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沾染着泥和草的清香,露珠趴在树叶上肆意地享受着阳光。
树下,布莱克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测试。
但招娣这时却担忧地拉住他,“我不懂机械,不懂发明,布莱克先生,这么赶工真的没事吗?”
布莱克却是胸有成竹,“没事没事,我相信这次我的虔诚之心,会将胜利女神打动的。”
布莱克宠溺地看着她的眼睛,“更何况,招娣小姐的危机迫在眉睫,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可是...”
“毕竟招娣小姐是要和我一起飞向自由的人啊。”
布莱克说着说着,低头贴在招娣的额头上,鼻尖相触,潮湿的空气你多了一分甜腻。
她羞红了年,殷红的且细薄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仿佛少见的石蒜花,在风中凌乱。
“招娣小姐,这时候按照剧情发展,应该给我一个临别之吻。”
布莱克闭着眼睛,噘着嘴,慢慢朝石蒜花瓣靠近。
可嘴碰到时的触感——这是真的花瓣?
睁开眼,见招娣双手托着一捧花瓣,捧到自己嘴边。
这花瓣,挡住的是少女通红的脸。
布莱克失望地接过花瓣,垂头丧气地翻进飞行器,熟练地启动引擎。
在各种齿轮履带的轰隆作响下,螺旋桨开始越转越快。
“等你降落,我...给你个胜利之吻。”
“啊?招娣小姐,引擎,听不清楚!”
其实布莱克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想听到自己的助手再大声说一遍而已。
但是这个忸怩的少女,已经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音节已经是极限了。
“哈哈哈哈,那我们要亲久一点哦!”
伴随着布莱克爽朗的笑,飞行器顺利起飞。
机翼划过云层,好似一直画笔在白布上涂抹上他眼中的碧蓝。
按照计划,只需要在空中盘旋十圈,就说明试验成功了。
这,已经是第七圈,透过朵朵白云的不再是阳光而是清晰可见的胜利女神的微笑。
还有一只代表自由的猎鹰,
猎鹰?!
猎鹰正在朝自己俯冲而来!
是把我当成了猎物还是入侵者?
不管了,怎么也要让它避开螺旋桨。
布莱克本来只想用左手控制驾驶杆,但单手的力量是完全不够急转的。
没办法了,双手握住驾驶杆,用力朝右一扳。
“给点力啊,布莱克九号(自己义肢的名字)!”
好在极限扭转了方向,猎鹰也不知道剐蹭到了哪部分的零部件,当场毙命。
“哈哈哈哈,现在天空是我的主场!”
“啊?断了...”
完啦!
不过好在其他装置没坏,只要能保持平衡,直到燃料消耗完就行。
于是布莱克就坐在飞行器上等啊,等啊
招娣站在树下,心想他应该是在测试什么功能,静静地看着飞行器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翻过山峦,越过湖泊,布莱克过于无聊,便在云端沉沉睡去,直到一阵剧烈颠簸将他震醒。
“终于没了,现在只需要降落就行了。”
刚好眼下有座小山,山上竟然有条天然的跑道。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飞行器的降落如预料般的平顺,只要下去找根合适大小的棍子,加上自己座位下面备用的燃料,就可以原路返回回到树屋。
可是,降落时却出乎意料的颠簸。
现在知道那个猎鹰撞到的哪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已经在无限回放胜利女神给自己说再见了。
飞行器火光闪烁间,巨响传遍整座山头。
也吸引来了一位乘树而来的看客。
“喔!外国人。”
“喔!人工做的手臂,简直就是天才!”
能如此欣赏这支手臂的,这个世界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其中之一,正是诸葛耀。
拍拍手,一棵大树将燃烧着的飞行器残骸顶起。
一块巨石从布莱克身下钻出,讲他驮到了巨树脚下。
正好可以在他身上尝试一下新配的伤药,如果对异种人都管用的话,那我就是拯救了天才的天才。
诸葛耀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
等布莱克从长梦中苏醒,已经是一个礼拜以后的事了。
“我...我这是在哪儿?”
诸葛耀迫不及待地跳到外国天才面前,“我是诸葛耀,这里是草鱼山,整片山头都是我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你的人造手臂修好了,还仿造你的想法做了个人造小腿,我是不是个天才?”
布莱克脑袋昏昏沉沉,动了动义肢,确实和以前有所不同。
再看看这个孩童所说的腿,脸上浮现的却不是再断一肢的惆怅。
“哈哈哈哈哈,天才!简直天才得无与伦比!你在一天内就了解了我的发明的构造?”
虽然很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的事实,当事人还是必须要了解。
“我花了,七天七夜,才做出来的...”
布莱克并没有任何迟疑,仍旧不惜自己的赞美。
“还是天才啊,短短七天,改良了我的布莱克九号,还做出了你自己的一号!哈哈哈哈!”
“等等,七天?你是说我昏迷了七天?”
诸葛耀顿时觉得眼前的外国人也不是很天才了,“你是处于什么逻辑,觉得你恰巧苏醒在我为你做好假肢的一天的呢?”
“那...八天?”
“不是”
“九天?”
“不对”
“半个月?”
“也不对”
“一个月总该对了吧...”
“还不对”
“总...总不可能半年吧。”
“不对不对,等你猜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诸葛耀伸出食指,朝他比个“一”字。
“一年?”
“对,整整一年,我都在照顾你,我翻阅了你随身携带的笔记的残页,还有尝试重修了你的飞行器,但是总有问题不断出现,麻烦死了...”
布莱克并没有在意他的长篇大论,只是呆呆地盯着诸葛耀竖起的手指。
那指头逐渐变大,指纹也清晰可见,一圈又一圈,好像在帮他数着,不知何时跟他的断肢一同溜走的时间。
诸葛耀见此人悲哀的眼神,厌恶与怜悯同时从心中升起。
于是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燃料丢给他,“去找你的助手吧,她一定还在等你。”
布莱克双手捧住这珍贵的给予,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知道她?”
诸葛耀有些不耐烦了,“你的笔记几乎到后面通篇都是她,哪怕被烧的只剩几页,也很难讲她的故事燃尽。”
布莱克笑了,第一次笑着哭了。
诸葛耀还在抱怨,“为什么每个人,无论是庸人还是智者,都要被情爱所困?明明显而易见的是多了牵挂,多了累赘,简直不可理喻!”
布莱克透过泪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孩童。
也许不是孩童?
当然不是!
“这位先生,你错了,对于我来说,感情就是动力,当你所在乎的人发自肺腑地笑了的时候。你会发现,凡人还是超人,都在此刻拥有平等的欢愉。”
“而这些欢愉又是你为了她,做出自己的行动的引擎。”
诸葛耀一声冷笑过后,眼神中仍是轻蔑,“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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