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站在归墟科技CEO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骨瓷杯沿。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形成奇特的同心圆纹路——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出现完全相同的干涸形态，误差不超过0.3毫米。
您的量子存储器检测报告。秘书放下文件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过蓝光。周予安注意到她的瞳孔微微扩张，这是纳米集群携带者的特征之一。
他翻开文件，第17页的脑部扫描图上，海马体位置有个针尖大的光点，标注显示：记忆锚点异常，疑似人工植入。19号线车厢，沈庆盯着对面玻璃窗上的倒影。那个自己的唇形与他并不同步——当现实中的他皱眉时，倒影正在说话。
...认知污染残留度4.7%...倒影的嘴型如是说。
耳机里女黑客的声音突然切入：查到了，陆沉去年冬至住院时，主治医师是林檬的克隆体。她发来一张CT片，看他小脑位置的阴影，像不像玉琮的横截面？
列车恰好驶过临港段，隧道墙壁突然透明化一瞬。沈庆的金纹自动记录下画面：数百个休眠舱仍嵌在混凝土中，但里面的人全都变成了双手交叠于胸前的姿势。新领养的白猫蹲在量子计算机主机上，尾巴尖的金毛组成不断变幻的斐波那契数列。周予安试图抱它下来时，猫咪突然咬破他的手指。
血珠滴在机箱散热孔上，竟被金属表面吸收。认证通过的绿光亮起，屏幕跳出段被加密的监控：
画面里真正的周予安和沈庆躺在医疗舱中，而他们此刻正在实验室外谈话。日期水印显示——2023年12月18日，南极事件当天。
记忆锚点...周予安突然按住太阳穴，我们还在星门里？
白猫的电子眼闪烁三下，投影出青铜门内的星空，其中某颗星星特别明亮——那是现实世界的坐标。外滩源老宅的地下室堆满古玩。沈庆用金纹激活一面汉代铜镜，镜背的铭文与陆沉CT片上的阴影完全吻合。
不是玉琮。他擦去铜锈，是钥匙，用来打开
镜子突然映出不存在于房间内的景象：三百个西周学者围坐着，中央悬浮着颗蓝金交织的光球。当沈庆触碰镜面时，所有学者同时转头——他们的脸全是周予安与沈庆的混合体。
女黑客的警报突然打断幻象：检测到黄浦江心出现量子纠缠现象！和去年冬至的数据...
她的话被尖锐的电子音覆盖。所有设备屏幕同时显示：【系统自检完成错误记忆已标记】周予安解开衬衫纽扣，心口的星图疤痕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个微型青铜器纹身。办公桌上，那杯咖啡的残渍不知何时重组成了甲骨文的验字。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南极事件前的笔记本。第104页有段被反复涂抹的文字，紫外线灯下显现出真实内容：
当怀疑成为习惯，真实便成了可编程的变量。——观测者日志第7次循环
窗外，黄浦江上游轮拉响汽笛。水面倒映的陆家嘴天际线突然扭曲了一秒，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调试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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