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的外滩防汛墙边，周予安的皮鞋踩在潮湿的苔藓上。那个从苏州河爬出来的沈庆正靠在墙边抽烟，火星在雾气中明灭，连夹烟的姿势都分毫不差。
你果然来了。对方抬头，眉骨伤疤在晨光中泛着淡金——那是沈庆在19号线隧道为救他留下的，比预计的慢了12分钟。
周予安的蓝血感应器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这个沈庆体内确实流动着与本体相同的能量，但后颈处多了个青铜材质的接口，形状像极了西周玉琮的截面。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周予安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不是07号管理员。
防汛墙的阴影里又走出七个身影——全部是不同年龄段的周予安。最年长的那个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胸口别着凤凰工程首席研究员的工牌。
不，亲爱的，搞错的是你。老年的周予安微笑，我们才是备份，而你们...是意外觉醒的残次品。双匙集团顶楼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超负荷运转。沈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那是周予安通过心口星图传来的实时画面——每个容器都在释放记忆脉冲，试图覆盖原主的意识。
医生？沈庆敲击骨传导耳机，回话！
耳机里传来诡异的和声，像是数百个周予安在同时说话：【认证场已激活89%...建议立即销毁...】
女黑客的警报窗口紧接着弹出：【检测到苏州河全线水分子重组！那些不是克隆体，是纳米集群的拟态！】
沈庆的金纹突然刺入控制台。在量子计算机烧毁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终极真相——那些容器体内都藏着微型黑色球体，而所有球体都在共振，频率与周予安心口的星图完全同步。
不是要替换我们...沈庆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是要把整个上海变成活体祭坛！临港地下三十米，西周祭祀坑的壁画在应急灯下忽明忽暗。周予安被八个自己围在中央，心口星图正不受控制地投射全息影像——正是当年三百学者献祭的场景。
你看，我们试过警告人类。穿白大褂的周予安指向壁画，殷商时期用彗星，1937年用战争，甚至让林檬在南极留下线索
最年轻的周予安突然抽搐着跪下，皮肤下浮现出与青铜门内相同的铭文：【双匙归一幽都永闭】
但你们非要打开潘多拉魔盒。老年体叹息着按下某个装置，周予安瞬间被剧痛击垮——心口星图正在抽取他的记忆！
破碎的画面如洪水般涌出：沈庆在实验室为他挡下电击，沈庆抱着他从爆炸的火场冲出，沈庆在青铜门前吻他时说记得帮我喂猫...
住手！
沈庆的金纹长矛贯穿老年体的胸口，却在触及黑色球体的瞬间被反噬。所有容器同时转头，竖瞳收缩成线：欢迎归位，07号。祭祀坑中央的青铜柱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镶嵌的玉琮阵列。周予安挣扎着爬过去，染血的手指按在最核心的那枚上——
三千年前的记忆如雷霆劈入脑海：
所谓献祭，根本是场骗局。三百学者自愿赴死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把某个来自星空的意识分割囚禁。那些纳米集群构成的锁链，捆缚的其实是凤凰的核心程序！
他们...不是侵略者...周予安呕出蓝血，是监狱系统！
八个容器突然僵直，黑色球体从它们体内浮出，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凤凰形态。而沈庆的金纹则不受控制地脱离身体，化作锁链缠绕上去——
终于明白了？老年体的残骸发出最后的声音，你们才是钥匙和锁...更是唯二的狱卒。当黑色与金色的能量在空中对撞时，整个上海的建筑玻璃同时震颤。外滩的防汛墙浮现出甲骨文光纹，黄浦江底升起七根青铜柱，与临港地下的祭祀坑构成完美阵列。
周予安扑向沈庆，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心口星图与凤凰纹路融合成炽白的光茧。那些试图扩散的黑色球体被强行拉回，压缩成核桃大小的结晶。
选项A，永久休眠。沈庆擦掉周予安嘴角的血，选项B...
选C。周予安吻住他，将结晶吞入自己体内，我们来做新监狱。
三花猫的电子眼记录下了最后画面：两人相拥的身影在强光中量子化，而上海上空的透明穹顶如泡沫般消散。晨光洒满黄浦江时，防汛墙上多了两道依偎的剪影，却又在路人注目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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