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赵一臣察觉到嘴里的肉味渐渐消散,使劲地深吸一口气,鼻腔却毫无反应,什么气味都捕捉不到,甚至连自己放屁的味道都闻不到。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臭屁王”,没少遭老婆埋怨,狱友们也常常抱怨,为此还差点和人打起来。如今,鼻子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他瞬间清醒过来,原来是被偷来的肉馋醒,其实心底深处,他更馋那几口酒。?
赵一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出狱后的日子,他时常陷入对过去的反思。那些年,因一次次犯错入狱,他彻底错过了女儿的成长,老婆也被迫独自扛起生活的重担,承受了太多的艰辛。再回想起自己平日里酗酒的模样,醉后对老婆孩子不管不顾,甚至还发酒疯,愧疚感如汹涌的浪涛,狠狠地拍打着他的内心。?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女儿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大哭不止,老婆一边轻声安慰着女儿,一边用无奈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那一刻,他在老婆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与绝望。在狱中时,管教也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想要真正重新开始,就必须戒掉那些不良习惯。?
想到这儿,赵一臣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逃避现实,必须勇敢地直面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尽管未来的道路布满荆棘,充满未知,但为了家人,他愿意拼尽全力去改变。?
强烈的口渴感袭来,赵一臣只觉得嘴唇干裂得如同干涸的河床。他脚步踉跄地走到水龙头前,接了碗凉水,仰头两口便喝了个精光。瞬间,他感到精神好了些许,身体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他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实在难以想象明天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赵一臣实在提不起兴致吃泡方便面,便决定煮上一碗,再丢根火腿肠进去。看着锅里翻滚的面条,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这方便面,不正像自己的老婆吗?虽说并非什么稀罕金贵之物,可在生活的某些时刻,却实实在在地不可或缺。它没多少营养,却能稳稳地填饱肚子,而且煮着吃,那香气与口感,可比泡着强上许多。在等待面条煮熟的间隙,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暗自思忖,倘若时光能够倒流,自己定会倍加珍惜这个家,用心呵护老婆和孩子,绝不再重蹈覆辙。?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赵一臣吃着吃着,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奇特的念头:这面与老婆的相似之处,远不止于填饱肚子这么简单。不同的烹饪方式,不同的品尝时刻,面的味道千差万别;老婆也是如此,长久相伴,日子久了难免觉得平淡,可一旦失去,才惊觉她的重要。而外面的女人,就好似那速食泡面,只有在特定的、充满诱惑的时刻,才会勾起人的“品尝”欲望。这般联想之下,他的思绪如脱缰之马,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姚红。?
那是1993年,在我人生中一段荒唐至极的时光里,我结识了姚红。姚红,名字听来就透着股明艳劲儿,在那灯红酒绿的歌厅里,她可是当之无愧的宠儿。我当初结识她,没费太多周折,缘由无他,只因我手头阔绰。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讨好姚红这件事上,我舍得下血本。旁人给她一百,我便掏出二百;若是还不足以博她欢心,一咬牙,直接甩出三百。这般大方手笔,姚红岂有不笑脸相迎的道理??
姚红总是精心打扮,浑身散发着勾人的香气。那股香,我始终难以分辨,究竟是高级化妆品的馥郁,还是她与生俱来的体香。只觉其中隐隐夹杂着雪花膏的甜腻与煤炉的烟火气,钻进鼻腔,直让人晕晕乎乎,脑袋发沉,那种醺然之感,比连灌三杯六十度的烈酒还要强烈。虽说沉醉在这香风之中,可我心里明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毕竟这些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得花在刀刃上。?
然而,面对姚红这样的风月老手,我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说起来,这也并非我意志薄弱,换做旁人,怕也很难抵御她的诱惑。姚红深谙男人心理,收放自如,拿捏得恰到好处。关键时刻,那娇嗔的几声呼唤,恰似无形的钩子,轻易便能勾住男人的心;再送上轻轻一吻,吐出几句甜言蜜语,我瞬间便沉沦其中,彻底迷失了自我,深陷在她编织的情网里,难以自拔。?自从与姚红相识,我仿佛被下了蛊,两天不见她,心里便空落落的,那种滋味,源自灵魂深处,远比身体上的病痛更为折磨人。可与她幽会,每次都得花钱,为了满足这如无底洞般的欲望,我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只要瞅准机会,但凡能搬得动、能换成钱的物件,无论白天黑夜,我都敢伸手去偷,全然不顾后果。?
只要偷来的东西顺利变现,凑够了钱,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姚红。带她出入酒馆,为她购置漂亮衣裳。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姚红身上,我便挥霍了五六千块。要知道,那可是1993年的五六千块啊,这数目,相当于林业局工人整整三年的辛勤劳作所得,足以在市中心购置一套带着煤棚的二手房。?
有了新欢,短时间内冷落老婆还行,日子一长,老婆自然起了疑心。一日,老婆满脸严肃,目光直直地盯着我,质问道:“你最近天天早出晚归,人影都难见着,现在日子是稍微好过点了,可也不能让我守活寡吧?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老婆这般质问,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犹如被重锤击中。她哪里知道,外面确实有了姚红,可这话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承认,要是如实招来,以老婆那暴脾气,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故作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段时间老去看医生,医生说我肾出了毛病,得好好调养。”老婆一听,气得扭过头去,背对着我,不再言语。我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暂时把这一关糊弄过去。?
思绪拉回到现在,出狱后的我本想重新开始,却发现过去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然而那是,我对姚红的痴迷早已深入骨髓,难以戒掉。这不,刚得手一笔,我便心急如焚地去找她。?正当我与姚红沉醉在你侬我侬的甜蜜之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敲门声像铁锤砸在棺材板上,打破了这份旖旎。我正沉浸在欢愉里,满心不悦,不耐烦地大声吼道:“别敲了!有什么事就不能等会儿再说吗?没看见正忙着呢!”?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字字如重锤:“开门,警察。”?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