候亮平气急败坏地叫道: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天都在干什么,这就是你们监视的结果吗?”
一转身,他对赵德汉吼道:
“说,你为什么会突然请假?”
赵德汉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些年来基本上没有休过年假,也没有请过假,我娘已经八十多岁了,
我也没有去陪过几次,只是每月从工资中拿出三百元寄给她。
前几在,我突然做了个梦,梦到她老人家不行了。
说临死前一定要见我一面,我这才找部长请假回去陪了她两天。”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让人来维修这幢别墅,
这房子你从来没住过,根本就不用维修,你是不是利用维修的机会干了别的事情?”
候亮平感觉自己被耍了,进一步追问到。
然而,他的话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被赵德汉给轻轻地顶了回来,
“我走之前,想着我娘跟我一辈子也没过过好日子,
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我把她接过来在这个别墅中哪怕住上一天,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因为上次我来看的时候,有几个窗户在漏雨水,
所以,就让人来把窗户重新做了个密封,仅此而已。这些,都在物业报备过的。”
候亮平被气得快要吐血,但又无话可说,只得问道:“你这房子是谁送你的?”
这回,赵德汉没有隐瞒,直接说:“这是汉东省京州市的副市长丁义珍送的。”
因为,他听那人说丁义珍已经出逃了,把一切安在他头上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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