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洲,本宫向来是欣赏你的能力的,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你可行的么?”
后者听得这话,顿时只觉得一阵慌张,后面一句更是让他汗流浃背!
这太子殿下不久前才遣散门客,如今赈灾之事却还是亲自下来吩咐,这不是警告是什么?
他直觉脑袋上悬着一把钢刀,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恐惧不已!
他这几乎被吓破胆的样子,楚玔并未注意。
他亲自来,本意是是想见识一下,这位侍郎在传说中的贪,究竟是什么程度。
如今见着这满屋的金银珠宝,屏风名画,他顿时就放宽心了。
有这么多好东西傍身,陈济洲肯定会更贪,贪得无人能忍,最好是群情激愤,所有人都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才是最好!
殊不知,在他离开之后,陈济洲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家中字画统统送去了当铺换的真金白银无数。
他慌啊!
从前殿下一心管顾门客百人,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己今日这般,应该是超过了殿下得忍耐期限。
这般敲响了警钟,让陈济洲随时都觉得自己脖颈上会出现碗大一个疤!
如今想到灾荒地界还能将功赎罪,他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吩咐下去,这次得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仔细你们得脑袋!”
他猩红着一双眼,将这次得赈灾钱粮交给手下,勒令他们必须得把事情做好了。
属下心中震惊不已。
一分钱不贪,这是陈侍郎的手笔?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冷不丁被他们用询问得目光看得一噎,陈济洲很是恼火怒道。
“让你们去就去,这事情做不好,你我都等着人头落地吧!”
这番话可不像是开玩笑,那人被他这般态度吓得浑身一抖,再不敢造次,几乎是连滚带爬得走了。
太子府中。
此处是刚刚将赈灾事宜吩咐过后,楚玔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就等着何时听宫中传消息,让他去领罚就是。
然而今日才归家时候,却听得下人说这太子府上来了位客。
楚玔起初好奇,直到看见庭院中熟悉得影子,是四皇子,楚裳林,是当今月贵妃之子。
见到了来者的瞬间,楚玔很是无趣得开口。
“四弟怎么有空来我这。”
他现下是看见楚裳林,脑中就会浮现出那位曹文总管谄媚的模样。
昨日便看见宫中线人送来的消息多了一份,楚玔那时才知道,如今这位曹总管是真的打算在宫中为他发光发热了。
他不需要,奈何对方已然是变成了狗皮膏药,甩不掉。
这会他是当真心累。
然而这般表现在四皇子的眼中,就是他在轻视自己。
哪怕自己已然找上门,他却是连一句好话都说不出,这便是当今皇太子得自信么?
气恼之下他也忘却了本身的客套之言,干脆把想说的话如同倒豆子般说了。
“皇兄果真是好魄力,竟然是将府上得字画都给了陈侍郎,让他去筹备赈灾粮草。”
“八万两白银,当真不是个小数目了,可兄长又如何得知,这些钱粮当真能进百姓的口袋呢?”
这话一出,他果真看见楚玔得表情变化了。
“可惜了,这钱粮都已经记录在案,如今怕皇兄还是要追,都找不回来了吧。”
他看着楚玔惊讶的模样,又往火上加了一把油。
说楚裳林拍拍手,身后的人拿出一副字画。
“这东西流在外头终究是不好的,今日我便做个好人,将他赠与皇兄了。”
他特地赎回此物,为的就是看看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情!
竟将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贪官小人,识人不清到这般地步,当真是有胆量,如今算算时间,那千万双眼睛盯着的钱粮,都已经在路上了。
木已成舟。
就算皇太子再如何后悔,甚至是去宰了那个贪官也是无用的!
正当他得意的时候,却见着楚玔用见鬼般的目光看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他送了多少银子去?”
他怎不记得自己有拿自己府上的钱财,去填赈灾粮来着?
不会是那个陈济洲自己做的吧?
他不是贪官吗?
这般怀疑人生得表情,更加让四皇子肯定了猜测。
“整整八万!朝廷下拨得银子也不过是十万两,皇兄果真大手笔,就是可惜,这些人显然是不领您的情啊。”
他还在大嘲特嘲,却不知此刻的楚玔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本来以为那小子能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好,陈济洲安心贪污,他安心背锅,皆大欢喜!
结果老四现在来告诉他,陈济洲良心发现了,不仅如此还大发善心,用他自己得字画抵押当铺换钱赈灾?
这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是用了自己的名号,闹呢?
这下他也是站不住了,呼啦一声站起来。
“我还有事,失陪。”
他定要亲眼去看看陈济洲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些钱财多半都是他的棺材本了,竟然也被他拿来赈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当他匆忙往外走的时候,这边四皇子也是一脸古怪神情。
方才他看见,太子脸上似乎不是愤怒,难不成是被气傻了?
罢了,这样也好,终归是好过让他白拿银子。
然而他不曾想到,不过一会便有人来报消息。
“殿下,此物其实并非太子府中之物,乃是那陈侍郎自掏腰包的家底。”
这话一出楚裳林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陈济洲那样的贪官官小人竟然也能做善事?简直可笑。怕是沈家出手给我这位皇兄善后来了。”
他冷笑着,随手将这画扔下打道回府,俨然是将这事情抛诸脑后去了。
楚玔一路找到户部,一眼见着这边的人正在赶紧赶忙的将东西搬上车。
原本在这屋内的东西,简直如同绑匪洗地一般,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就连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都不见了影子。
就算是这样,也有人在这一片混乱中,搬着院子里的东西准备离开。
这一幕简直超乎想象,任由谁来了都无法明白想象,现如今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切,是当初那个贪官户部侍郎的住处!
就在这时,楚玔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